腹黑相公的庶女寵妻 086 忽然之吻,酒醉的探戈

作者 ︰ 甜味白開水

林瑾瑜看著雲思辰臉上的神色,聰明如他,怕是已經猜到自己所想。

「是的,你要娶她為妻!」林瑾瑜劍鋒一抖,厲聲說道。

雲思辰聞言,臉色再度陰沉,已經有些駭人了,他冷聲說道︰「小魚兒,凡事莫要做得太過分了!」

對于小魚兒,他將她當作朋友,當作知己,雖然他對她好,但是,她卻不能為所欲為,而今竟是拔劍逼他娶听雨為妻,她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林瑾瑜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雲思辰,你毀了听雨的清白莫非不該娶她為妻麼?」

她是一個現代人,听雨與她同甘共苦,她要為听雨討要公道,自然就要達到最好的效果。

雖然,她知道這樣的希望會很渺茫,但是,但凡有一絲的機會她都要為听雨爭取。

這是她的人生信念問題!

本來她的心是向著語兒的,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斷不可能置听雨于不顧的。

雲思辰覺得林瑾瑜的思維讓他猜測不透,他著惱道︰「我不是已經答應娶她了麼?」

她的邏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林瑾瑜手臂朝前伸出一些,柳葉軟劍的劍尖險些刺進雲思辰的胸膛︰「我說的是妻子,不是妾!」

「我妻子的位置不是留給她的!」雲思辰根本就不畏懼林瑾瑜近前的劍尖,只冷聲回道。

經過語兒一事,他方才徹底清醒地知道,原來,那個女子早已在歲月的沉澱中深深地藏在了他的心底,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早已霸佔了他的心房,雖然她現在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但是,他妻子的位置他將永遠為她保留,直至生命之終。

「既然不是留給她的,你又為何要佔她便宜還讓她懷了孕?」

他是終于知道自己愛的人是南宮詩語了麼?可是……為何卻又強佔了听雨?嗯?

雲思辰皺著眉頭看著林瑾瑜,疑惑道︰「你什麼意思?我是個什麼身份你不知道麼?我的妻子是誰不是我自己能定的,小魚兒,在你的面前,我也不會說謊話,就算你拿劍刺死我,我今日也只有這一句話,听雨她,只能為妾!」

「你怎麼不能定?你雲思辰是誰?你是邪醫!你是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只要你想,這個天下還有你辦不到的事麼?」

林瑾瑜听了這話,不知是在為听雨悲戚還是在為自己頻繁被人賜婚而傷痛,手中持有的寶劍就這般地刺入了雲思辰的胸膛之中。

玄鐵沒入血肉之中,那刺骨的聲音響在耳側,連嗜血如狂的東方流景都忍不住微眯了眼眸。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出口的話語帶著悲憤的哀戚。

「小魚兒,你……」

雲思辰垂眸睨著刺入胸口的劍鋒,冷凝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似乎感覺不到疼,因為,他的心里只覺莫名其妙,林瑾瑜到底為了什麼會發這樣大的脾氣?她今天的腦子不好使了麼?

她在刺了自己一劍之後居然還問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她口中的你們又是什麼意思?除了他還有誰?

還有她眸中的憤憤不平又是何意?

第一次,他忽然看不懂面前的這個女子了。

林瑾瑜凝眸看著雲思辰,這時,桃花潭邊一股夏風吹來,拂起了她鬢前的發絲,墨發逆風而舞。

為什麼?為什麼古代的男人都這樣?他們認為娶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可是,這讓她這個現代人如何接受?如何接受?

听雨……那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此生當真只能做妾麼?

為何自認為無所不能的自己卻在這件事情之上無力回天?

「為什麼?」

林瑾瑜一遍又一遍地追問著,她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可是卻仍舊想要問一句為什麼。

想要逆天,真的……就那麼地難麼?

「小姐!」幾人正僵直之時,風中竟是傳來了听雨的聲音。

雲思辰凝眉而望,發現涼亭之外一名身穿素色衣衫的女子朝他們飛奔而來,她的面色有些蒼白,身子看著也是那般地單薄。

這個丫頭……她不是懷孕了麼?做什麼跑這麼快?

雲思辰暗自紓了一口氣。

听雨疾奔而來,到得跟前時方才看見自家小姐竟是刺了雲思辰一劍,只那一瞥,她的心便痛了,只說道︰「小姐,您莫要怪雲公子,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說完了話,听雨眼眸一轉方才瞧見了涼亭之中還坐著另外一個人,她眼眸微瞪看著東方流景吱唔道︰「這位公子……」

這位公子可不就是那日從小姐房中出來的那位麼?他認識雲公子?

東方流景轉眸看向听雨,朝她禮貌性地微微點了點頭,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似流雲舒展,看得听雨是一愣一愣的。

心中忽而起了一股怪異的想法,如若姑爺也長成這般模樣,那該有多好啊?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僅是轉瞬就過,她撤回了視線看向了林瑾瑜。

林瑾瑜轉眸睨著听雨,低聲斥道︰「你在發燒,且懷了身孕,跑這麼快是想死麼?」

她就這麼不想對自己好麼?

听雨聞之一愣,轉而握住了林瑾瑜的手,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

她一覺醒來發現小姐不在宣王府,一問之下才知小姐去了拈花笑,可是,她又怎會相信呢?自己懷了身孕,小姐還去拈花笑做什麼?她一定是來雲府討要說法來了。

林瑾瑜的手有些僵硬,其實在來之前她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想要雲思辰娶听雨為妻,當真是比登天還難。

可是,明知會有這樣的結果,為什麼,她的心卻仍舊這般地痛?

真的……好痛!

她為這個時代的女子而憤怒,她是真的出離憤怒了!

刺向雲思辰的那一劍,其實是她對這個時代的憤恨,她憤恨這個萬惡的封建皇權社會,憤恨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掌控他人的生死,憤恨這個時代的女子們如泥土一般卑賤。

這一劍,也連帶著發泄了她被南宮浸莫名其妙賜婚的哀痛。

「小姐……」

听雨見林瑾瑜半天沒有反應,又開口喚了一聲。

良久過後,林瑾瑜終是眨了眨眼楮,隨後丟開柳葉劍的劍柄轉身飛掠而去,那身影疾馳若電。

東方流景在見到林瑾瑜飛奔而去時,心間忽而緊了一下,放于石桌之上的手蜷緊成拳。

「小姐!」听雨見林瑾瑜忽然間離開遂轉身追尋而去。

雲思辰見听雨離去遂用內力震開了柳葉劍,一把握住了听雨的手臂︰「听雨……」

听雨頓住了腳步緩緩轉身看向雲思辰,說道︰「我不知道小姐方才跟你說了什麼話,但是,請你全部都忘記吧,就當小姐她從來沒有說過。」

雲思辰聞言俊眉擰緊,說道︰「你開什麼玩笑?爺既然已經答應了她,那麼就必然會娶你,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雲家的骨肉!」

他雲思辰說出的話語自然會承諾兌現,不然若是傳出去,他在江湖上還如何立足?

听雨在听見雲思辰說要娶她時身子微微震了震,心間不是沒有感動的,不是沒有向往的,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意外。

「雲公子,這件事只是一個意外,听雨不需要你負任何責任。」

雲思辰握住听雨的手臂緊了一寸,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這事由不得你!」

呵!他雲思辰要娶她,她居然還不稀罕麼?這個丫頭瘋了麼?她是跟在林瑾瑜身邊太久所以跟她那個主子一模一樣了麼?

真是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些日子他是撞鬼了不成?

听雨伸手掰開了雲思辰的手掌,凝眸看向他,說道︰「我很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我心里在想什麼我也很清楚,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丟下話語後听雨便轉身離去了,她走得飛快,眨眼之間便消失無蹤影了。

雲思辰盯著听雨離去的身影,想著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什麼叫不需要他的憐憫?!他是在憐憫她麼?

「靠!」

心中忽而氣憤萬千,雲思辰一個轉身抬腳就朝涼亭內的石桌踢了過去,他腳力遒勁,一個踢踏動作,那沉重的石桌便飛出了涼亭,石桌之上的圍棋棋子也四處飛散,似是漫天花雨,須臾,便听得那沉重的石桌重重地落進了桃花潭中發出了一陣沉悶的響聲。

東方流景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那雷霆一腳臉上卻是分毫變化都沒有,那一腳踢過來,也僅僅掃起了他的絲絲發尾。

他眼眸微眯,薄唇抿緊睨了一眼雲思辰之後便起身飛速離去了。

林瑾瑜一路狂奔出了雲府,奔出雲府之後她便轉進了丹陽山中,丹陽山內樹蔭濃密如雲華蓋。

奔至一片幽林之後,她伸出手掌便朝那些高大的樹木打了過去,因為有著內力,一個擊打之下那樹木便動了起來,棲息在樹梢之上的鳥兒也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

林瑾瑜睨著那些飛走的鳥兒,猶自不解憤,接二連三地朝那些樹木打了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她震開雙臂在林中嘶吼。

她真的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在林中發了一通怒氣之後林瑾瑜便轉身出了丹陽山,她沒有回宣王府,而是徑自入了紫堯城。

她覺得,她需要喝點酒,不然今天她一定會被憋死的。

在紫堯城中晃了一圈兒,林瑾瑜立在了十里香的門前,她一到門前便有小廝上前打千兒道︰「這位夫人,需要用膳麼?」

夫人?

林瑾瑜眼眸抬了抬,心中有些惆悵,是呵,上次來十里香的時候她還是姑娘,而今出現卻是已經成了夫人了,只因她頭頂上方的婦人發髻。

暗自紓了一口氣,林瑾瑜想著這十里香的酒應該是比較醇的,如此,應該可以暫時麻痹一下自己吧?

有了想法之後,林瑾瑜也沒有回話而是直接抬步朝十里香的門口走去,她心情沮喪,眼神有些渙散。

這一跨步竟是沒怎麼看路,居然一頭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之上。

「嗷……」來人的胸膛不知道是鐵還是銅做的,撞得林瑾瑜頭頂上方直冒星星,她伸手皺著眉頭揉了一下額頭,然而,卻在抬眸的那一瞬間凝住了視線。

只見她的身前立著一名高大的男子,他穿了一襲月白色的錦袍,由于視線比較近,林瑾瑜能夠看見那白色的衣衫有著精致的暗紋,領口處也有淡淡的金色滾邊。

鼻端忽而傳來了一股熟悉的龍涎香味。

面前的男子額頭飽滿,星眉朗目,一雙薄唇抿成一線,眸色冷如臘月里的海水,讓林瑾瑜不僅顫了顫。

納蘭睿淅!

上次一別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再見卻是如此場景,當真可謂恍如隔世。

他的身形似乎消瘦了一些,而他那眉宇間的神色卻是比以往更冷了。上次嫁去東琳時听宗政顏說他還未清醒,現在看著瘦了一些,當是還沒怎麼恢復吧?

「子衡……」林瑾瑜條件反射性地開口吐出了這兩個字。

「林瑾瑜?你怎麼在這里?」林瑾瑜剛剛吐出兩個字,卻听納蘭睿淅的身旁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還有,你方才叫大皇兄什麼?」

這個討厭的林瑾瑜,怎麼可以這樣叫大皇兄?子衡也是她叫的麼?

林瑾瑜轉眸一看,發現納蘭睿淅的身旁立著納蘭睿漟,她看著納蘭睿漟,秀眉擰成了一團,這家伙仍舊與她不對盤。

至于子衡二字,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月兌口就說了出來。

畢竟,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是真實的而非虛幻的。她對納蘭睿淅是真的很愧疚的,愧疚的是在她與他一起行過那段歲月之後她竟然還是沒有愛上他。

有些時候,她也在想,她的心是不是真的是石頭做的,還是說,她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

為什麼這些男子這樣對她,她都還是不能愛上呢?

以前是納蘭睿淅,現在是南宮燁。

納蘭睿淅冷眸睨著林瑾瑜,鷹眸中竟是帶著陌生與疏離,那樣冷漠的眼神讓林瑾瑜的身子微微一縮。

他……怎麼看著好像不認識自己似的?

他失憶了?

心中想法還未得到驗證,納蘭睿淅卻是薄唇微啟問道︰「你在喚誰?」

林瑾瑜眼眸微睜,他這樣說話,難道是真的失憶了?

納蘭睿漟立在二人身側,當他發現納蘭睿淅凝眸看向林瑾瑜時,迅速插嘴道︰「林瑾瑜!沒事的話就閃開!」

大皇兄醒來之後便失去了對林瑾瑜的記憶,當時的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呢,能夠讓大皇兄忘了這個討厭的女人,真好。

林瑾瑜眉角跳了跳,居然十分听話地讓出了道來,納蘭睿淅收回視線沒有再看她也沒有再追問,只是起步離去。

「林瑾瑜,本王警告你,以後沒事少來招惹大皇兄!」待納蘭睿淅離開之後,納蘭睿漟在林瑾瑜的耳邊開口警告起來,放下話語後便追隨納蘭睿淅的腳步而去。

面對納蘭睿漟的恐嚇,林瑾瑜一點都不在乎,只是納蘭睿淅他……是真的忘了她麼?

忘了她……也好!

既然不能與他在一起,那麼忘記就是最好的結局,如此,他也不用那麼傷心了。

納蘭睿淅快步離開了十里香,轉了一個街角便上了王府的馬車,納蘭睿漟跟在他的身後也上了自己的馬車。

掀袍上了馬車之後,納蘭睿淅坐在馬車之中,臉上如萬年玄冰般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那濃得化不開的冰眸之中似乎出現了一條裂縫,而那裂縫中卻是隱藏著深深地傷痛。

放于膝蓋之上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摳進了掌中。

他……要變得十分強大才行!

林瑾瑜在十里香的門口怔愣了須臾便進了酒樓,要了一間廂房之後便問小二要了十里香最醇的酒。

小二在听見她的問話時,眸中有些茫然︰「這位夫人,我們酒樓里的酒都是最醇的。」

「都是麼?」林瑾瑜挑了挑眉,說道︰「我要那種喝了能讓我忘記不痛快的事情的酒。」

她壓抑太久了,今日的她需要徹底的舒緩與發泄,酒無疑是一種最好的東西。

小二聞言,眸色一亮,說道︰「這種酒啊,夫人您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酒樓里有一種特制的酒,叫做賽神仙,喝了之後保管你不再記得傷心事了。」

「那行,你先給我來一壇吧。」

「好 ……」小二高興著去拿酒。

林瑾瑜雙手撐著頭,思緒翻飛,腦中一會兒出現南宮燁的黃金面具,一會兒出現雲思辰的痞笑,一會兒又浮現出東方流景那張妖孽的臉,一會兒又想起了納蘭睿淅那張冷冰冰的臉。

「啊!啊!啊!」想了一會兒之後,林瑾瑜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爆炸了,伸手便將自己的發髻一頓亂搓,心情煩躁得可以。

小二隔了一會兒便將酒給拎了過來,將酒壇子擺放好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林瑾瑜垂眸睨著那壇子酒,隨後將酒倒進了瓷碗之中,房中瞬時酒香四溢,林瑾瑜端起那碗隨後一仰頭便將那酒倒進了口中。

其實,現代的她還是有些酒量的,畢竟是軍人出身,那些部隊里的哥們兒沒事就聚在一起喝酒,酒量是喝出來的,多了自然就成了千杯不醉了。

之所以要了這上好的佳釀,就是怕自己不醉。

反正南宮燁要明天才回來。

那麼今夜,便不醉不歸!

林瑾瑜一碗一碗地倒著酒,一壇子酒下肚之後怎麼覺得周圍的事物還是那般地清晰呢,于是乎,林瑾瑜又撤開嗓門喊道︰「小二!小二……」

小二問詢而來,推開門之後臉上堆著笑︰「夫人,您有何事?」

林瑾瑜說道︰「再來一壇子酒!」

小二一听,眼眸一睜,愣道︰「還要一壇?」

天!這個夫人竟是這般大的酒量麼?

須知,他們家的這個賽神仙可是後勁十分強勁的啊,她喝完了一壇竟是還要喝麼?

林瑾瑜見小二有些怔愣,遂從身上掏出一大錠銀子,說道︰「怎麼?以為本夫人沒有錢麼?睜大你的眼楮看看!這是什麼?」

錢,她有的是!想要多少都可以的!

可是,有錢又能怎樣?就能改變封建社會的現狀麼?

她是不是真的要求太高了?在現代,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哪個不養個什麼二女乃三女乃的,那些人不都覺得順理成章麼?不僅覺得順理成章,還將這些作為炫耀的資本,而今在古代,本就男權至上,她卻非要強求,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呢?

可是……她就想一下都不行麼?

小二撇了撇嘴,心里想著,有錢真是大爺啊,他嘆氣完後便躬身上前拿走了銀子取酒去了。

就這樣,林瑾瑜又喝下了一壇子酒,第二壇子酒下去,林瑾瑜終是覺得眼前有些花了。

她皺了皺鼻子,甩了一下頭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廂房。

這會兒子,酒的後勁似乎來了,她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下樓梯之時差點一腳踩空,還是小二扶了她一把,她方才歪歪扭扭地出了十里香。

出得十里香之後,天色已經全然暗下去了。

林瑾瑜抬眸看著天空,只覺層雲翻滾,天空壓得很低,她伸手指著天空說道︰「今夜有暴雨……有暴雨啊……」

說完便咧嘴傻笑了兩聲,隨後便起步離開了。

宣王府在紫堯城郊,是以,她需要出城。

當她踉蹌著腳步朝皇城城門行去時,天空忽然閃電了,紫色的閃電劃破了天際,緊接著便是一陣雷鳴。

夏日的雷聲十分地震耳欲聾,嚇得行人紛紛躲了起來,可是林瑾瑜卻在听見雷聲之後居然伸手指著天空吼道︰「你吼什麼吼?你以為你聲音大就講道理了?*!」

她這個舉動引來周圍的人們對她指指點點起來。

「天,這個女子年紀輕輕竟是已經發了癲麼?」

「是啊!好好笑,居然還罵天!」

「走走走!離她遠點兒!」

林瑾瑜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此時她看著天,那天上似乎出現了許多人的臉龐,有南宮燁,納蘭睿淅,雲思辰,東方流景,謝玉芳,風雅茹,幾乎那些她認識的人的臉都在天上一一浮現。

「靠!看什麼看!你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麼?」林瑾瑜抬手指著天空再度罵出了聲,罵完之後仿佛覺得自己的距離似乎離天有點遠,然後她便垂下了眸,一旦垂眸看見到了城牆外的石梯,看見石梯之後,她的眸色一亮,便晃晃悠悠地朝石梯行去。

那些本來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因著方才那一陣電閃雷鳴而躲在了城門下方,並未注意到林瑾瑜上了石梯。

林瑾瑜沿著石梯而上,兜兜轉轉間便上了城牆,紫堯城的城牆夯實磊固,十分地結實,上得城牆之後,天空又劃過了一道閃電,這一次的閃電十分之近,差點就要劈到城牆了。

閃電過後便是另一陣悶雷。

「靠!都說了不要吼了!」林瑾瑜抬手又指著天空罵了一句︰「沒听見老娘在說話麼?」

這一句罵聲之後驚動了守衛在城牆之上的士兵,他們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有人登上了城牆,竟然還是一個女人!

「什麼人?!」

守衛城門的士兵持著鋒利的矛對準林瑾瑜刺了過去。

然而,當他們還未觸及到林瑾瑜分毫時,卻覺耳旁掃來一陣強勁的風勢,帶著一種薄荷的清涼氣息。

「什麼人?」

十幾名士兵瞬時轉頭,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長矛,十分警惕地移動著腳步。

忽然之間,他們只覺眼前一道紅光閃過,連手中的長矛都還來不及轉換方向便一個接一個地歪頭倒地了。

東方流景一個旋身便將所有的士兵殺光了,他的手段見血封喉,對于死者來講卻是一點痛苦都沒有,而對于生者來講,卻是覺得驚駭異常。

一番殺戮之後,東方流景的紅色衣袍之上竟是滴血未沾,他凝眸朝林瑾瑜望去,然而這一望之際卻讓他的心提到了喉間。

只見那個女子竟是爬上了城牆上方對著天空繼續罵罵咧咧起來︰「你們了不起麼?很了不起麼?我就要逆天,要逆天!」

她立在城牆之上,身子顫巍巍的,搖晃不定,剛一吼完,卻見天空又劈下來一道閃電,由于視線的差距,那閃電似乎就要劈到了她的頭上。

東方流景驚了一下,雲步微動,轉瞬便到了城牆之邊,長臂一伸便將林瑾瑜給抱了下來,放她落地之後軒眉一蹙,問道︰「你在做什麼?」

這個女人想要嚇死他不成?為何跑去那麼高的地方?

林瑾瑜被東方流景抱了下來,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當她見到一片紅火之色時,竟是嘿嘿地笑了起來。

一旦笑出聲來,東方流景方才聞見了她口中濃濃的酒香味道,他怒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難怪他出了雲府之後便沒有找到她,去宣王府也不見她的蹤影,她居然跑去喝酒了麼?看她醉成這番模樣到底喝了多少酒?她到底為了什麼才這般地悲傷?悲傷到竟然要來買醉?

「嘿嘿……」林瑾瑜根本就沒有回他的話,只是抬手戳了一下東方流景的臉頰,賊賊地笑道︰「咦?東方流景?你從天上掉下來了?」

東方流景被她這麼一戳,愣了一下。

他從天上掉下來了?

這個女人到底喝了多少酒,竟是昏成這般模樣?

東方流景怔愣之際,林瑾瑜忽而踮起腳尖,一張臉湊到了東方流景的跟前兒,兩只手一伸,便捧住了他的臉頰,仔細觀察起來。

「東方流景,你是東方流景,我認得你,是你……」

林瑾瑜的個子在女子當中算是很高的了,但是站在東方流景跟前兒,忽然就矮了一大截兒,她踮高了腳,眼眸眨了眨,仔細地盯著東方流景的容顏,一瞬不瞬地看著。

鼻端呼出來的酒氣全然灑在了東方流景的臉頰之上。

「東方流景……你的臉好精致哦……嘿嘿……」

東方流景薄唇抿著,微眯著眼眸凝視著眼前這個似乎在發酒瘋的女子,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鼻端聞見的香甜的酒香,卻讓他的身子有些燥熱。

這個世間,怕是只有她才敢這般捧著他的臉了吧?不過沒什麼,她要捧便捧著,想要怎樣都行。

只是,她方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麼?他的臉很精致麼?是麼?她是覺得這張臉還不錯麼?

她的意識到底是清醒的還是不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林瑾瑜仰望著東方流景,仿似他就似天邊一顆耀眼的星辰,她的目光有些痴,也有些呆,良久之後,她竟是伸手描摹起東方流景臉部的輪廓來,縴長的手指游走于他的臉龐之上,行出一條蜿蜒的曲線,呵,當真是一副雕刻般俊美的輪廓啊。

「真好看……」她一面描摹一面贊嘆而出。

細膩的觸感從她指尖滑來,東方流景的身子又緊了一寸,眸中露出危險之光,夜色蒼茫中,他的眸中泛出了獵豹的光束,仿似在下一秒中就能將眼前之人拆吞入月復。

林瑾瑜醉了酒,不懂自己身處危險之地,竟是繼續在東方流景的臉頰之上擦槍走火。

東方流景忽而妖眸半闔,一手掰開林瑾瑜的手臂,一手圈住她的腰身,高大的身軀與她的身子緊緊相貼,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灼熱,可是,皮膚卻仍舊冰涼一片,呼出的氣息也是冷若寒冰。

十五年來,只有這一刻的站立,他才沒有感覺到錐心刺骨的痛楚,他滿心滿目僅有眼前的女子,這個早已填滿他心的女子。

「我的……瑜兒……」

二人鼻息相貼,林瑾瑜仰眸痴痴地望著他,愣了半晌,竟是朝前吻上了他薄薄的唇瓣。

東方流景全然沒有料到林瑾瑜會吻上他的唇,他瞪大眼眸看著她的烏眸,身子全然僵直,而就在他僵直的那一瞬,林瑾瑜竟是在他唇上若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就撤開身子而去,東方流景瞬時反應過來,隨後高大的身軀壓下,精準地攫住了林瑾瑜微微泛紅的菱唇。

他緊緊地摟著林瑾瑜,吻得有些用力,因為從來沒有吻過女子,他的吻也有些生澀。

林瑾瑜的唇瓣忽然被人攫住,她覺得有些不舒服,由于神智不太清醒,所以,兩只抬起的臂膀在空中飛舞了一陣子方才找準東方流景的手臂,一旦找準便用盡了全力將他朝外推去。

「唔……」林瑾瑜一面推還一面說著話,但是由于嘴唇被東方流景含住了,所以只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東方流景的力氣大得驚人,林瑾瑜這般推攘自是推不開他的,他狠狠地吻著懷中的女子,啃噬著她唇中的酒香,這一刻,他也跟著醉了。

林瑾瑜被東方流景吻得頭腦發麻,當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東方流景的親吻時,去推東方流景的手便慢慢松弛了下來,軟了一陣子後她又抬起了手圈住了東方流景的脖子。

東方流景被她的這個動作給刺激得愣了一下,怔忡的一瞬間,林瑾瑜已經帶領著他熱烈地回吻了起來。

林瑾瑜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畢竟是個現代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麼?言情小說看得多了,舌吻對她來說又有何難?

許是因著酒精刺激的作用,林瑾瑜的身子各處開始發燙,她的吻也開始狂亂起來,東方流景的唇腔之中帶著薄荷的香氣,林瑾瑜潛意識里覺得那樣的香氣真的很誘人,她圈住他的脖頸,丁香小舌滑向他的唇瓣處,挑逗著想要撬開他那緊闔的牙齒。

東方流景又因著她的動作愣了一下,在她舌頭的翻攪之下,他開啟了牙齒,然後,她那靈巧的蛇便滑入了自己的口中,與他的舌交纏起來。

這個……是吻?

東方流景心中有些驚詫,不過,也僅僅只是須臾便過,男人與女人們對于身體最原始的渴望都是非常敏感的,有些時候似乎是無師自通。

林瑾瑜就這麼糾纏了兩下,東方流景便熟能生巧了,一旦掌握了技巧,他便佔領了主導地位。

兩人吻的熱切,身子朝旁移動,最終靠在了城牆之上,林瑾瑜被東方流景抵在牆壁之上,一手固定住她的螓首,另一手竟是不安分地滑入了她的身前。

「轟隆隆——」

這時,天邊的雷聲滾滾而來,伴隨著雷鳴,閃電之光也將城牆上的兩人印照得忽明忽暗。

彼此的肌膚已經開始熨燙,林瑾瑜的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東方流景的身上游走起來。

然而,當林瑾瑜還未觸及得更深時,只覺喉間翻涌難受,她眼眸一眨,本能地一把推開東方流景,隨後轉身朝旁側了過去。

東方流景眼眸一眯,便听牆邊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嘔——」

林瑾瑜彎腰埋身在牆角邊,吐得稀里嘩啦的,她沒有吃晚膳,所以,吐出來的全是酒。

東方流景早已迷失的神智也在這一刻回轉而來,他伸手模著自己的唇瓣,不知是在回味唇中的香甜還是其他。

「嘩啦啦——」

當林瑾瑜正在嘔吐時,天空毫無預兆地開始下起了大雨。

「瑜兒!」東方流景見狀快步上前想要抱著她帶她離開城牆,然而,當他剛剛觸及到林瑾瑜的腰部時,林瑾瑜卻忽然轉身朝他望了過來。東方流景因著她的動作,伸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原處。

暴雨傾盆而下,林瑾瑜的臉頰已經打得透濕,發髻也全濕了,夜色之中,雨滴之後,她的黑眸異常的清亮,看得東方流景愣了許久。

眸色這麼亮堂,她清醒了麼?

東方流景原以為林瑾瑜終于清醒了,然而,林瑾瑜接下來的動作簡直讓東方流景根本無法想象。

只見林瑾瑜對著自己魅惑一笑,隨後握住了他的手,說了一句︰「帥哥,我們來跳一曲探戈吧?」

什麼?她要跳什麼?

東方流景沒有听懂林瑾瑜的話,雖然沒有听懂,卻是任由林瑾瑜握住了他的手。

當他的手被林瑾瑜握住後,林瑾瑜便靠近他身,隨後將他的右手放置在了她的腰上,而她將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自己的左手則是與她的右手交握,她的腳往後退了一步,竟是帶著他跳起舞來。

她這是要帶著他跳舞?!

東方流景說不出的驚愕,然,卻沒有拒絕她。

如此,兩人竟是在漂泊大雨之下,在紫堯城的城牆之上跳了一曲酒醉的探戈。

東方流景跟隨著林瑾瑜的步伐,與她配合得十分默契,他見身前的女子時而甩頭,時而腰肢向下,時而將柔軟的腰肢放在他的手臂之上高抬秀腿,她跳出的舞蹈每一個動作都是力與美的結合,柔韌之中卻又帶著剛性。

這是什麼舞?為何他從未見過?

東方流景摟著林瑾瑜的縴腰,跳了幾步之後他便掌握了要領,當他一旦掌握了節奏,便帶著林瑾瑜在雨中飛舞,衣袍之上的水漬在夜色中甩出絕美的弧線,隨著雨滴之聲在夜間唱響。

林瑾瑜一個甩頭之後,東方流景貼上了她的臉,她睫毛微顫,凝著他,忽然輕聲問道︰「為什麼?」

東方流景有些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他輕輕甩開了她的身子,讓她旋轉一圈之後手臂一轉又將她卷進了懷中,他將她的身子扣在懷里,俯身在她耳前輕聲道︰「什麼?」

她方才說了什麼?

東方流景呵出的氣息似是帶了麝香一般,縱使林瑾瑜神思迷離,卻似乎跟住了他的思維,她開口吱唔道︰「為什麼……」

林瑾瑜說完這幾個字忽而就笑了,她轉身出去倏地停住了起舞的腳步立在原地不動,盯著東方流景,臉上落下的水漬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她愣愣地立在原地,開口說道︰「為什麼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什麼?」

一生一世一雙人?

東方流景隨著她的停頓松開了手,聞言,眼眸微眯,凝睇著身前的女子,只見她的一雙眼眸越過他不知看向了何方,眸中是說不出的幽怨與深邃。

「為什麼?想要找一個相愛的人,白首不相離,就……那般地難?」

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東方流景震撼。

心中的郁結瞬時陡然而開,原來,她是因著這個而覺得不爽,思辰要娶听雨為妾,就意味著雲思辰還要再娶,他再娶了就不能與她心中的夢想相吻合,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憤怒,所以,才會刺向思辰。

她只想找一個相愛的人白首不相離麼?

這個對她來說,很難?

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她來說,也很難麼?

她不知道,有一個人對她已經愛意入髓了麼?

她不知道,有一個人從始至終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也只想要她一個人麼?

東方流景的眼眸微轉,然而,當他再度凝眸看向林瑾瑜時,卻被眼前的景象給極度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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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這一刻,是不是等了很久了?小魚兒教會流景什麼叫吻的,呵呵…

不過,小魚兒嘔吐的真不是時候,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男人是經不起自己心愛女子的任何挑逗的,哈哈…

今天這章,美吧?浪漫吧?在大雨傾盆的城牆之上跳探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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