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相公的庶女寵妻 100 她願陪他走完今生

作者 ︰ 甜味白開水

章節名︰100她願陪他走完今生

雲思辰的房間之中,東方流景將林瑾瑜放在了床榻之上,隨後解開了她的黑色緊身衣,將外衣月兌了之後又月兌下了她的里衣,因著受傷的緣故,她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東方流景掏出手絹兒為她拭去汗水,隨後嘆道︰「你這丫頭,怎地這般倔強?」

瞧她這一身的汗水,定是忍痛給憋出來的,叫一聲痛對她來說,就有那麼難麼?

月兌下里衣之後,東方流景再次瞧見了包裹在她身上的那件奇奇怪怪的小衣服,這次這件衣服的顏色與上次又不同,上次醉酒昏迷的她穿的一件玫瑰色牡丹刺繡的小衣服,今日這件小衣服的顏色是姜黃色的,小衣服的上面繡著粉紅的梅花,而她胸口上的傷口上浸出來的黑色血漬已經將這衣服全部染透了。i^

雖然她受了傷,可是,女子美麗的曲線就擺在他的眼前,如果說他沒有什麼感覺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東方流景咽了口唾沫,終是將那件小衣服給解開來了。

月兌下來之後,他又將林瑾瑜放平,當他瞧見林瑾瑜胸前那血肉模糊的景象時,眸光之中迸射出了攝人的光束︰「該死的!」

林振青?他的身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林瑾瑜又為何會在林府受傷呢?

東方流景眼眸微眯,隨後便俯身去吸她胸口前的傷口,想要將毒血吸出來。

柔軟的唇瓣觸及到如玉般的肌膚時,帶來的是繾綣的感覺,當他吸了一口毒血出來後,卻听見頭頂上方的女子竟是嚶嚀出聲︰「唔……」

東方流景吸毒血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後抬眸看向了林瑾瑜,他瞧她的眼眸仍舊闔著便再度俯身將唇印了下去。

就這樣,一口一口,他將毒血吸了出來。

然而,當他在吸最後一口毒血時,豈料,那本是處于昏睡中的人兒竟是猛地睜開了眼楮,一旦睜眼她眼眸一垂,便見到一個男子竟是吻向了她的胸口,心中猛然火氣,林瑾瑜抬手便朝東方流景打了過去︰「你這個色魔登徒子!你在做什麼?」

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吻她的胸部?她的內衣呢?被他月兌了麼?

東方流景的警覺性很高,這並非是他對林瑾瑜有所防備,而是這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而已,所以,當林瑾瑜抬手朝他打過去時,他倏地一下直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林瑾瑜打向他的手,他睇著女子,眸中有些微微的驚詫,須臾便收斂而去,他說道︰「我在給你吸毒血。」

她怎麼忽然醒了?思辰那家伙是故意把她給弄醒的麼?這個臭小子!

林瑾瑜的手掌被他握住,完全動彈不了,她睫毛微抬看向了面前的男子,借著燭火,她瞧見他的唇瓣之上殘留著黑色的血漬,他當是沒有說謊,可是……可是那個傷口畢竟在她的胸前,他怎麼可以就這麼吸上去呢?

他不知道那是一個女人的**地方麼?

那個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吻的地方。

「我不需要!」林瑾瑜動了動手,想要掙月兌開東方流景的鉗制,然而東方流景卻沒有給她任何掙扎的余地,不僅沒讓她掙月兌開,反到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她赤光的身體就這般地傾靠在了他的身上。

濃黑的血漬也印在了他如烈焰般的衣衫之上。

一陣涼意席卷她身,讓林瑾瑜的牙齒忍不住上下顫了一下。

他的身體,好冷……

「為何不需要?你受傷了,你中毒了!」東方流景壓低了頭,如妖似魔般的眼眸深深地凝著林瑾瑜,薄唇微啟,淡淡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林瑾瑜被他摟得十分貼近,他寒涼的鼻息灑在她的臉頰之上,帶著一股薄荷的涼涼的味道,他的眼眸就像深邃的海,幽深中帶著致命的引力,有那麼一刻,林瑾瑜覺得自己的心跳十分之快,快到那顆心似乎都要蹦出來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僅僅只是轉瞬即逝,林瑾瑜扭動著身子臉上的怒意再度橫生︰「東方流景!你放開我!我已經嫁人了!」

東方流景不但不放,還伸出修長的食指抬起了她的下顎,涼薄的話語吐露了出來︰「你嫁給誰了?嫁給了南宮燁那個殘廢麼?」

他不知道她嫁人了麼?需要她這般一再地強調?

「不準你這樣說他!」听見有人這樣說南宮燁,林瑾瑜的心里瞬時就立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東方流景,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長得帥武功高能走路他就了不起了?誰給他的權力這般說南宮燁的?

東方流景看著林瑾瑜臉上的那抹激動,看見她微微發抖的身體,他嘲弄道︰「呵,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莫非你愛上那個殘廢了?」

林瑾瑜牙齒一咬,再度掙扎道︰「東方流景,閉上你的臭嘴,我叫你不要這樣說他,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

「哦?」東方流景聞言,刀鋒似劍的眉微微揚起,疑惑道︰「是麼?你真的把他當作你的夫君了麼?」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說話,但是,一旦想起這個女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誰給她的膽子讓她將自己傷成這樣的?

話語一出,林瑾瑜忽然就不動彈了,她的身子陡然僵在原處,她有把南宮燁當成她的夫君麼?有麼?

怕是沒有過吧?從她嫁給他的那一天起,她就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他不過就是陪她走一段的路人甲,時間到了,她就會離開。

如此,他還算是她的夫君麼?

可是……她有沒有把南宮燁當成夫君關東方流景什麼事?關他什麼事?

東方流景凝眸睨著林瑾瑜,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情的變換。

林瑾瑜愣了一秒之後,再度掙扎,她看向東方流景,說道︰「那是我與夫君二人之間的事,與你這個外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南宮燁他殘廢了又怎樣?他戴著個面具又怎麼樣了?在世人的眼里,他不能人道了又怎樣?這樣一個殘缺不全的他也好過眼前這個殺人狂魔!

「怎麼?你是在想,即便南宮燁身體殘廢,也好過我這個殺人狂魔麼?」

就在林瑾瑜月復誹的當場,東方流景竟是奇跡般地將她心中的話給吐露了出來,林瑾瑜瞪大眼眸有些駭然地看著東方流景。

這個男人,他真的好恐怖!

他不僅會透視,而且還會讀心術!

他怎會連她心里的想法都知道呢?太可怕了!

「你是在想我怎麼猜到你心里的想法的麼?」東方流景忽而垂了垂眸,他的睫毛很長很濃密,垂在眼下投下了一排好看的弧度,他說道︰「我從你的眸中看到了一切。」

這個女子,她坦坦蕩蕩,她喜歡或者厭惡一個人,直接就可以從她的眸中判斷而出。

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絲絲恐懼還有一些厭惡與抵觸。

她不喜歡這樣的他……是真的不喜歡!

而且,自己對她來說,從一開始到現在,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外人麼?

林瑾瑜的心微微涼了一寸,看著東方流景微垂的頭,還有方才那樣一句略帶感傷的話語,這樣的東方流景卻又給了她另外一種感覺,這樣的他,竟是讓她覺得有些心疼?

莫名其妙的心疼……

因為他的落寞與孤獨……

他就好像蒼茫草原之上的狼,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只會躲在無人的角落里淒然地舌忝舐著傷口。

就像他身上那一襲火紅的衣衫,他的心到底該有多蒼涼,他才會如此地鐘愛血的顏色?才會如此喜歡火紅的熾烈?

他的心就像他的身一樣,永遠也不能溫暖麼?

東方流景見林瑾瑜愣愣地盯著他看,她眸中浮現的神情可是憐憫?她是又在憐憫他麼?憐憫他這個嗜血如狂的惡魔?

「你該知道的……」沉默良久,東方流景睇著林瑾瑜悠悠開口道︰「即便我殺光了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斷然不會傷你分毫。i^」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他運籌帷幄,設計陷害,對待敵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可是對她……

聰明如她,又怎會不知道呢?她不過是在裝傻在自欺欺人而已。

林瑾瑜睫毛微顫。

即便殺光了所有的人,也斷然不會傷她分毫?

她是听錯了麼?東方流景這是在說什麼?間接表白?

什麼叫她該知道的?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不殺之恩,我領了。」林瑾瑜側開了臉冷聲說道︰「現在,請你放開我。」

東方流景薄唇抿著,須臾方才說道︰「我幫你將暗器取出來之後,你就可以離開,在這之前,想都不要想。」

「東方流景,你不要這麼霸道!」這個男人怎地如此無理,他是她的誰啊,要他管這麼多?

東方流景眼眸微轉,睨了林瑾瑜一眼,淡然地威脅道︰「你不要逼我出手點你的穴!」

「你不要威脅我,你以為你點了我的穴給我治療了傷口,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麼?你想都不要想!」林瑾瑜死鴨子嘴硬,讓她就此乖乖地任東方流景治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打不過他,口才總要好過他吧?

面對林瑾瑜的呵斥,東方流景沒有說話,只是伸手點住了林瑾瑜的穴道,不再給她半分動彈的機會,他不僅封了她的穴道,還順便封住了她的啞穴,隨後拿著雲思辰給他的那些工具細細地幫她挑起暗器來。

林瑾瑜狠狠地瞪著他,可是,啞穴也被封住了,她該怎麼罵他?

為什麼她遇見的男人一個比一個霸道?尤以東方流景為最!

現在既不能動又不能說,那麼,她便只能拿眼楮瞪他了。

點穴之初林瑾瑜還有精力拿眼楮瞪著東方流景,可是慢慢地,傷口上的疼痛讓她的眼楮瞪不出來了,不僅不能瞪了,眼楮還有些微微泛酸。

「你若是疼,我允許你流淚……」東方流景一面認真地為她挑著暗器,一面說道。

那個該死的林振青,他居然這般狠戾,發出去的暗器居然帶著倒鉤刺,如若是個男子受了這般的傷,都會痛得骨頭都軟掉,更遑論一個女子呢?

而面前這個女人,自從他今夜見到她之後,他根本沒有在她的眸中發現一點一滴的淚水。

她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她不痛麼?

听見東方流景的話,林瑾瑜又開始拿眼瞪他,哭什麼哭?哭有用麼?流淚有用麼?如若流淚有用的話,她的娘親就會自動自發地出現在她的面前麼?會麼?

答案當然是不會!

那麼,她又為了什麼要哭?

可是,為什麼被他這樣一說,她的心里就直泛酸呢?

強壓住心中那股想要落淚的沖動,林瑾瑜狠狠地閉上了眼眸,將那快要呼之欲出的淚水狠狠地圈在了眼眶之中。

東方流景瞥了一眼林瑾瑜,薄唇抿成一線,沒有再說話。

隔了一會兒,東方流景終是處理好了林瑾瑜的傷口,而那個女人,自從剛才閉眼開始便再也沒有睜開眼楮,不過,他卻知道,她沒有睡著也沒有暈厥,因為她的眼珠在不停地亂轉。

她似乎是在強壓著淚水。

這個傻子!

處理好了傷口之後,東方流景又給她上了傷藥,隨後便找來一塊干淨的棉布為她包扎起來,包扎的時候,林瑾瑜仍舊鴕鳥地閉著眼眸,以為自己不用看便不用想了。

可是,為何從她閉上眼眸的那一霎那,她的腦海里全是東方流景妖孽般的容顏?

為什麼他的容貌就似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內心深處?

而且,還是那麼地悄無聲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記住了他的容顏?

東方流景為了避免弄疼她,他包扎的動作異常的輕柔,包扎完畢之後又將準備好的干淨衣衫給她穿好,因為她那件小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是以,東方流景便將齊修準備好的肚兜給林瑾瑜穿在了身上。

這是他第一見女子的肚兜,他拿在手上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樣給她穿,林瑾瑜閉著眼楮,發現房中半天沒有動靜時,便偷偷地睜開了眼楮,燭光下,床前那個高大的男子正拿著一件肚兜前後翻轉,似在琢磨那衣服該怎樣穿,林瑾瑜在見到這樣的場景時,恨不得咬掉舌頭。

她真是倒霉啊,不僅被東方流景看光光了,居然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給自己穿衣服,她這輩子都沒有這般狼狽過。

如是想著,林瑾瑜的身體瞬時就燥熱起來,耳根也紅得跟柿子似的。

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去死啊……

東方流景拿著肚兜擺弄了半天之後覺得似乎應該這樣穿了,然後便扶起了林瑾瑜,將那肚兜給她穿了上去,當東方流景的手臂再度觸踫到林瑾瑜的肌膚時,林瑾瑜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炸毛了,真是太尷尬了。

這廝真是不懂得避嫌麼?他就不知道找個婢子來給她穿衣服麼?非要親力親為?

當東方流景給林瑾瑜穿上肚兜時,閉著眼楮的林瑾瑜心里一緊,憑感覺她都能知道,東方流景給她穿反了,他是豬麼?連個肚兜都不會穿?他是想要羞死她麼?

心里剛剛月復誹完,東方流景就把那肚兜給反轉了過來,隨後覆在了她的身上,覆上之後便將那細細的繩子繞過她的脖頸栓在了後面,系完脖子上的繩子之後又將下面的繩子系上。

這個動作剛一開始時,林瑾瑜的身子整個起滿了雞皮疙瘩。

東方流景為她穿好肚兜之後眼眸微闔,睨了睨她的肌膚,隨後便將外衣給她穿上了。

一整個穿衣的過程對于林瑾瑜來講,簡直比拿刀凌遲她都還要難受,這完全就是非人的折磨。

自今夜之後,她永遠也不要見到東方流景了!

東方流景收拾好一切之後便站立起身垂眸對林瑾瑜說道︰「傷口處理完了,你的穴道會在半個時辰之後自動解開。」

撂下話語後,東方流景便轉身出了房間。

當林瑾瑜听見房門的嘎吱聲後方才緩緩地睜開眼楮,她轉眸看向房門處,那里已經沒有了那抹紅色的身影,可是,房間之中卻存留著他身上的薄荷香味。

半個時辰之後,林瑾瑜的穴道便解開了,一旦能動了她便翻身坐起,坐起來的動作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她秀眉蹙了蹙忍住了痛,隨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離開房間之後她便飛身而上屋檐,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時,房門邊顯現出了一抹紅色的身影,東方流景眼眸微眯,凝視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眸色暗沉如子夜。

林瑾瑜飛身出了院落之後回身一看方才發現原來這里竟是雲府。

眼眸忽而眨了眨,覺得有些不對勁,細細想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對勁,遂轉身疾步離去了。

出了雲府之後,林瑾瑜並未回宣王府,因為她的心情很亂,很亂,一部分原因是因著林振青,一部分原因是因著東方流景,當然,最多的因素還是蘭汐芝的失蹤,她想找一個透氣的地方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來想去,便走到了煙雨山的山界處,到了山界之後林瑾瑜又朝山巔行去,到得山巔之後,她便尋了一塊崖邊的石頭坐了下去。

她坐在大石之上,雙腳蹬在一顆小石頭之上,手肘撐在膝蓋處,任由山風拂起她如瀑般的墨發。

想起娘親溫柔慈愛的笑容,想起那些相依為伴的歲月,她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膝蓋之上。

「娘……」

她究竟該去哪里找她的娘親?一點線索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人生第一次,她嘗試到了無奈,嘗試到了有心無力。

忽然之間,她覺得有些恐慌,覺得那無邊無際的孤寂朝她席卷而來,將她層層包圍。

失去了娘親,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真真正正地一人了……

不知不覺中林瑾瑜在崖邊坐了好幾個時辰,當天邊升起火紅的日出時,當日出之光映透了整個天邊時,林瑾瑜方才從悲痛中驚醒過來。

一旦驚醒,卻是發覺自己仍舊在山崖之巔。

「素鳶……」林瑾瑜秀眉一抬,想起若是早晨素鳶見不到她的話,她一定會很擔憂的。

林瑾瑜陡然立起,然而,卻是因著坐著太久而雙腿發麻,她的身子忽然向下矮了一截,就在這時,她卻听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娘子……」

那是南宮燁的聲音。

林瑾瑜直立的身軀就此僵在了原處。

娘子……

自從與南宮燁成親以後,他就喜歡喊她娘子,可是,為什麼听了這麼多遍的詞語而今听來卻是讓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呢?

林瑾瑜緩緩回身,視線凝在了那一處,蒼翠松柏之下一名男子坐在輪椅之上,他的臉上照舊戴著黃金鬼面具,而他仍舊穿著那一襲他鐘愛的白色衣衫。晨光照在他的身上,讓她清楚地見到了他鬢前已然濕透的墨發。

因著自己無故消失,他是不是急瘋了?

你有把他當做你的夫君麼?

不知為何,東方流景的話瞬時就躥入了腦海之中。

南宮燁,為何每一次,她都會將他遺忘?就在剛才,她擔心素鳶找不到她時,卻沒有想起南宮燁也會為她擔憂。

她總是將他遺忘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娘子,你怎麼了?為何昨夜沒有回王府?你站在那里是要做什麼?」南宮燁看著悶不吭聲的林瑾瑜,心中甚為擔憂。

「南宮燁……」然而,當南宮燁的話音落下後,他卻見那個本是立在風中的女子竟是朝他奔了過來。

眨眼的功夫,那個女子已經跑至跟前,她矮了身子,撲倒在了他的腿上︰「南宮燁,我娘親失蹤了,她不見了,她被壞人擄走了,南宮燁……」

「嗚嗚……」林瑾瑜放聲地哭了出來,她的哭聲嗚咽低沉,哽咽難受。

心底曾經鑄起的鐵一般的城牆,在南宮燁的面前轟然倒塌,潰不成軍。

那一根一直繃得直直的心弦,也在這一刻松了下來。

她……也有軟弱的時候……

當她在失去了至親之後,她是真的軟弱了。

南宮燁微垂眼眸,伸手撫上了她的發髻,因著在風中坐了一夜,她的發髻有些亂,不過,卻仍舊那般潤澤秀美。

「娘子,莫要悲傷,一定會找到她的……」

林瑾瑜不听南宮燁的勸告,只撲在他的腿上哽咽起來︰「怎麼找?我昨天晚上出去也沒有找到她,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將她接出林府?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的固執終究害了她麼?我怎麼可以把她弄丟了?嗯?」

這一刻,她已經不想管那麼多了,她需要發泄,需要將心底所有的痛苦都倒出來。

「娘子,你沒有錯,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她好。」

南宮燁凝眸看著林瑾瑜,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為她拭去了臉頰之上的淚水,淺淺地說道。

「可是,南宮燁……娘親不見了,我在這個世上便沒有親人了……」

從此,她真是就是孤單一人了。

南宮燁撫上林瑾瑜發髻的手頓在了那里,靜默半晌,他方才悠悠地說道︰「娘子,我也是你的親人啊。」

他也是她的親人?

林瑾瑜忽而哽住了喉間,她自他的腿間抬眸向上,朝霞之中,他的黃金面具映著亮眼的光束,雖然亮堂,卻不刺眼。

「南宮燁……」林瑾瑜凝眸看著他,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南宮燁看向他,眸中帶著七色華彩,只听他道︰「娘子,我曾說過無論你走去多遠,只要你肯回頭,你會發現,我永遠都在這里。」

他永遠都在這里?

永遠?

南宮燁,他……

本已收潮的淚水再度傾巢而出,淚水滾落而出沿著臉頰之上風干的淚痕緩緩而下,林瑾瑜隔著水簾望著南宮燁,他竟是又說了這樣的話語麼?

這是一句多麼沉重的承諾,一句多麼讓人心酸的話語。

在她無視漠視遺忘了他這麼長時間之後,也有可能永遠這般漠視下去時,他竟是還在那里麼?從未離開過麼?

「南宮燁……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她對不起他,她是真的對不起他,她怎麼可以每每都將他忘記,卻將其他人的臉龐刻在了心尖上呢?

東方流景的話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內心,讓她糾結無比,昨夜,她想的不僅僅是娘親的事,還想了與南宮燁之間的事。

這一刻開始,她決定敞開心懷去對待南宮燁,去慢慢趕上他的步伐。她不知道這一生她還會不會愛上他,但是,她卻已經決定,此生,她願意陪他一直走下去。

「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啊,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

林瑾瑜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晃著頭,淚珠滾落而出,再度埋首在了南宮燁的腿上。

她的淚水滾燙而熾烈,穿透了衣衫刺向了皮膚。

南宮燁任由她在自己身前哭到了天崩地裂,地老天荒。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滄海都已變作了桑田之後,林瑾瑜方才慢慢停歇,一旦停歇,她便站立起身,抬手抹干了臉頰之上的淚水,她正了正聲音對南宮燁說道︰「我們回家吧。」

南宮燁在听見家那個詞時,揚起薄唇,說道︰「好。」

林瑾瑜轉身去推南宮燁的輪椅,二人下了山峰之後便見冷焱與玲瓏侯在了那里,當他們瞧見林瑾瑜時,冷焱的臉上有些不高興,而玲瓏則是仍舊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表情。

扶著南宮燁上了馬車之後,林瑾瑜也坐到了他的旁邊。

馬車搖晃起來,林瑾瑜垂眸瞥了一眼南宮燁的衣擺,當他發現他腿部的衣衫被她的淚水浸了個透濕時,抬眸看著南宮燁,說道︰「南宮燁,不好意思,把你的衣衫打濕了。」

「燁,夫君,親愛的,三選一。」面對林瑾瑜的道歉,南宮燁薄唇微啟,竟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什麼?」林瑾瑜眼角顫了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南宮燁回道︰「稱呼。」

林瑾瑜又眨了眨眼眸,方才反應過來南宮燁說的是她對他的稱呼問題,這個人,多說幾個字對他來說就有那麼難麼?

只是,這三個選擇,呃,听起來怎麼都那麼地肉麻呢?

燁……夫君……親愛的?

汗,他怎麼能想到親愛的這麼驚悚的稱呼?

林瑾瑜在腦中做了大量的思想掙扎之後,方才喚道︰「燁……」

南宮燁聞言,微微地揚起了薄唇,心情甚好,這一個字听起來比那三個字舒服多了。

林瑾瑜在叫完這一個燁字時,還是覺得有些尷尬,遂別過頭靠在車壁上休憩,因著昨夜受了傷而她又一夜未眠的緣故,在馬車搖搖晃晃的狀態之下,她便沉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的身子竟是躺在南宮燁的腿上的,一旦清醒,她便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南宮燁有腿疾,她怎麼整個人壓在他的腿上了呢?

「你怎麼讓我壓在你的腿上?」由于撐起身子時有些太過用力,林瑾瑜扯得生疼,可是卻怕南宮燁看出端倪,生生壓了下去。

然而,當林瑾瑜說完話時,凝眸瞧向南宮燁時,卻發現,這個人顯露在外的臉色似乎十分不好。

「你受傷了。」南宮燁淺淺而出四個字,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說話的語氣字字冷凝,冰冷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林瑾瑜心下一涼,被他發現了麼?

也是,她方才睡得昏天黑地的,他不發現才怪呢。

怎麼辦呢?昨兒個出去時跟他保證過的,而今卻是被他發現她受傷了。

他該不會真的禁她的足吧?

她還要去找娘親呢。

「我不是故意的。」

南宮燁薄唇抿緊,質問道︰「你昨天是如何跟我保證的?嗯?」

林瑾瑜自知理虧,垂了首,手上竟是出現了小女兒的動作,兩只手竟是絞起衣袖來,南宮燁瞟了一眼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吭聲,繼續等待她的說話。

「我也不知道有那麼多暗器。」林瑾瑜絞了半天衣袖之後終是囁嚅出聲。

南宮燁繼續追問︰「哪里來的暗器?」

林瑾瑜垂著首,像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規規矩矩地回道︰「我昨天夜里夜探林府,是在林振青的書房後花園里遭了暗器,我那個爹,平日里看著十分平凡,我沒有想到他的書房後花園里居然還有那麼厲害的暗器,一時疏忽便被刺傷了,南宮……燁,我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沒事的,你別擔心。」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一旦說起處理傷口,腦海里沒來由地還是浮現出了東方流景的容顏。

當然,她被東方流景看光光一事,是萬萬不能跟南宮燁說的,如此,南宮燁又會怎樣看她?

南宮燁聞言,一直緊繃著臉,顯然是怒意未消,怒意蓬勃的時候也在思索著林振青,這個人的背後肯定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東西,看來,還需要深入調查才是。

靜默了一會兒,南宮燁便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出宣王府半步。」

果然,南宮燁對于林瑾瑜受傷一事十分著惱,接著便下了禁足令。

林瑾瑜一听自己被下了禁足令,聲音又軟了一些︰「燁,我還要出去找我的娘親。」

南宮燁回道︰「我會著人去找,你大可放心。」

林瑾瑜見他不松口,便伸手又去拈他的衣擺,輕輕搖了搖︰「燁,我再也不會讓自己受傷了。」

「我不相信。」從現在開始,她的保證與承諾,他將一律無視。

「燁……」林瑾瑜沒有辦法,只能朝他眨了眨眼楮。

然而,面對她的撒嬌,南宮燁凝眸看著她,一臉地嚴肅,薄唇開闔,說道︰「撒嬌沒有用!」

他昨天就是被這個女人的撒嬌給騙了,欺騙他的後果就是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她不知道他的心會痛麼?如此,他還怎麼可能再讓她出門,從今以後,她想都不要想。

「呃……」林瑾瑜直接噎在了當場,有些欲哭無淚。

完蛋了,她的人生真的完蛋了,不行,她絕對不能就這麼待在宣王府之中。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冷焱詢問了一聲便掀開了簾子,待南宮燁被冷焱架出馬車之後,他竟是沒有等林瑾瑜而是獨自一人進了大門。

林瑾瑜自行下了馬車,盯著南宮燁漸漸遠去的身影,秀眉蹙成了一團。

看來,想要再出宣王府的門,怕是有些難了,她該怎麼辦呢?

林瑾瑜伸出手觸在嘴唇處凝思起來,現在南宮燁正在氣頭上,要不她就先不給他添堵了,待她乖乖在府里待上兩天再說吧,反正南宮燁也著人去找娘親了。

「唉……」林瑾瑜嘆了一口氣之後便掀袍進了王府。

這一日,因著林瑾瑜受傷一事,南宮燁都沒有什麼好臉色給林瑾瑜看,林瑾瑜自認自己做錯了,所以做什麼都是挺乖巧的。

晚間,林瑾瑜破天荒地下廚做了飯,當南宮燁做到飯桌前拿起銀箸挑了口菜吃下去後才覺味道與平時不太一樣。

他抬眉問道玲瓏︰「廚房換廚子了?」

素鳶聞言轉眸瞥了一眼自家小姐。

玲瓏听後點頭道︰「今日換了廚子。」說罷,也將視線放在了林瑾瑜的身上。

南宮燁點了點頭,說道︰「今日的飯菜挺好吃的,賞一點給廚子吧。」

玲瓏問道︰「二爺,賞多少呢?」

南宮燁想了想,說道︰「五十兩吧。」

「嗯。」玲瓏隨後轉身離去,南宮燁便又低頭吃飯,一面吃一面想著今夜的飯菜真是很合他的胃口,如此,也消除了一些娘子給他帶來的郁悶之情。

隔了一會兒,玲瓏便又回轉而來,她手中拿著五十兩銀子,隨後去到林瑾瑜的身邊遞給了她,說道︰「二少女乃女乃,我家二爺說這是賞給你的。」

「咳咳……」

此言一出,卻見本是在優雅吃飯的南宮燁竟是嗆了一口飯菜,他轉眸看著林瑾瑜,眸中帶著疑惑之色。

怎麼?今晚的飯菜是娘子做的麼?他的娘子竟然這般會做菜?

冷焱聞言也是一臉疑惑地看向林瑾瑜,二少女乃女乃居然親自下廚做飯,她是轉性了麼?

林瑾瑜見南宮燁嗆了飯菜,遂從懷中掏出手絹兒遞給了南宮燁︰「你擦一下吧。」

南宮燁接過手絹兒,看向林瑾瑜,林瑾瑜則是一臉堆著笑,當南宮燁看著她臉上那十分明顯地奉承的笑容時,心中那高興勁兒瞬時就被冷水澆滅了,她這是在故意討好他,想要他解除禁足令麼?

她以為他就這般容易討好麼?

林瑾瑜見南宮燁臉上神色未變,便又說道︰「對于廚藝,我還是很有研究的,我知道你不能吃太過辛辣的東西,所以做的飯菜都比較清淡,但是卻又不是全然無味,你若想吃什麼,我明日再給你做?」

面對林瑾瑜的巴結與奉承,南宮燁只冷冷地問道︰「你的傷好了?能掌勺了?傷口崩裂了怎麼辦?」

這個女人就這般地不消停麼?那傷口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嗎?她不痛麼?

林瑾瑜看著凶巴巴的南宮燁,這個人,一句關切的話非要說得這般冰冷麼?她是做錯了,但是他總不能咬著錯處不放不是?

「傷口在左邊,右手掌勺,沒事。」

「傷好之前不準再做了!」南宮燁冷冷地甩下一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理會林瑾瑜,只垂首用膳。

林瑾瑜見狀有些黯然,是誰他***說想要征服男人就要先征服男人的胃的?

完全就是謬論!至少,這個對于她家男人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于是乎,用飯菜解除禁足令的夢想在當晚宣告破裂。

不過,晚膳過後,林瑾瑜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可以賄賂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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