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江水咆哮著,似乎是在追逐著謝飛羽兩人的身影,鋪天蓋地的從身後向謝飛羽兩人涌過來。|古小月抬眼看去,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漫漫江水。
「啊……」古小月發出一聲尖叫,死死的摟住謝飛羽的腰,把頭鑽在謝飛羽的懷里,不敢再往下看了。
謝飛羽的木槳在水面上左點右擊,身子借力在浪尖上騰挪躲閃,遠遠看去,就猶如一只暴風雨中的海燕一般,無論水多高,浪多大,卻永遠都無法把它吞沒在里面。
「黃隊,是我們穿越進了武俠小說,還是武俠穿越進了我們?」肖運平怔怔的看著謝飛羽兩人的身影,滿臉的不敢置信。
「想什麼呢?手上抓牢了!等下不要穿越到了水龍王那里去了!」黃磊雖然也看的目瞪口呆,但是腳下的快艇一個顛簸,差點讓他們兩人都一起滾落進江中,連忙喝斥肖運平道。
謝飛羽朝江岸看了眼,距離有公路的左岸,至少有五百米的距離,他們現在,大概正在江心的位置。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繼續向岸邊沖去。
就在謝飛羽離開快艇不到百米的距離時,天上的烏雲更濃厚了,黑沉沉的,就好像直接蓋在江面上的一床黑棉被,幾乎已經讓人分辨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雲了。雨越下越大,如直接從空中傾倒而下的瀑布,嘩嘩的沖進江中,更加增添了水浪的危勢。
謝飛羽已經完全看不清前面的江岸了,只能憑著感覺,徑直往前沖,好在少林神僧的內力深厚,這听聲辨位的能力自然也不差,每每有巨浪劈頭蓋來,都能迅速作出反應。
糟了,就這天色,等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江中心的快艇了。謝飛羽一邊埋頭前沖,一邊暗自著急。不過,他並不後悔剛才的選擇,先帶古小月離開。論大義,先救婦女兒童是國際慣例,快艇上就兩個女性,古小月和絲菲,但謝飛羽卻知道絲菲根本就不會在水中淹死。論私情,雖然絲菲與他有過一夜之情,但說實話,謝飛羽對她的感情,還不如古小月,兩個水警,就更不用說了,初次打交道,冒點風險,也是他們作為警察的職責。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謝飛羽強睜著雙眼,埋頭苦沖,按他的估計,500米的距離,應該能很快的沖到江岸上,可是在他的感覺中,這500米的距離,竟然好像永遠都走不完似的,前面永遠都是黑沉沉的水浪。|
難道是迷路了,我一直在這江中轉圈?想到這個可能,謝飛羽不禁心頭直冒涼氣。如果是這樣,那自己遲早得累死在這江浪之中。怎麼辦?
謝飛羽苦苦思索著對策,突然他靈光一現,手中的木槳一擺,將自己的身形定在了這波濤之中,不再繼續埋頭猛沖,反而停了下來。
天耳神通!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相傳精通者能听出十里之外的馬匹數量。謝飛羽現在就在施展這項絕技,不過,他的目的,是在這如雷般的浪濤聲中,試圖捕捉江岸上傳來的任何聲響。
神功施展開,謝飛羽發現,傳說終究是傳說,天耳神通,也是有夸大其辭的地方,再加上這近距離的聲響實在是太大,區區江面,只不過千余米,卻仍只能隱隱的听出,左側十一點的方向,數百米外,傳來了水浪拍岸的聲響。
不過,有這隱隱的幾聲,對謝飛羽來說就夠了,轉身,身形重新躍起,向著那個方向猛沖而去。
突然,謝飛羽只覺得一陣強光耀眼,趕緊的閉了一下眼楮,再睜開時,就看到前面百余米外,那道峭石林立的江岸!
怎麼會突然亮了?謝飛羽疑惑的轉身,卻見身後一大團如墨的烏雲,方圓足有幾百米,籠罩在江面上,里面如被惡龍攪動一般,翻涌不停!而在謝飛羽立身的烏雲之外,雖然也是波浪奔涌,大雨如注,但卻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令人膽寒的威勢。
謝飛羽看了看懷中的古小月,小丫頭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已經昏過去了,小嘴緊抿,俏臉煞白,可雙手卻仍緊緊的扣在謝飛羽的腰上,十指交叉,沒有絲毫的放松。顯然,在她的潛意識之中,自己也是必須盡可能的抓牢謝飛羽,以便讓他盡可能的減少些麻煩。
江岸在望,大浪不再,謝飛羽大松了一口氣,一聲長嘯,身形振起,加速向岸邊沖去。
到了江岸邊,那些在普通人看來峭立的石壁,自然難不倒此時的謝飛羽,身形沖天而起,如履平地似的迅疾往山崖上沖去。
站在百米余高的山崖上,江中的情形,謝飛羽看得更是清楚了,那團漆黑如墨的烏雲,仿佛又濃厚了幾分,但是體積,卻仿佛縮小了一倍,只有百余平方米的一團,籠罩在江中心,就如一輪黑色的太陽一般。
原來在快艇上天色會變得如此之暗,只是這烏雲不斷濃縮的結果,看來今天這極致的天氣,定然不是普通的自然現象了。謝飛羽在心中暗忖道。
找了塊突出來的石崖阻擋風雨,放下懷中的古小月,謝飛羽才發現古小月竟然全身冰冷,連氣息都若有若無了。
糟了,肯定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謝飛羽心中一驚。模遍她的口袋,卻沒有找到那個救命的小瓷瓶。想到前兩次她犯病時的凶險,謝飛羽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辦?就算現在自己帶著她直奔g市,這路途漫漫,也來不及了。
江中的那團烏雲還在翻騰,聲勢更顯恐怖,江中那艘快艇怎麼樣了?謝飛羽已經無暇去想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得先給古小月把命續上。
謝飛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搜索少林神僧的意識,試圖找出一個能為古小月續命的方法。
解毒**?當然不行,古小月是病,不是中毒。易筋經?太復雜了,還得患者配合著慢慢練習,看來也不行。洗髓經?靠,竟然殘缺不全,只有一個基礎入門,看情形跟那武俠小說中的推宮過穴差不多。但一個注解卻吸引了謝飛羽——可治療一切的昏厥之癥。
就它了,按以前的經驗,只在能把古小月救醒,應該就暫時可保性命無憂。
默想了一遍腦海中關于洗髓精的應用之法,謝飛羽端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個老僧打坐的姿勢,眼觀鼻,鼻觀心,丹田之中,一股真氣沿著特定的經脈在謝飛羽的體內流轉。
很快,謝飛羽的全身都籠罩在了一層白霧之中,不過,謝飛羽卻知道,這並不是所謂的三花聚頂,只不過是自己那身濕透的衣服,被體內的真氣一烤,冒出來的霧氣罷了。
謝飛羽身上的白霧尚未完全散去,謝飛羽就猛然睜開了眼,十指翻飛,如雨點似的在古小月的身上游走。
一遍穴位走完,古小月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的血色,呼吸也略微正常了些,但是仍然雙眼緊閉,沒有醒過來。
謝飛羽的雙手猛然一揮,一振,古小月平躺著的身子從地上翻身而起,變成了一個與謝飛羽對立而坐的姿勢。
謝飛羽神色一凝,洗髓經最後一道工序,胸前八大穴位同時打通。能不能救醒,關鍵就看這最後一步了。
心中默想了一遍那八個穴位,謝飛羽雙手齊出,十指箕張,抓向了古小月的胸前,十指真氣透出,直逼古小月的要穴。
一切順利,謝飛羽的真氣開始透過十指,在古小月的經脈中游走,古小月的衣服上很快的也冒出了白霧,上面的水漬在高溫下迅速的烘成了水霧,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一分鐘不到,那些白霧就迅速的淡了,衣服上的水漬,已經烘烤的差不多了,古小月的氣息越來越均勻,臉上浮現出了一片嫣紅,眼皮一顫,輕嚶一聲,醒了過來。
「飛羽。」古小月睜眼就看到了謝飛羽的臉,輕輕的叫了一聲。
終于醒了,謝飛羽暗自松了口氣,控制著真氣,就待收功。
「啊……」古小月突然一聲尖叫,甩手一個巴掌就朝謝飛羽臉上印了過來。
可憐謝飛羽正在收功的緊張時刻,連躲都沒處躲,「啪」的一聲脆響,臉上挨了響亮的一記。
「你怎麼能這樣,還不放開!」古小月又羞又急,一巴掌落實,這第二下卻又怎麼都打不下去了。可是胸口雙-峰上的緊握感,還有那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又讓她羞怒不已。這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子輕薄自己?
謝飛羽體內的真氣流轉,口不能言,只能厚起臉皮,不理古小月的責怪,繼續著這最後的一道工序。
場面更顯尷尬了,古小月想要推開謝飛羽,卻發現他那手掌,竟然緊緊的吸住了自己的身子似的,以她現在剛剛恢復的那點力氣,根本就推不開,想要開口責罵,竟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只得漲紅著臉,再次閉上了眼,不敢看向面前的謝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