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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里有什麼過分的?」族長也很不高興地拉長了臉,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我這還不是擔心百年後玉泉無人祭拜麼?何況我何曾逼迫過你,你難道就如此想讓你這一支絕後?」
一說起這個話題,喜仲花便無可奈何。舒駑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只在一句話,便能將他壓得全身緊貼泥土,動彈不得。
可是他也在努力地想辦法呀,他何嘗想過,要讓喜家絕後?
「我兒子雖然沒有,可是女兒現在卻已經有四個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我為何不能招婿?」喜仲花倔強地說道。
立嗣,就是他最大的逆鱗,他甚至只要一聞這個話題,就會受不了。
偏偏族長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這怎麼讓他不怒?
「招婿能一樣?」族長吹胡子瞪眼地罵了起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難道立嗣就不是自欺欺人了?喜來樂暗暗撇嘴。不過,現在族里佔了道德至高點,就算是父親,再反抗,也是沒有用處的。
她上前來,微笑著對族長說道︰「叔公,您到家了啊,為何不坐下吃點點心?」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路過,順路過來看看你們家的。」族長擺擺手,說道,兩只眼楮仍然緊緊地盯著喜仲花。
「叔公,你不用擔心的,我會好好勸我爹爹的。」喜來樂很開明地說道,「于姨娘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生個弟弟呢,如果生了弟弟確實很好……如果不行的話,我家總沒有一個兄弟是不行的。」
「看看,你看看,喜仲花,」族長听得喜來樂這樣說,馬上就向喜仲花說道,「你家一個孩子都比你想得要明白,你還要怎麼辦?我方才說過了,就等你新納的這個妾生下來再看,如果是女兒,那你就再也不能拒絕了,這個條件,實在是不算苛刻了。」
「不苛刻不苛刻,怎麼拿算苛刻呢?」喜來樂趕緊應道,「不過叔公,我們家也得有一點要求的。」
「什麼要求?」族長疑惑地看向喜來樂,問道,「你才幾歲,能做主嗎?」。
「爹爹,你說我能不能做主?」喜來樂趕緊搖搖喜仲花的衣袖。
若是以前,喜仲花肯定是會拒絕的,可是,這段時間里,喜來樂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喜仲花猶豫了一陣,但最後還是同意了喜來樂的要求。
「好了好了,叔公,你看我爹爹答應了,你現在你可以同意我的要求嗎?」。喜來樂趕緊問族長。
族長才不會那麼那樣糊里糊涂地就應了下來——訛詐知道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喜來樂,會跟自己要什麼?
「你說吧,只要叔公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族長玩了個滑頭。
喜來樂心底微微哼了一聲,臉上卻笑得更加燦爛起來,說道︰「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喜家要是立嗣也是可以的,可是,希望能夠將立嗣的人選,由我們家里來挑選。」
而不是他們挑出一個人來,然後逼迫自己家接受——就是不想接受,也是不行的!
「來樂,你胡說些什麼?」待族長心滿意足地走遠,喜仲花這才低下頭,壓著嗓子喝道。
「爹爹,你真的應該考慮了。」喜來樂正色對喜仲花說道,「如果真的讓族長言中了,若是你一點打算都沒有,哪里咱們家肯定得吃虧。」
上輩子父親一直全力抗拒這事,可是,能抗拒多久?在父親終于去世後,就算自己立馬宣布要招婿,也是來不及的了。
犧牲了那麼多人的幸福,最後,喜家的全部財產,不仍然是落到了族里人的手里?
所以,全力躲避,其實反倒不如正面接受這事。只有將選擇權拿回自己的手里,才能化被動為主動。
「那……」喜仲花仔細想想女兒說的話,不得不承認,來樂說得很正確。
被自己五歲的女兒教訓了!自己這麼大年紀,想得竟然沒有一個五歲的孩子遠……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喜仲花滿面尷尬。
「爹爹,我覺得,要是真考慮的話,你可以選擇族長家的五哥哥。」喜來樂想起了這麼個人,向喜仲花建議道。
「喜家旺?」喜仲花緊緊地皺眉,「那個孩子……好像很不上進一樣。」
「爹爹,你難道還真想讓他當你兒子?」喜來樂嗔道,「咱們家,總會想辦法得到一個兒子的,如果嗣子太優秀了或者太老實了,你可要如何,才將將他趕回去?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很方便地趕他走,還能讓族長吃了這個啞巴虧。」
喜仲花想想,果然如此,不由得又笑了。
這個女兒簡直就長了個七竅玲瓏心,讓他不得不佩服。
「好,那爹爹就去打听打听喜家旺,看看到底如何。」喜仲花下了決定,如果真的那樣,那就……定下他吧。
雖然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事實上,喜家人,個個還是覺得,這次這個于姨娘一定能夠生個兒子的。不管別的,前面五個兒子,簡直就跟神話一般,鼓勵著喜家全家人。
于姨娘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臨盆在即,鄭氏早早地便訂下了穩婆,只待于氏發作,就能在第一時間將人請來。
而家里其他人,也是個個緊張不已。
除了喜家這些人,還有一群人,也是緊張得不得了。這些人,就是喜氏族里面的人。畢竟,如果這次喜仲花真的得了一個兒子的話,那喜家那麼多的家財,就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不要急不要急,」族長說道,「兒子不是想生就能生的,他喜仲花哪里能有這樣的運氣?說起這個花藝,既然是喜家的,那麼早就應該拿出來的……讓全族中共享。可是他們倒好,私下藏了多少年,一丁點都不願透露。」
然後又惡狠狠地說道︰「生不出兒子,都是要怪他人品太低劣了!這是老天懲罰他!」
「是呀是啊。」滿屋子的人便都跟著附合道,但有些人心底還是有些瞧不起族長這般,為了得到一點好處,完全不顧是非黑白的做法。
花藝確實是叫喜家花藝,可是,那是那一支脈的喜伯山自創的,跟喜家旁的人也有什麼關系?他們自然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何況,喜家當年最賺錢的時候,喜伯山也是為了家族的興旺出了大力的。
只是,現在喜家的當家人這麼一個無能樣,誰又會替他說句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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