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桃源
白芷水淡淡一笑,神思深遠「上官莊主若不是掉落了玉佩,我竟也不知道先莊主是那般念念不忘師父。舒 想來兩位先人泉下有知也早就團聚了。或許這玉佩掉落便是冥冥之中的定數,既然如此,我若再不肯送出雲胡不喜,恐怕師父泉下有知也不會歡喜。那麼上官莊主請隨我來!」
說罷,白芷水從袖中取出一枚哨子,放在口中,呼哨聲起。只見遠遠飄來一葉扁舟。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轉眼到了近前,上官雲飛看去,只見船上一個妙齡少女,梳著雙髻,仿似觀音座下童子般純淨可愛。少女手撐竹篙盈盈而立。
白芷水道「小若,帶我們去谷中吧!」
小若應了一聲,小舟靠岸。白芷水腳尖輕輕點地落于船上,船身不動分毫。上官雲飛心中暗贊白芷水的輕功非同一般,心中不敢怠慢,也施展開了所學輕功躍于船尾,船身也是巍然不動。小若微笑不語,白芷水微微點頭,心中道︰這上官莊主年紀已不小,功夫倒是俊得很,想來頗有乃父之風,師父看中之人自是重情重義的人中龍鳳。
上官雲飛站于船尾,這頁小舟便如離弦的箭般向前而去。上官雲飛看那小若不過二十歲,但手中竹篙力道卻是極大,河水流動緩慢,並不是順流,可是在水中卻是如此得心應手,看來這小丫頭手上功夫不弱。
只見兩岸景色迅捷後退,轉眼已過了一盞茶時分,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座青山。山不算高,卻也是遮住了日光。
兩岸蒿草極高,船只進去便被淹沒。上官雲飛只覺眼前一黑,小船便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驟然黑暗雙眼不能視物,上官雲飛不由得握緊袖中的峨眉刺。只听耳邊水聲嘩嘩,船兒卻是沒有停下來。
行了約一刻,眼前豁然開朗,上官雲飛睜開眼楮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見這處仿如仙境,青青草地,參天古樹,處處鳥語。小船漸漸靠岸,小若先跳了上去,系好纜繩笑道「上官莊主、師父請上岸!」
上官雲飛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仿佛不可置信。他在此地住了一生,卻不知林後山中竟有這樣一處好去處,他心中滿是驚異,不覺溢于言表「莫非這里便是東晉太原年間武陵人所去的桃花源嗎?記得書上寫︰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我想桃花源不過如此吧!都說後人遍尋不到桃花源,便說世上本無桃花源地,卻原來一直與我的避世山莊比鄰而居。真是奇事啊!」
小若听了掩口而笑「老爺子真會說笑,我們這里哪里有阡陌了?這里根本就不是桃源卻是狐仙洞,住著我們幾個狐仙呢。」
白芷水瞪了小若一眼「丫頭沒大沒小。還不快請上官莊主去亭中落座!」
小若伸了伸舌頭于前面帶路,上官雲飛一路嘖嘖而嘆,他年近花甲卻從未見過這般美景,但見草木青青散發著清新的味道,偶有不知名的鳥兒雀兒飛過,樹上有小松鼠跳躍其間,草間有鹿兒在漫步,均是不懼怕人聲悠然自得。
耳中又再傳來水聲,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座涼亭,亭側煙霧繚繞仿若仙境。正是一汪溫泉所散出霧氣。
這時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師父,這老頭是誰啊?」
上官雲飛回身去看,只見一個著碧衫,年紀也就十四五的少女站在了身後,瞪著一雙流珠般的眼珠不停打量著上官雲飛。白芷水斷喝一聲「小仙,越來越沒規矩。快來見過上官莊主。」
小仙扁了扁嘴,極不情願的施了一禮站在一側。白芷水笑道「我把這兩個妮子都慣壞了。他們均不知道禮儀為何物,在這里無法無天還請老莊主包涵!」
上官雲飛有哪有閑暇顧及這些,只是不住眼的打量著亭畔的一片紅花「敢問芳鄰,這可是那雲胡不喜花麼?我曾听家父說起花的樣子,這花要比我想象中大許多,也艷麗許多。」
白芷水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雲胡不喜花,花生並蒂,根睫相連,生死相依。」
上官雲飛點了點頭,湊過去低身聞了一下花香。只覺頭腦一暈,忙屏住了呼吸抬起身來「好厲害的花香啊!」
小仙嘻嘻一笑「上官莊主難道不知道這花有毒麼?我們可是從不敢靠近的。」
白芷水瞪了她一眼「去叫啞奴過來!別在這里頑皮。小心一會罰你!」
小仙咯咯笑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