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真相
朱雲霓趁機進了內室,她的心中始終記掛著顧純的身子究竟是不是被江遠諾被侵佔了。舒 趁此機會要去偷偷問上一問。
顧幕城目送著朱雲霓的背影,面上似笑非笑諱莫如深。
不一會就有家丁送來了茶水,遠遠地淡雅清香就飄了過來。
僕人把茶奉上,江遠諾端起看去,只見茶湯清澈如雪水,幾片女敕葉飄于其中。裊裊散發著香氣,果然是茶中絕品。江遠諾對茶知之不多,飲茶是中國的古老文化。是經過千年一點點積累沉澱下來的精華彗。
江遠諾這一路飲茶不少,可是卻覺的這雪頂含翠真的是茶中極品。輕輕一口抿來,入口清冽果有冰雪凜冽清口之感。贊道「好茶啊!果然有冰雪顏色,清冷口感!」
顧幕城哈哈一笑「江少俠果然是知音人啊!好茶當奉與懂茶人。我這里還有很多好茶,日後請江少俠一點點的去品如何?」
江遠諾心中一凜,听顧幕城這口氣竟似要留他久住。于是欠了欠身子道「在下只是一個流浪的乞兒,四海為家。睡慣了泥地露天,一條賤命,能飲此一杯足矣,哪還敢奢望時時品茗呢!已經叨擾多時了,江某還是立時告辭為好。」說完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攤。
顧幕城哈哈一笑「少俠說的哪里話來?我與少俠一見如故。才見面如何肯放少俠離去呢?莫非少俠還在為我佷女的無禮而耿耿于懷麼?」
江遠諾微笑不語。顧幕城向著里間道「純兒,你出來!叔叔有事問你!」
朱雲霓應了一聲先走了出來,顧純低著頭跟在後面,手指繞著發辮的稍,嘴巴嘟的老高。極不情願的站在了顧幕城的身邊不出一言。此刻她的脖頸上的傷口已被娟帕包起,血已經止住了。
朱雲霓拉了拉顧純的衣袖「純兒,你快去和江少俠道歉,是你不對在先。別再無理取鬧了!」
顧純倔強的甩掉朱雲霓的手,強忍著含在眼里的淚水道「我又沒辦什麼錯事,干嘛你們一群人都來數落我?難道一個臭叫花子就值得你們這樣重視嗎?我可是你們的家人啊!」說完這話,淚水再也忍不住,嘩嘩流了下來。
江遠諾定定看著她,心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顧純被寵的不成樣子,都把我害的差點丟了性命,卻還說沒做什麼錯事。她倒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這顧純為了達到目的,寧肯用自己的清白做賭注,這樣焦糖般的人最好少接近,只要沾上了就休想全身而退。
顧幕城遣退了屋中下人,此時屋中除了江遠諾就是顧純、朱雲霓、和他本人了。顧幕城站了起來走到顧純面前道「純兒,現下沒了旁的人,叔叔且問你,你的清白果真被江少俠玷污了嗎?你還需老老實實的回答才是。」
顧純抬袖擦了擦眼楮「怎麼不是,難道我還拿自己的清白來陷害他麼?」顧幕城神色一凜,收起了笑容,似是不經意的轉過了身子,卻是把門戶擋住了,江遠諾若要出屋必須要繞過顧幕城才能出門。江遠諾如何不知,原來顧幕城竟也信了顧純的話,以為自己非禮了顧純。
朱雲霓走過來,狠狠瞪了顧純一眼「純兒,你再要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趕快說實話!」顧純見自己的母親真的動了氣,這才輕聲道「叔叔,他,他雖沒辱了我的清白,可把我藏在他的被窩里,同床共枕那是千真萬確的了。我若再胡言亂語叫我永遠不再出金蘭世家一步就是。」她若發誓天打雷劈這事恐還有虛假成分,但要說不出金蘭世家一步,就是假不了。因為要把她一輩子都關在這里,真的比讓她去死還要殘酷十倍。
顧幕城與朱雲霓听後皆是相視一笑,然後顧幕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純兒啊!此事你鬧得這樣尋死覓活只為了和人家同床共枕了?就這麼個小事?」
顧純狠狠瞪著江遠諾「你們就只會說我,這事怎麼小了?把你們關在他臭烘烘的被窩里去試一試。管保你們都能被臭死。我為什麼不記恨?我就要報這聞臭的仇!」其實她心中真正記恨的是江遠諾對自己的漠視。可這卻是她不願說出口的了。
二巨變
顧幕城走上前來,拉住江遠諾的雙手「江少俠,你莫再生這丫頭的氣了。回頭我罰他一個月不出門就是了。」
江遠諾淡淡一笑「二當家的言重了,我一個叫花子哪會生什麼氣了。事情真相大白了,茶也喝過了。江某這就告辭了。」說完便要離去。
他的腳步還沒邁開,只听一聲巨響,只覺得地動山搖。牆灰簌簌而落。江遠諾忙抓住了身前的桌子,這才沒有摔倒。顧純站的離著江遠諾最近,驚叫一聲,一把拽住了江遠諾的袖子,一個站立不穩撲在了他的懷中。江遠諾不及細想,下意識的摟住了她。
牆灰掉的眾人睜不開眼楮,顧純卻再也顧不得江遠諾的衣服臭了,把臉埋在其中。
轟轟巨響不絕于耳,房屋搖搖晃晃似要倒塌。江遠諾定了定心神,一把摟住顧純的腰一個箭步從門中躍到天井之中。屋子在他們出門之後晃了三晃,轟然倒塌。陣陣塵煙暴起遮天蔽日。
響聲漸漸斷絕,大地終于歸于平靜。顧純見沒了動靜這才睜開眼來,抬頭看去卻正撞上江遠諾探尋的目光。她立時驚覺自己還在人家懷中。窘的忙推開了江遠諾。卻看見江遠諾與自己落得滿頭滿身的灰土。
江遠諾舒了口氣,回頭去找尋顧幕城的身影,卻听得顧純大叫一聲「娘親……」。聲音中滿是驚懼。
江遠諾順著叫聲看去,也是一愣,只見朱雲霓正慌里慌張的在顧幕城的懷中掙月兌出來。雖是一樣的滿面塵土,卻難掩滿面的窘迫。也難怪顧純會這樣驚呼,猛然親眼看見自己的娘親在自己叔叔懷里,怎麼能讓她不去驚呼呢!
顧幕城只恍惚了瞬間,旋即神色如常。看出去滿眼瓦礫和不絕于耳的哭嚎聲,說道「不知是不是地震了?還好咱們都逃出來了。」
這時遠遠奔來兩個人,一人聲嘶力竭的喚著「雲霓,純兒,你們在哪里?」聲音里滿是焦急。顧純听見驚喜異常,奔過去喚道「爹爹……」那人正是金蘭世家的主人顧傾城。他驚見顧純,喜道「純兒,我的純兒你沒事就好了。」一側頭見了朱雲霓與顧幕城並肩而立。他只當朱雲霓當此巨變心中驚懼才木然立在那里,卻不知原是被顧純撞見了心事所致。
顧傾城拉著顧純走到了朱雲霓身前,喜道「這就好了,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就好了。我還怕趕不及了呢!好一通擔心。」
江遠諾心中狐疑︰卻為何他說怕趕不及?難不成這不是天災地震嗎?而是人為?
這時同顧傾城一起回來那人忙接口道「我與主人走到府門口時就听見了巨響,就怕趕不及救助,夫人與小姐會出什麼意外,現在好了,要知道有二當家的在,我和主人也不至于慌成這樣了。」
江遠諾心中疑雲更起,听這人聲音就是在屋中與顧傾城商討的人。雖然他把話題接了過去,可是越是這樣,江遠諾就越懷疑。似這般欲蓋彌彰的做法,分明就是在掩飾事情的真相。
顧傾城便似猛然驚覺般忙道「是啊!這巨響不知是哪里傳來,也不知這是地震嗎?」
府中房屋倒塌幾處,那些沒有受傷的僕人一齊過來等候吩咐。這時朱雲霓早已恢復常態「龍二,你去府外看看別處是怎麼個境況。回來一一報與我听。」那長的獐頭鼠目的龍二應了一聲,一路小跑的走了。
朱雲霓看看四周,吩咐道「全子,你帶幾個沒有受傷的人去廢墟中看看,可還有什麼人被埋在里面了。」全子也是應了,帶著十幾個人四散施救去了。朱雲霓接著道「李管家,你去府外看看,騎上我的赤兔馬,去想方設法尋個郎中來,越快越好,止血、止疼藥需多多帶來。」那陪著顧傾城的就是姓李的管家,雖是管家,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人不只工于心計,更是武功在身深藏不露。
這時顧傾城看見了江遠諾,喜道「老人家,你好了麼?真是太好了!總算是家人朋友都康健就好。」江遠諾道「我一條賤命何勞莊主費心!」顧傾城打個哈哈說回頭對著顧幕城道「二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的不跟哥哥說一聲呢?哥哥也好為你接風洗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