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通宵燈火闌珊,勾欄院一家勝過一家,花俏的姑娘站在門口搔首弄姿,靡靡之音從大廳中不斷傳來,透過二樓的窗欞,若隱若現一些曖昧的影子,這里是男人的天堂。舒嬲鴀
無論是高官還是市井,男人的劣根性都在這勾欄院的溫柔鄉中顯露無疑。街邊一些醉漢搖搖晃晃,說著胡話,或因為贏了銀子而興奮,或因為輸了錢財而罵罵咧咧。
大紅燈籠高高掛,印染了一整條街,迷醉的紅色朦朦朧朧的透著一些暖暖的曖昧,街道上婬言穢語四處,不時還能瞧見一兩個悍婦揪著自家男人的耳朵,將其從那溫柔鄉中拖出。
靈善和靈風兩人下了車,各自往一個黑乎乎的小巷子跑去,而冷嫦曦則眼也不眨地往一旁的大門處沖了進去。
當她怔愣地站在大廳時,這才回了神,原來自己進的地方居然是臨安最大的青樓——芙蓉暖春。
「唷,王嬤嬤,怎麼私藏了這麼漂亮的一位姑娘都不讓我們知道啊!」
一般青樓大多是兩層以上的建構,分為前廳和後堂,第二層一般多是姑娘們的臥房,後堂聚集的大多是姿色上層的姑娘,招呼的也是那些個達官顯貴。而前廳的大廳坐的無非都是一些來吃吃喝喝的市井小民,沒有多少銀子,又貪圖找樂子,叫上幾個一般點的姑娘,陪著喝上兩杯,乘著酒勁抹上兩把,也就知足了。那曾見過什麼傾國傾城的容顏。
因此在冷嫦曦闖入的瞬間,大廳靜謐了半響,良久,這才有個醉漢開了口,那人滿眼的猥褻,一雙色迷迷的眼楮將冷嫦曦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般,吞了口唾沫,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姑娘,請問貴姓?」一名窮酸樣的儒生搖著扇子隔著幾個桌子問道。
「妞,來大爺我這坐坐!爺請你吃飯!」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字瞧紅了眼。
「來本公子這坐坐,把公子我伺候高興了,公子我賞!」
…………
污言穢語四起,不禁讓冷嫦曦哆嗦了一下,她低頭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丫丫的,她穿的著身衣服那比勾欄院的姑娘好不到哪去!
此刻,冷嫦曦想要退出去,卻又顧及外面的追兵,想要往里走,卻在面對虎視眈眈的狼群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姑娘,您這身風塵僕僕的,不是本地來的吧?」那王嬤嬤自從回了神,當即便熱絡著一張臉,急忙一把將冷嫦曦拽在手里,就怕她一個不高興走了人︰「別理這些人,我是王嬤嬤,你來我們芙蓉暖春算是來對了,我們這的生意是最紅火的,像姑娘您這般的,那可算是頭牌了!」
「鬧什麼,鬧什麼?這姑娘豈是能在前廳丟人現眼的?」
一般在勾欄院的姑娘有兩種,一種是簽了賣身契的,除非贖身,否則不能走。另外一種是不簽賣身契的,隨便想上哪做姑娘都行。顯然,王嬤嬤是將冷嫦曦當成了第二種姑娘,她一邊拉著她往後堂走去,一邊吆喝著那些窺視冷嫦曦的人。
「我,我不是……」冷嫦曦正想開口解釋,卻被王嬤嬤打斷了︰「姑娘,王嬤嬤我跟你說啊,我可是個實在人,對姑娘好,在這整個臨安城可是出了名的,想要進我芙蓉暖春的姑娘,若是沒有一點本事那是壓根不可能的事!所以,姑娘,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還有哇,我們這芙蓉暖春在臨安是出了名的,原本就是那些富甲商賈經常出入之地。現在皇上把皇都搬到臨安之後,來我這芙蓉暖春的大人物也是不少啊,很多大人家的公子經常來光顧,出手闊綽,對姑娘又好又溫柔,若是有幸讓人家看上了,娶回去,做個偏房,穿金戴銀,一輩子不愁吃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王嬤嬤一張小開了花的臉上,全是褶子,只見一張大嘴張張合合,半響,冷嫦曦這才听出了那話中的真諦——姑娘,選擇大于努力,芙蓉暖春,保證你夜夜有金品質的男人睡。
冷嫦曦嘴角微微抽了抽,正要開口解釋之際,倏地,身後探出一只咸豬手,不偏不倚地罩在她那張俏麗的小臀上。
她眼底驟然冷光乍現,頓住了腳步,手腕輕輕一轉,便輕松地掙月兌了那王嬤嬤的鉗制,緊接著一個轉身,一把扣住了那只咸豬手,用力一拽,頓時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便被她從人群中提溜了出來。
那男人一臉的垂涎狀,手腕被冷嫦曦死死地捏著命門,他卻依舊不減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看便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典型代表。
但她冷嫦曦一貫討厭這樣的嘴臉,因此也不客氣起來,手下的力道曾了幾分,那男子疼得齜里哇啦的,卻還一臉諂笑︰「姑娘,輕點,輕點,弄壞了這雙手,可就沒法伺候你啦!」
那王嬤嬤本就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等無賴還不放在眼中,當即就要叫打手來收拾,結果這話還未說出口,只听「 嚓」一聲脆響過後,便傳來那男子殺豬般的嘶叫聲︰「啊——斷了,斷了!」
冷嫦曦將那男子扔在地上,頓時,周圍圍觀的人皆自覺往後退了一大步。
冷嫦曦冷嗤一聲,風輕雲淡道︰「想要伺候我?你還輪不到!因為你馬上就沒有那伺候的資格了!」
冷嫦曦那話听在男子耳中如同地獄傳來的陰風,凍得冷颼颼的。正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之際,那男子突然感到身上的某個重要部分被重物壓著,驚恐地咽了口唾沫,他面無人色,語無倫次地開口求饒︰「姑娘,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眾人見狀頓時酒醒十分,皆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那男人的命根子正在冷嫦曦的腳下顫抖著。大殿中一片靜謐,唯一還淡然微笑的便是冷嫦曦。
「你白模我那一把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讓我放了你?」冷嫦曦笑意盎然,卻笑不達眼底,若要在這狼窩中藏身,那麼唯一的手段便是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