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小手覆在小月復上,掌心頓時被鮮血染紅,她慘然一笑,「殷亦風,你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舒駑襻」
田心念的眼中一片死灰,掌心中不斷的涌出溫熱的鮮血,她知道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無法控制的抽離自己的身體,可她已經無力掙扎了。
殷亦風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眼前滿身是血的女人,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他甚至都沒有踫到那把刀子,怎麼會……
還有她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zyac。
殷亦風瞳眸不住的顫動著,他恍然的看著她隆起的月復部,心下染上一抹從未有過的恐懼。
「念念……」他聲音顫抖著,手腳冰涼,猛的蹲下緊緊的將田心念抱在懷里。
「殷亦風,我恨你!」
一個恨字狠狠的敲在殷亦風的心里,像是一把啐了毒的刀子無情的劃開他的心口,鮮血噴涌而出。
「不準!不準!念念,我不準你恨我!我不準你恨我!」殷亦風慌亂的竟像個孩子一般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執著的要得到她的保證。14670974
這時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秦綰冷眼的看著地上的田心念提步去開門,卻見門口站著葉安寧和裴駿。
門一開,葉安寧焦急的向里面張望著,當看到流血不止倒在地上的田心念時,她驚恐的尖叫著,「甜心!!!」
葉安寧慌亂的撲倒在地,一把將殷亦風推開,「混蛋,你別踫她!」
裴駿也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葉安寧早上給田心念打電話電話沒通,她就開始擔心起來,非要去田家看看,去了田家,管家說田心念最近總是心神恍惚早出晚歸,一大早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葉安寧就讓管家聯系了田心念的司機,當知道她去了秦綰的公寓就立刻趕了過來,沒想到竟還是晚了!
裴駿眉頭深鎖著從葉安寧的懷里將她打橫抱起,「快送她去醫院!」
「念念……」殷亦風看著消失在眼前的田心念心下一片慌亂,鮮血沿著他們走過的方向滴落了一路,他恐懼的追了上去。
「亦風,你還沒換衣服!」秦綰在身後叫著,卻只來得及看到男人飛奔的背影。
想到剛才殷亦風臉上露出的那種驚恐無措的表情,她就感覺無論如何也抓不住這個男人的心了。
一向運籌帷幄自信驕傲的殷亦風,什麼時候像孩子一樣無助過,可剛才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驚恐和無法言喻的心痛!
她冷然的站在窗前,看著他們上了車,車子飛馳而去,轉身漠然的看著躺在地上泛著銀光的刀具,想到剛才握住刀柄刺破皮肉的觸感,她的嘴角慢慢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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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彌散著讓人想要尖叫的血腥氣味,田心念躺在葉安寧的懷里,裴駿也跟著坐在後面盡量給她止血,讓她的意識保持清醒。
他簡單看了下傷口,很深!
殷亦風坐在駕駛座的位置,雙手冰涼而麻木,他用力的握著方向盤,眼楮不時的盯著後視鏡,想看看她的情況。
他的心亂的很,看著她逐漸失去血色的臉,他感覺自己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
「安寧,和她說話,讓她保持意識清醒。」裴駿按著田心念的傷口沉聲說道。
葉安寧心下慌亂一片,甚至都不敢去踫她,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她害怕的想哭,「甜心,甜心,你別睡,你和我說說話,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醫院那里已經安排好了……」
「安寧……寶寶,我對不起他……可能還是沒有辦法帶他來看看這個世界了……」田心念慘白著臉,無力而絕望的說著,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情況怎麼樣她最清楚,她甚至覺得已經感覺不到孩子的心跳了,「我對不起他……我要去陪他……」
「不準胡說!田心念你再亂說,我永遠都不理你了!」葉安寧恐懼的怒吼道,「寶寶已經二十九周了,他完全可以活下來的,你忘記我們說過什麼嗎?我們要加倍的疼他的,讓他擁有最快樂的童年,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呢!我不準你放棄!我告訴你,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你听到了嗎?听到了嗎!」
田心念慘然一笑,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甜心!田心念!!你睜開眼楮,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听著葉安寧的呼喊聲,殷亦風雙手驀地握緊了方向盤,他用力的踩著油門,恨不得立刻飛到醫院去,透過後視鏡他看到後面的女人毫無血色的臉還有緊閉的雙眼,他張了張嘴想要像葉安寧一般的喚著她,可是喉嚨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掐住,他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悔恨像潮水一般的將他淹沒,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慌而無所適從,田心念說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葉安寧說孩子已經滿29周了,算算日子,他都做了些什麼!看他都做了什麼!
孩子分明是在她去法國之前就有了!
他真是混賬!
殷亦風雙手憤怒的砸著方向盤,沖血的眸子滿是無邊的悔恨,想到他一次次惡劣的言語,想到他罵那個孩子野種,想到他誤會她在外面偷人,想到他讓她淨身出戶,想到他竟然混賬的將她推下樓想要毀掉她的孩子……
太多了!他做的混賬事簡直太多了!
多到,現在想起來,心口滿滿的只剩下恐懼了。
如果他真的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那他該怎麼辦……
終于到了醫院,裴駿立即將田心念抱出來,放在護士推出來的床上,此時田心念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護士立刻將她推進了手術室,最好的婦科大夫已經在手術室等候,裴駿也換了衣服跟了進去。
殷亦風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手術室的門,薄唇緊抿,那里面躺著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看著殷亦風滿臉掩飾不住的痛苦,葉安寧冷冷的嘲笑,「殷亦風,你不要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擺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給誰看!如果你真的在乎甜心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你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虎毒不食子,你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你簡直是禽獸不如!」
殷亦風驀地回頭,猩紅的雙眸死死的瞪著她,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使者一般,可是葉安寧早已因為憤怒而沒有恐懼,她冷冷的看著他嘲諷的笑著。
青筋暴起的大手緊緊的握在身側,殷亦風的心在滴血,葉安寧說的沒錯,這話田心念也曾經說過,他的確是混蛋,的確禽獸不如,他幾次都想毀掉,甚至無時無刻不在詛咒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他該如何換取里面女人的原諒……
不!她不會原諒他了……
她說過,她恨他!
抽肉念中。殷亦風全身冰冷,緊繃的厲害,眼楮一順不順的盯著手術室的方向。
「亦風。」秦綰換好了衣服也趕了過來,只不過她的目的不是緊張她們是否救得活,而是要親眼確定她們是否已經沒救,起碼要確定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
秦綰將帶來的衣服給殷亦風披上,關心的問道,「亦風,田小姐怎麼樣了?」
「你滾!秦綰,用不著你在這裝模作樣,你算什麼東西,你們兩個都給我滾!這里不歡迎你們,如果甜心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滾!」葉安寧像瘋了一般,扯著秦綰的手臂將她往外推。
「呀,你這個瘋婆子,你干什麼!亦風,救我啊……」秦綰被葉安寧扯得渾身都疼,頭發被她抓在手里感覺頭皮都要拽掉了,可是殷亦風只是木然的站在原地像是沒有注意她們兩人說什麼做什麼一般,只是視線專注的盯著手術室。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殷亦風的心倏地懸了起來,他看著眉頭緊皺的裴駿一時間喉嚨被扼住,只是目不轉楮的看著他,什麼都不敢問。
「甜心怎麼樣了?」葉安寧第一時間沖上去抓著他問道。
裴駿皺著眉,聲音低沉,「刀口很深,刀子透過母體……直接刺進嬰兒的身體,大人和孩子都很危險,兩個可能只能保一個,或許一個也……」
「姓裴的!你胡說什麼!」葉安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失聲尖叫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我兩個都要!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我要他們平安無事,你給我進去繼續救,你給我進去啊!!」
葉安寧哭得像個孩子,殷亦風卻呆滯的站在原地,心里的刀口被殘忍的撕開,血流不止,他的心跟著裴駿的話像是快要死掉了一般。
「如果真的有危險,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這是同意書,簽字吧。」裴駿也知道這話很殘忍,可是這是規定。
「你到底再說什麼啊!裴駿,你閉嘴!」葉安寧的情緒很激動,無法接受失去他們兩個人其中的任何一個。
殷亦風僵直著身子,猩紅的眸子滿是晶瑩,筆尖因為用力過猛而刺穿了紙張,最後一筆落下,他啞聲說道,
「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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