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每天看著太陽升起,然後再慢慢睡去。舒 這是楚天冥曾經對凝鋒說過的。
一個人一直看著朝陽,卻在朝陽最蓬勃的時候選擇睡去。他是黑夜的冥神,黑夜是他的舞台,即使身上布滿著死氣,但他從不認為自己某一天會和這個世界說拜拜。
廈門陸家,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婦女們喝著咖啡或是紅酒,男人們忙著在外打拼或是不務正業,過著富二代應該過的生活。
陸家的大廳里,坐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
「峽兒,我看你最近都精神不振,是不是有什麼煩惱。」老人像是聊家常般詢問著自己的孫子。
「爺爺,我很煩惱。」陸峽也直接回答了,既然自己的爺爺也開口了,自己自然不能掖著藏著。
「您知道北方是否有一個姓燕的家族?」
「恩,自然有,而且在北方勢大,你得罪了誰嗎?」老爺子本來還是眉開眼笑,轉瞬間表情刷一下就變了。
「燕凝鋒。」陸峽說出了凝鋒的名字。
這個男人攪亂了自己平靜的校園生活,自己一直暗戀的女神,就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投入了燕凝鋒的懷抱。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陸峽現在才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世家的優越感,原來那個那人有比自己更好的家世。
「燕凝鋒••燕凝鋒••」老人細細地推敲著,不一會兒就路出了笑容,「還好是燕凝鋒。」
「爺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峽不解問道。
「其實你說得燕凝鋒並不算是燕家的人,他的名字並沒有寫進燕家的族譜。」老人解釋道,「這是十年前所有家族老一輩眾所皆知的。」
「難道他是私生子嗎?」
「自然不是,私生子雖說名聲並不是很好听,但還是為世家所承認的。」老人繼續說道,「這其中涉及了很多事,關于燕凝鋒這個人,你可以得罪,但不可把他逼入死境。」
老人捋著不多的銀須,臉上又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為什麼?」陸峽心里有著一大堆的問號。不過既然自己的爺爺已經給過自己警示,他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北方,燕家。的確令人膽寒。南方十大家族加起來的底蘊或許沒有它一家深厚。自從解放以來,燕家人就扎根于燕京,放眼其他家族,有哪一個家族有著這樣的膽魄。
燕京是個是非之地,他即是華夏的政治中心,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政治深淵。若涉水太深,就會牽連所有,若不涉水,那麼,將永無出頭之日。燕京就是這樣一個傷神的地方,把握權力的尺度,才是大權在握者應有的手段之一。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你這孩子不要這麼偏執。」老爺子依舊笑著,「一個無名之輩也敢欺負到我孫子頭上,爺爺替你出頭。」老爺子還是很疼愛陸峽的,畢竟陸峽是陸家的嫡長孫。
「不用了,爺爺,我的事我自己會去處理。」陸峽果斷地回絕了,作為一個男人若只知道依靠別人,那也算不上男人。
「這才是我的孫子,不過今天你做得很對,沒有怒氣上涌,前去報仇。要知道,有時候看似平凡的人是深藏不漏的,要對一個人下手之前,必須把那個人的底細調查清楚,那樣才能放心大膽的下手。」老頭子的「尊尊教導」倒是讓陸峽恍然大悟。
孫子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肯定是沒有的,但無論是陸峽還是老爺子都把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
老爺子只知道凝鋒是跟燕家沒有多大的關系,可是他卻不明白,凝鋒如今成長到他不可想象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當年把凝鋒送到燕家的是那個人(凝鋒的師傅)。
爺孫倆不停地交流著,不知不覺夜色便降臨了。陸峽經過老爺子的開導頓時豁然開朗。
燕凝鋒,你給我等著。
陸峽自然是信心滿滿,可惜樂極總能生悲。隨著夜色的逐漸深沉,死亡也一步步地靠近著。
今天為什麼會如此安靜,照理來說兒子們也該回來了,老爺子越想越不對,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老爺子走出大廳,松了一口氣,仿佛一切還是照舊。
可下一秒,他卻嚇得臉色鐵青,紅色的液體?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血,沒錯的確是血,老爺子頭一次見到這麼多血液從雪白色的牆上緩緩流下。老爺子,好一會兒才平復了一點心情,繼續往前走,可惜他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沒有以往那麼內斂自然。
「峽兒」老爺子還是喊了一聲,年紀大的人本就是疑神疑鬼的,老頭子覺得可能是老眼昏花了,老爺子緩緩舒出一口氣。冷靜,他必須冷靜下來。
「爺爺,不好啦。」陸峽那一頭也傳來了噩耗。
陸峽走到這邊的時候,臉比老爺子還白了一層,像是刷過白粉一樣。
「怎麼回事?」老爺子故作鎮定的問道。
陸峽身為陸家大少爺也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鮮血把二叔的臥室染上了一層鮮紅,血液的腥味,也使他一次又一次地伏到在地上嘔吐。
「二叔••二叔••死了。」老爺子也沒有懷疑,看著自己孫子那失了神的面部,一股恨意涌上心頭。
「誰干的?」老爺子仰天一吼,步入晚年的他,可以說是第一次被打擊到。
陸峽二叔的臥室,像是被血染了一遍,床上還有陸峽二叔和他二嬸的尸體。尸體還是溫熱的,看來凶手才剛做完案。
老爺子無力地倒下,老年喪子可謂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老爺子被陸峽扶了起來,既然悲劇已經發生。那麼他們能做的也只能是找到凶手,然後把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千刀萬剮。
「不用找了,我在這里。」陽台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那聲音略顯渾厚,又不失滄桑之感。
老爺子和陸峽聞聲而動,究竟是誰?
陽台上站立著一個剛毅的影子。
那人一身墨黑,臉上還戴著墨黑色的面具,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從墨缸里走出來的。
「我是冥神使者,墨痕。」那人輕微地說道,仿佛房間里發生的事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可是事實總卻並非如此。
他靜靜地站立著,仿佛整個四周都因為他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