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寒假撲魚記二
「哈哈！……誰知道干什麼！」一群無聊的男人邪惡的起哄道。
陳父大笑了一會，他看著陳子慎道︰「你穿著件破衣服來搞什麼？搞什麼都要像個樣子，捉魚就要穿捉魚的衣服，像我這樣的防水衣才行，搞的身上泥濘不堪，還要浪費洗衣粉和功夫去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趕緊滾回去看書，考不上大學可別想著再讓我買。」
「沒事，沒事，小孩子懂什麼，心情到了就行。」旁邊的人善意的打著圓場道。
陳子慎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現在就如突遇冰霜雨雪似的，他雖然心里滴著傷心的眼淚，但臉上還是盡力擠出一絲笑容道︰
「家里沒有防水衣了，所以就穿著著破衣服來了，著衣服好像沒用吧，呵呵！……」
「家里沒有，你不會到隔壁家去借啊？死腦筋，難怪考不上高中！」陳父站在水中怒吼道。
一個好心人勸慰道︰「隔壁的不都已經被我們穿來了嗎？還怎麼借！」
陳子慎當時強忍著心中快下涌出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滴淚水，心中默念著︰「我是大男生，純爺們，堅強，堅強，不能讓別人看不起，小薇姐，小薇姐，呵呵，小薇姐，呵呵！……」
在念完九百九十九遍後，他居然忍住了蠢蠢欲動的淚水，最後只有一滴不爭氣的眼淚靜悄悄的滑落了下來，不過由于抓魚過程中水花四濺，大家特別是他爸爸並沒有看到，所以也就沒有人鄙視他了。
「哈哈！……」陳子慎大笑數聲，他要用燦爛的笑容化解一切不快，接著他猛地往冰涼的水中一躍，樂呵呵的喊道︰「我來，我來捉魚，這水也沒那麼涼嘛，我都感覺很熱乎乎的。」
幾個老鄉詫異的看著他，說道︰「著都還笑得出來？」
陳子慎繼續傻笑道︰「很好玩，當然要笑了。」
「那著水不冷嗎？冬天咧！大人們都穿著防水衣，你居然什麼都不穿就在水里捉魚，以後老了可有得受的了，要得風濕病的。」老鄉好心的說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哪管得了那麼多，今朝有酒今朝醉！」陳子慎提起袖口在眼角處擦拭了兩下，可能是冰涼的水花濺到了眼楮處，也可能是比寒水更寒心的眼淚滲出了一兩滴吧。
陳父看了他兩眼道︰「看你著一身衣服誰洗？在水里泡出病來了，晚上可別在床上鬼喊這里疼，那里疼的，沒人來管你的。」
陳子慎完全沒听見這些刺耳的話，一條紅色的鯉魚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雙瞳跟著那可愛的鯉魚轉來轉去的，他突然迅疾的伸手往魚群里邊一掏，雙手發力用力鉗住那條魚。
他笑哈哈的舉起雙手，想近距離的，仔細的觀賞一下那紅魚。結果了，他抓到的居然是一條黑魚，那漂亮的紅鯉魚好像趁著混亂鑽到了魚層底下去了。不知道她是否破網而出呢？
…………
陳母拿著十多個魚簍子匆忙的跑了過來，他把魚簍子往水里邊用力一扔，撿魚的人馬上拿起魚簍把魚捉進去。
陳母陳父提醒道︰「小的就不用捉進去了，放在池塘里長著，明年賣，太小了賣就劃不來了。」
小魚和大魚區別是很大的。
在顧客買魚時，一般會選擇大的買，因為大魚好看且肉多，小的丑且肉少，所以大魚每斤的價格一般比小魚高。這樣子且不是說，把小魚混在大魚里邊賣，漁民是賺呢？因為小魚要是被揀出來，那每斤的價格就要變低的。
在漁民賣魚時，魚販子肯定是清楚魚的規格的，基本上百分之九十多的魚都在他要求的規格內，那幾條小魚對于魚販子而言根本影響不了什麼，他們該賺多少還是賺多少。
而對于漁民而言，小魚明年是可以長大的，價格相同的情況下，他們肯定可以賺的更多，留著長大後再賣肯定更好。
還有一點是︰漁民在進小魚苗時，魚苗是非常貴的，比長大了剛好出售的魚還要貴一些，所以留著小一點的魚也可以節約很多買魚苗的錢。
正在大伙熱火朝天撿魚的時候，一個四十來歲，同陳父陳母差不多大的女人興沖沖的跑了過來，那女人長相一般，身板結實，身著綠色棉襖，手上拿著一本紅色的賬本和一只黑色的圓珠筆。
陳父低著頭小聲嘀咕道︰「不好，討債的來了，著拉魚的事傳的真快，錢都還沒接到，人就來了，難搞啊。」
陳父沒得辦法的抬起頭，從水里邊走了上來，笑哈哈的主動和討債的女人打招呼道︰「喲！王小姐過來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整個村子也就你穿著最好看了，到屋里喝杯茶吧。」
王小姐道︰「再有錢，穿的再好看又哪有里陳老板玩的瀟灑，整個村鎮都知道你陳老板的威名，賭博的莊家老爺全是你陳老板一個人包了，我們就算有點小錢過去玩玩，別人還不放在眼里，我看整個村鎮的賭場也就只你陳老板鎮得住了。」
陳父本來是個極愛面子的人，見王小姐這麼一陣夸，馬上就飄飄然的得意了起來。
他笑哈哈道︰「到哪里賭博只要報上我的名字，有誰不給王小姐的面子，著還翻了天了。有空可以帶你一起去賭博啊？」
「哎呦，我們可玩不起，還是陳老板您自己爽快去吧。」
「小錢，小錢，都是些小錢，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多少錢沒玩過，又一次我一晚上贏了十多萬，當時心里想著贏到二十萬就收手不搞了，結果才過了一個小時，就倒輸下去八萬多，現在結了婚有了孩子，煩死人，膽子就小了，手頭也沒那麼多錢了。」
陳父得意洋洋、忘乎所以的說著他當年的豐功偉績。
「那是肯定的，都是些小錢，十多萬陳老板也都不會眨個眼，就把去年借的八千塊還了吧，都是些小錢。」王小姐精明的說道。這樣子討錢既不傷感情又很妥當得體。
「啊？我？……這都是過去的事了，著魚不是還沒賣嗎？魚販子還沒給錢了。」陳父馬上反省到自己好像吹漏了嘴，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能想其他法子挽救了。
「那我就坐在著等著，你賣完了魚，魚販子總歸是會給錢你的吧。」她強勢的回應道，反正討債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沒有在退縮的道理了，這次討不到，下次又來討，總得有一次拉下面子的，倒不如一次搞定，省的麻煩。
「還有好一會了，魚販子說不準明天後天外後天才給錢了，冬天風吹的冷，王小姐先到屋里坐坐吧。」陳父絞盡腦汁說道。
王小姐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要是真回屋喝了茶，那話就不好說的那麼強硬了，錢肯定是討不到了，都是鄉里鄉親的，再加上王小姐也是喜歡到處玩的人，平日里也沒少踫到陳父，太不給面子了也不好，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喝什麼狗屁茶的。
「茶就不喝了，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你們一堆大老爺們都在忙著，我一個人卻去喝茶，著也太不像話了吧，我也是農村出生的人，這點事理還是明白的。我就在著呆著，看看陳老板家里魚米大豐收，你總不會硬是趕我走吧。」王小姐聰明的說道。
陳父心里那個急啊，著魚賣完後的錢說好了是還給一個債主的，要是被她給討去了，那陳父對另外一家債主的信譽何在。
他很多時候賭博打牌輸了錢都是偷偷模模不讓其他任何知道的去向那家人借錢的，要是不還，以後還怎麼能借到錢，在外頭混信用是非常重要的。該怎麼辦呢？
「那這樣，先還三千塊錢，剩下的年底奉上，我最近打牌手氣好，過幾天贏了錢絕對還給你王小姐，在外頭混了二十多年了，只听說別人欠我錢不還，還從來沒听說過我差別人錢不給的。王小姐！都是村里一塊長大的，我陳哥著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陳父笑嘻嘻的說道。
王小姐心頭一想︰也對，他人品確實不壞，喜歡玩，但卻是從不仗勢欺人，也從不欠錢不還，能力也是有的，好多年听說他一下子輸了好多萬，居然還能把錢轉活，現在孩子在讀書還能這麼灑月兌的玩，我確實沒必要擔心什麼，倒不如賣個面子，以後會到他也好意思說話。何況聊勝于無，討回三千塊也是不錯的。
「呵呵！……過年的難處大家都有，我也是個明白人，鄉里鄉親的在一塊都玩了幾十年了，這點事情我肯定是通融的，好啊，就這麼說了吧。」王小姐笑著說道。
「子慎！……快給王姑娘捉上一條肥胖頭魚，冬天和蘿卜煮湯喝最好了。」陳父馬上高興的說道。
欲知後事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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