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吹來一陣沁人的香氣。
耳邊的水聲,丁丁冬冬響個不停。
她從石桌上拿過杯子,里面是新熬出來的藥汁。
已經連續弄了五次了,蕭逸都沒有喝下去。
每次喂,都自動從他的嘴角流出。
那藥汁又流出來了,一滴都沒喝。
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執起手帕,輕輕地擦掉他嘴角邊的藥漬。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你再不喝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為什麼不好好地活著呢。救你的王是很重要,但自己的命就不重要了嗎?能活著,也是一種幸運不是嗎?」
無痛不快,無苦何甜,活著,本就是一種修行,一種痛並快樂的修行。
她自心中發出一種哀嘆,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是救不活了。
清渲絞著手帕,眸子變得晶亮。
得想個辦法才成,她可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盯著他的唇瓣,她思考良久,覺得也只有如此才行了。
她輕緩地摘下紫色的面紗,一陣幽香襲上鼻翼。
一張絕麗月兌俗的鵝臉蛋兒,在燈光下,升起一片紅色的曇花韻致。
她的眸光升騰起一些霧氣,盈盈潤潤,好像一潑春雨。
她瞅著他的嘴唇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暗暗地下了決心。
雖是下了決心,可是心還是怦怦地跳個不停怦,怦怦……怦怦怦……
仿佛是一夜的急雨打落了滿架的繁花。
一樹一地繁花似錦。
她拿過藥汁喝了一口,良藥果真苦口。
是真的好苦啊,苦澀苦澀的一種味道。
她皺了皺縴巧挺直的鼻翼,慢慢地靠近石床上的蕭逸。
她盯著他的臉好久,久到似乎時間都靜止不動了。
她的唇瓣鼓起,透著粉蜜一般的顏色,仿佛是初春第一枝冒出來的粉花。
粉色緋紅,乍是好看。
她貼上他的唇,然後把藥汁,慢慢地灌了進去。
一滴不剩。
除了藥的苦澀,還有一種悸動的觸感。
心兒還是怦然地跳動不止。
他的唇,還有著灼人的溫度。
溫溫的,綿綿的,還有一絲醉人的酥麻。
哦,她一下子就戀上了這種感覺。
酥酥麻麻的,就宛若第一次吃的冰糖葫蘆。
四周水聲悅耳,枝葉葳蕤。
她縴細的手指,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
他身上的余熱,就這樣源源不斷地過渡到她的身上。
她頓時有些收不住,以至于體內的護身靈珠,就這樣跑了出來。
她頓時一驚,睜開了氤霧繚繞的雙眸,卻發現,蕭逸已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眸。
淡色的眸光巡視著她窘迫又通紅的臉兒。
可是,她的粉唇還未離開半毫。
兩人唇齒相抵,有繚人的香氣在彼此之間流溢。
那顆護體的靈珠就像長了腳似的,跑進了蕭逸的身體里。
那是她修煉千年的靈珠,失了靈珠,她就無法回去了。
因為,那珠子就是她的精魂,她的命。
她在蕭逸的燙人目光下,抽身而離。
她低下頭,微垂著眸簾,不敢再看他一眼。
蕭逸坐起身,端坐在石床,過了良久,才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