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不要隨意揣測,我家夫人確實乃辰妃娘娘胞姐,卻是昨日于府中暴斃而亡,並非皇上所說的二十年前那場火災!皇上若是思念辰妃、憂心過度,老臣切可體量,若不是,還望皇上尊重老臣亡妻,死者為大!」
慕少安一番不卑不亢的言語,在眾人的驚愕與沉默中顯得尤為突兀。
慕雲蘅的心一下子迷蒙了,並不是她太過輕信他人,只是這樣辛秘的事情被當事人當著所有人的面,就這樣毫不避諱的說出來,任誰也會相信的吧?
而且,她冷靜之後再思考,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件事情,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簡單明了嗎?
但是現在這一刻,她是信了的,所以對自己父親的話忍不住懷疑起來,阿爹為什麼要那樣說?
即使是雙生姐妹,在身體上也會有不同的吧?
阿爹和阿娘同床共枕數十年,難道連這一點都沒發覺嗎?
在慕雲蘅的心里,已經默認了皇帝的說法。
「慕少安,你的意思是、朕在胡言亂語?」皇帝越過孟恆辰,走到慕少安跟前,冷聲質問。
帝王的威儀在于,無論他是否穿著龍袍、無論他臉上的表情到底是冷漠或是溫和,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度,都讓人無法忽視!
孟濤是天生的王者,所以他站在慕少安的面前,只是冷著臉,便讓人不寒而栗。|
慕少安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子,這個在朝廷內外素來有「第一佞臣」之稱前丞相大人,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類似于畏懼的神色來。
慕雲蘅並不太懂得其中的奧妙,兩人之間視線的交鋒到底是生死拼殺亦或是一方獨大,她都看不懂。
她只關心著兩個問題,她的阿爹會不會受傷害,孟恆辰會不會……繼而苦笑不已,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自作多情嗎?
無論如何,他們的母親是雙生姐妹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吧?
作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新時代女性,近親結婚這樣的事情,她如論如何都接受不了!慕雲蘅幾乎凌亂了思緒,她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有那好不容易萌生的情思?
「臣……草民、不敢。」慕少安僵硬的回答。
慕雲蘅一愣,再也不敢去胡思亂想,擔憂的望著老父。
「那就好。」皇帝冷冷一笑,掃了一眼靈堂內外,此刻在場的所有人,出了孟恆辰與慕氏父女,都跪著身子低低的垂著頭,做出惶恐不安的模樣,什麼也不敢看什麼也不敢听。皇帝滿意的挑了挑眉梢,繼續說道︰「既然是朕的辰妃,喪儀怎可如此簡陋。待朕回宮準備幾日,定來接辰妃靈柩回宮。」
他說完了,也不管其他人是如何反應,重新回到靈柩旁邊。在所有人都沒意識到他的動作前,輕輕的俯。
慕雲蘅的位置正好站在靈柩的另一側,因為要對著前來吊唁的人行家屬禮,所以一直未曾走開。
她是唯一一個看清楚了皇帝的動作的人,所以驚呆了,瞪大了雙眼!
皇上他,竟然「吻」了……阿娘?
皇帝前腳離開,孟恆辰也跟著離去,圍觀的人都散的產=散去不多的時候,慕雲蘅才發現廳中少了一人。
「阿爹,阿薇不見了。」她輕聲提醒,本不想打擾神色憂傷的父親,然而妹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他們都沒注意到。
怕只怕她再見到孟恆宇時就心緒翻涌,為著那一股怨氣,不顧一切的跑出去和他糾纏,那才是下下策啊!
「派人去找找吧。」慕少安卻沒怎麼動,淡淡的回了她一句話。
他從皇帝父子離開之後,就一直站在那里,腦海中回蕩著的全是皇帝所說的話,心緒紊亂。
洛清淺是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十七年前才好不容易為他生下這一雙女兒,怎麼好好地人就變成了另外一個?!
他們夫妻這麼多年,就算是那場大火之後,洛清淺低迷了一陣子,卻也並沒有大的變化。他不能相信皇帝的言辭,真的不能!
然而皇帝的性子,他比誰都了解,皇帝對辰妃的執念,他也是更加的清楚!
所以,他堅信皇帝不會因思念過度而產生幻覺、或者胡亂認人。
要是如此的話,過了這麼多年才有重新提起,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慕少安的心里,他並不相信自己枕畔相依多年的妻子回事皇帝心心念念的那一人,他只懷疑,皇帝這樣高調來去、又在場中爆出這樣的辛秘,是在醞釀著什麼?
慕雲蘅見阿爹神色越來越陰郁,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覺得難以接受,年紀父母情深,不敢去打擾。所以招了慕府的管家過來,讓他派人出去尋找慕雲薇,一旦見到她,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她帶回慕府來。
管家領了命了,立刻便轉身出去安排人手。
這個時候的慕府只能靠慕雲蘅和慕少安撐著,當家主母去世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再加上皇帝今天一番作為,就連最下等的僕人都能猜得到,往後的慕府、怕是再也不能有以往的平靜了。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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