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蘇州的夜晚,香荷微張,楊柳依依。|燈籠微微昏黃的光柔和而古典。整個城市都仿若籠罩在旖旎的夢境里,讓置身其中之人有一種不知幾夕何夕的迷離。
古色古香的酒店房間里,一對男女在精致的大床上纏綿。男子俊朗冷峻,女子嬌美縴弱,月光透過碧紗窗,照在床上兩具絕美的軀體上,似一幅遺落的畫。
「嗯……」隨著男子緩緩進入,畫里的女子發出難耐的申吟,但也僅僅是一聲,就克制地咬住了嘴唇,指甲不自覺地深深嵌進男子肩膀的肉里。
好痛……身體像被撕裂了一樣,那男子的熾熱讓流離難以承受。為了不痛喊出聲,流離緊緊咬著嘴唇,淚不禁流了下來。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流離僵硬著身體承受對方的給予。
葉安看著身下咬著唇克制的女子,墨色的重瞳里眼神更加幽深,不自覺地加深了動作。這個女子,勾引他的時候明明是嫵媚妖嬈的,現在卻這樣僵硬著身體不知所措。
身上男子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流離再也承受不住,眼淚洶涌而出,嘴唇都咬出了血。
看著她的淚,葉安心里莫名地一抽,有細微的疼。「痛就說出來。」看不下去她的自持,葉安語氣不善地開口。
流離搖頭,他的吻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不斷吮吻著她的淚,然後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葉安強硬地撬開她緊咬的唇,攻城掠地,他從不喜歡吻一個女子,但他現在卻如此強烈地想要吻這個女子。|他恨透了她的冷靜自持。
「痛……」嘴唇被撬開間隙,流離終于忍不住喃喃出口。「輕點……」**最深處發出的疼痛,連靈魂都飄忽了,讓她不自覺地對男子請求出聲。
葉安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好像很滿意流離的反應,真的就慢了下來。手指在她白皙的軀體上緩慢地移動著,四處流連,遍地點火。
流離只覺得身體特別熱,疼痛和酥麻交纏著折磨著她,讓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
感受到身下女子的扭動,葉安動作再次激烈起來,直到她香汗淋灕,直到夜深花睡去……
次日清晨。
葉安睜開眼楮,眼底一片冷冽的清明。身側的半席床位空蕩蕩的,溫香不在,唯余一小朵黯然綻放的嫣紅。
她竟然不聲不響地走了。
葉安看著那朵嫣紅,點燃一支煙,臉上的表情復雜難明。
他來蘇州原是談生意,昨晚應酬的時候喝了太多酒,不想開車,又因著平江路的夜景實在宜人,他也就偷得浮生半日閑地沿街逛起來了。
他就是那時候遇到的流離。流離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清清冷冷地坐在一段頹圮的矮牆上,周身是偏離這個世界的淡漠疏離。巷子很黑,她卻好像一點兒不害怕,腳上穿著不搭調的草編涼鞋,隨意地搭在牆上。看到他看她,微微一愣,然後淡淡地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來坐。
葉安不知道自己當時著了什麼魔,竟然真的就縱身一跳,跟著她坐上去了。
流離伸手遞給他一支煙,他習慣性地接過來點燃,不料他剛吸了一口,她卻又伸手拿回去自顧自地吸了起來。葉安原本討厭抽煙的女子,但看著她嫻熟優雅的姿勢和略顯落寞的側臉,心里竟生了一絲他鄉遇舊人的相惜。
突然對這個怪誕的女子感到好奇,葉安第一次主動打趣一個女子「穿這樣坐這兒嚇唬人?」黑夜、長發、紅衣、斷牆、女子,這樣的場景,恐怖片的味道濃重,很難不引人聯想。
「不。」江南濕濕濡濡的夜晚,女子清冷的聲音意外堅定的響起「是等人。」
是的。她在等人,或者說她在等他。流離如水的眸子望著遠方,丟掉煙,微笑著張開雙手站起來。
微風輕輕揚起她藍色的裙擺,葉安突然覺得也許下一刻這個清淺的女子就要隨風而逝了。葉安的心莫名一慌,雖然明知道這麼矮的牆即使掉下去她也不會怎樣,但他還是不由地拉了她一把。
觸手微涼,她一縱身,竟然就拽著他跳了下去。葉安身手敏捷,落到時將她護在了懷了。而她,剛才那個一臉淡漠的女子卻突然回身攀上他,那一刻,從她媚眼如絲的臉上,葉安清楚地感受到了誘惑。
她嬌嬌軟軟,伏在他耳畔,輕輕地,呵氣如蘭,語氣迷蒙柔婉。他卻听得真切,她說,「我在等你。」
也許是他喝了酒已醉,也許是夜色太美,葉安自己都想不到,向來冷情寡欲的自己竟然就那麼果斷地帶著她到這里來了。想到這里,葉安自嘲一笑,狠狠按滅了手中的煙,利落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流離坐在前往a市的火車上,心里一片空曠。
蘇州漸行漸遠,這個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城市,她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來一次。正是盛夏花紅柳綠的繁華美麗,一個人賞,多多少少有些淒淒。
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和她有血緣關系。所以,她是那麼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和自己有血脈關聯的存在。這個念頭于她這個單身主義者而言近乎瘋狂,但自己本身就是個瘋狂的人不是嗎?
流離苦笑,所以,昨晚,她竟然真的就引誘了一個男人。這麼多年,她四處游蕩了這麼多地方,到底還是覺得孤單了。
她從來不相信愛情,也從來沒有和一個男子這樣親密過,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錯的,但是,她真的想要一個孩子。所以,一夜纏綿,她願意這麼瘋狂地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