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野立身于沙石場的一個大型碎石機床上,熱切的關注著搜查的進展。
「第一小隊搜查完畢,沒有發現疑點。」
「第三小隊搜查完畢,沒有發現終點為。」
……
一共派出了十三支小分隊,每支小分隊負責三四個沙石作坊不等,分工明確,所以能盡可能同時出現在各個作坊之中,以免打草驚蛇,這邊一查,那邊就覺察到,逃了!
可是現在,十三支小分隊已經回來了十二支,得到的答案都非常的統一︰沒有!」黃野的心逐漸沉了下去,如果這樣突擊搜查都找不到,那也就意味著,以後都找不到了。
還有一支小分隊,那是由刑警副隊長胡康勝親自負責的,目標是全沙石場最大的兩個沙石作坊——天強石材和小朱石材。只有他們還沒有回來,會有結果嗎?
「黃局,他們回來了。」黃野身邊的刑警路小虎提醒道。
黃野從沉思中驚醒,看向來路,果然,胡康勝帶著幾個武警,正匆匆的向這邊走來。
「怎麼樣?」黃野跳下石料機,迎上去問道。
「黃局,我們在天強石材發現了這個。」胡康勝攤開手掌,露出一顆拇指大小、顏色斑駁的淡綠色小石子。
黃野眼楮一亮。「這是玉石邊角料?」
胡康勝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我們這里可不產玉石,這是那些被劫的玉石毛料?康勝,你怎麼就這樣回來了?」黃野疑惑道。
「黃局,我們哪里都找遍了,別說毒品,就連身份不明的人,我們都沒有找到一個。」胡康勝解釋道。「我總不能憑這麼一個小石子,就定人家的罪吧?」
「走!我就不信了,他們能拾掇的那麼干淨?」黃野一招手,率先向天強石材的作坊走去。
天強石材位于整個沙石場的最里邊,背靠身後的大石山,佔地十幾畝,是沙石場有數的幾家只經營石材,不經營沙子的作坊,因為它買斷了身後大石山的采集權,與小朱石材一起,壟斷了整個沙石廠的石材原料市場。
黃野帶著一整支武警隊伍,氣勢洶洶的沖進了天強石材的基地。一個赤著胸膛,五大三粗的男人領著五六個滿身石粉的工人迎了上來。
「阿sir,我說你們怎麼又來了?剛才你們也查了一遍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我們這可是在市里面領了證的,手續齊全,你們總在這兒瞎折騰,我們還要不要開工搞生產了?」那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迎上來,還沒有待黃野開口,就滿月復牢騷的抱怨道。
「這位是……」黃野疑惑的道。
「我是這里的經理劉大富。阿sir,又有什麼指示嗎?」
黃野緊盯著劉大富的臉,攤開手,露出那顆玉石邊角料,問道︰「這個是什麼?」
「玉石邊角料啊?我剛才已經跟你們那位康隊長解釋過了,這是一位石老板前段時間拿過來讓我們幫著切割玉石原料,遺留在這里的,有什麼問題嗎?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天強石材,與石氏珠寶有合作的。」
「石氏珠寶的石家英嗎?」
「對呀。就是石老板。」
「石家英涉嫌走私毒品,你知道嗎?」
「剛才那位長官已經跟我說過了,我自然知道了。可是,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嗎?我們只是商業合作,幫他解剖石料而已。如果阿sir認為我有罪,拿出證據來,你們可以槍斃我啊?」
「劉大富是吧?我只是要告訴你,協助我們警方辦案,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你如果再在這里嘰嘰歪歪的,小心我們追究你個妨礙公務罪!」黃野臉了沉,氣沖沖的道。然後向身後一招手︰「走,我們看看去。」
「靠,穿身虎皮了不起啊?還不是我們這些公民拿錢養著你們?」遠遠的,劉大富的聲音還傳進了黃野的耳朵里。
「黃局,讓我去弄弄他!」胡康勝窩火道。黃野拉了他一把。「算了,先把心思放在眼楮上,如果我們找到了證據,他就死定了。如果我們找不到證據,也不能拿人家怎麼樣。」
「可是,他娘的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就當是一只瘋狗在吠,不就行了?」黃野一邊仔細觀察著石材基地的每一個角落,一邊淡淡的說道。
胡康勝也不再說話了,跟著黃野仔細的檢視著四周。
可是,令黃野郁悶的是,每一個角落里都檢查了一遍,卻硬是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這已經是第二遍來了,還是找不到,難道自己還有臉再找第三次?想到這里,黃野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掏出電話,向孫洪民匯報了當前的情況。
「孫局,怎麼辦?」
「怎麼辦?涼伴!」孫洪民氣惱的道。「等等,讓我想想再說。」
看到孫洪民氣沖沖的掛了電話,一起坐在辦公室中的謝飛羽好奇的問道︰「怎麼了?難道是情報有誤?」
「不是,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玉石邊角料,那個經理也承認跟石家英認識,有合作,可是黃野他們卻找不到更多的證據了,你說這氣不氣人?」
「也許是人家早有準備,把證據都給藏起來了。你們自然找不到什麼了。」
「可是今天找不到更多的證據,以後我們就更別想找到了。被掏過一次的鳥窩,那鳥還會回去嗎?」孫洪民苦惱的道。
瞧著孫洪民苦惱的樣子,謝飛羽突然靈機一動。「孫局,我們這幫調皮的學生,遠遠的看到我們蘭老師來了,就會裝出一副很老實的樣子,讓她抓不到任何的把柄,令她對我們毫無辦法。這時,她就會若無其事的離開,我們看到蘭老師走後,自然又開始吵鬧了,可是這時,總會發現,蘭老師突然又回來了,把我們抓個正著,三番五次之後,我們對蘭老師的回馬槍,已經深深的畏懼了,只要蘭老師來過,我們這一節課都沒有人再敢吵鬧了,生怕她再殺個回馬槍,讓自己給撞槍口上。」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孫洪民一拍大腿,興奮的道。
孫洪民掏出電話,又給黃野打了一通電話。
「走,孫局讓我們先回去。」黃野听完孫洪民的電話,向還不甘心,正四處搜索的隊員大聲招呼道。
「回去?黃局,那多沒面子啊?丟兩次臉了都。」胡康勝嘟囔道。
「不回去又能怎麼樣?這明顯是有人在整我們。回去,听說市區中青龍幫的人蠢蠢欲動,恐怕在醞釀什麼大動靜呢?沒準就是他們給我們玩的調虎離山計呢?」黃野依然是大聲道,眼楮卻一直暗地里瞟著不遠住的劉大富,果然,劉大富的臉色明顯露出了焦急之色。
黃野黑著臉,帶著人灰溜溜的退出了沙石場,一場聲勢浩大的搜查,就此告終了。
看著黃野等人都上了車,走了。劉大富向跟在身後的幾個男人招了招手,其中一個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跨上一輛摩托車,緊跟著黃野等人的車隊,離開了沙石場。
沙石場再次恢復了寧靜,「轟轟隆隆」的機械聲再次響起,整個沙石場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劉大富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臉上立即露出了恭敬之色。
「大哥。對,他們都走了,我讓阿強去跟了,說都快到警察局了。」
「那好,快把我們都放出來吧,紅杉街出事了,那青龍幫的兔崽子們,竟然玩起了陰的,我們那邊的兄弟頂不住了。」
「大哥,要不要先等等?」
「不行,等不及了,那邊都已經動上手了。」
「好,我立即就讓你們出來。」劉大富掛了電話,回答道。
「轟隆隆,」一陣巨大的機器聲響起,一個巨大的滑輪組滑到最靠近大石山的一堆成方形的巨大石塊那里,然後,一塊塊的往旁邊搬送著大石塊。很快,那些大石塊就被挪到了一邊,露出了一片如刀削斧切般的削壁。
突然,那峭壁的某一處,突然轟隆隆的響了起來。一道小小的石門,突然就露了出來。如果有人在近前細看的話,就可以看出,原來這是一道卷閘門,門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出,向劉大富走了過去。
「大哥!」劉大富恭敬萬分的迎了上去。
「那些人都走了?你確定嗎?」
「都走了,阿強去跟的,都到警察局了。」
「大伙兒快走,媽的,青龍幫這帳,我是一定要算的。」陸不歸狠狠的把手中的煙頭熄滅,開始招呼身後的眾人往各輛車走去。
對面小朱石材那里,一個工人看到這天強石材突然多出來的工人,悄悄的躲過其他人的視線,打了個電話。
七八輛面包車從天強石材的基地駛出,向沙石場外駛去。可是,就在他們剛剛要出沙石場之時,卻听到遠方又有呼嘯的警笛聲傳來。
「靠,快,快回去!」從來都表示遇事要淡定的陸不歸氣急敗壞般的道。八輛面包車調轉頭,再次開了回去。然後,幾十個男人魚貫而出,急沖沖的向石壁上的那道門走去。那涂著與石壁一樣顏色的卷閘門關上,機械吊臂再次移了過來,把那些五六米高的方形大石塊移往那里,堵住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