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出了郡主府,揭起轎簾,見外頭樓閣屋宇連綿不絕,路上行人衣著光鮮,神彩飛揚,即便是尋常百姓不小心撞上,也會溫言道歉。
不由地會心一笑,還算幸運,是個安穩盛世,不必擔心兵慌馬亂,隨時流難他處。
出了門,就講究規矩問題,千巧進府不久,大戶人家的規矩還不是很熟悉,所以門面上的事,還是由原來的丫頭擔著。
轎子落定,素心被春兒扶了下來。
望著斗大的‘花滿樓’三個燙金大字,有些意外。
這地方,按素心打听和理解,應該是間花樓。
花樓是做夜間買賣的,按理這大白天的,門口應該冷清。
但這會兒,人來人往,竟是賓客如雲,而且來往賓客中女客竟佔了多數。
而且從穿著打扮可以看得出,前這里的女子非富既貴。
素心很無良地想,難道這地方竟是生冷不忌,男女生意都接?
可是這年代的女子難道開放到,可以公然嫖—娼?
冬兒見素心視線落在一旁彩旗上飄著的‘顏’字上,忙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奴婢剛剛打听過了,今天顏玉公子會親自登台。」
「登台?」素心迷糊了,「這里不是青樓嗎?」
冬兒低笑,「郡主當真是全忘了,確實是青樓,不過這間青樓里的姑娘均是戲子,登台唱戲,登了台自然有人翻她們的牌子,唱得好,扮相好的,所翻的牌子自然不同。」
素心感嘆,果然是行行有道理,「那顏玉……」
冬兒道︰「顏玉公子是東家,平時也不多理會樓里的事,不過遇上有大人物上門,或者心情好,就會上台唱上一出。」說到這兒,她掃了些周圍來往女賓,壓低聲音道︰「這些個,都是沖著顏玉公子來的。」
素心點點頭,心想︰「這個顏玉到底是什麼人物,才將將害死了極品女,他倒好心情,登台唱起戲來。他這麼做,是強顏歡笑加以掩飾呢,還是忙不迭地慶祝?」
正尋思著,花樓里奔出一個人來,三十來歲年紀的婦人,打扮的體面貴氣,身後跟著個小丫頭,兩個面目清秀的小廝,渾身不象電視里常見的老鴉模樣。
婦人直到素心面前,低頭福了一福,滿面帶笑地道︰「有好些日子不見郡主來了,還當郡主把我們‘花滿樓’給忘了。」
秋兒笑罵道︰「我們郡主這些日子身子不好,這才將將好些,就來了,花娘子,你可別不知足。」
「哪敢,哪敢啊。」這被稱作花娘子的婦人忙陪笑道︰「今天郡主來的真是時候,顏玉公子許久不曾登台了,今天難道竟肯上台唱一出。只怕是顏玉公子感應到郡主要來……」她說到這里,聲音眼神就有些曖昧不清的味道。
素心淡瞟了她一眼。
婦人感覺到馬屁沒拍在位置上,忙斂了笑,閑扯了幾句別的,引著素心一眾往里走。
到了里頭,是極奢華的所在,前頭搭著戲台,一樓擺著不少桌椅,每張桌椅都雕刻得極為精致,又有精美的屏風相隔。
素心被引進二樓雅間,後頭落地的窗扇,有朱紅雕花欄桿護著,而兩側有厚重的隔板與隔壁隔開,隔板上掛著含羞帶媚的侍女圖,前方正對著戲台,只要將垂著水晶簾揭開,就能把戲台子看個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里是青樓,真會以為這里是極風雅的所在,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可見這個叫顏玉的,果然是有些想法門道的。
不但掙男人的錢,還掙女人的錢。
再仔細打量,就又看出些讓人遐想的門道來。
雅間里不但有桌有椅,還設有供人休息的軟榻,榻上又有裝飾著銅鏡。
前後門窗除了水晶簾,還有層層厚密的簾子,只消將簾子一落,便與外面完全隔絕,軟榻銅鏡的用處也就出來了,看客們就算玩到興趣,就地顛鸞倒鳳也是極為便利。
花娘子見素心的看向身後軟榻,眼里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俯到素心耳邊低聲道︰「郡主要不要先見見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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