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一听又是關于瘟疫的事情,急道︰「昨晚上我明明熬了預防瘟疫的藥給大家喝下了了,怎麼還是有人染上?」
「我也在納悶,可能是接觸已染病的人過久才被染上的。」
「可能吧,」柳盈點點頭,邊說邊往外走去,「走,我們邊走邊說。」
沈安榮忙跟上柳盈,與她並排而行,躊躇了半天,終是說出了內心的擔憂︰「我擔心,這樣下去,疫情怕是控制不住了,如今藥材嚴重欠缺,又沒有干淨清爽的地方給那些病人休息養病,這樣下去,瘟疫只會越來越肆虐。」
柳盈皺著眉頭,半天才開口說「師傅上山我怎麼不知道,他可有說何時會回來?」說著也不禁犯了愁,如今災情嚴重,藥材前些日子就沒有了,這下可怎麼好。
「不曾,何大夫天沒亮就先去茅草屋看了看,後來就背著竹簍上山了,許是想讓你多歇息,就沒知會你。」
沈安榮看著眉頭緊蹙的柳盈,既心疼又無奈,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幸苦他都看在眼里,看她一個弱女子為了醫治病人,不知費了多少精力。可他一個莽夫,不懂醫術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一旁給她做些粗使活兒。
「你…你應該早點來叫醒我。」柳盈轉過頭,恰好撞見沈安榮眼中的心疼之意,她心一慌,急忙撇開臉佯裝沒看到,「這瘟疫隨時可奪人性命,若是晚些,後果堪虞,我們快點趕過去吧。」
兩年來,沈安榮一直對她關愛有加,她也明白沈安榮是何心思,但她只當他是兄長般看待。
沈安榮自己也心知肚明,幾次對她的心事旁敲側擊之後,知道她無意,也就打消了念頭,唯願守候在她身邊。
這讓她很感動,若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她想,她會考慮接受他,可她的身份讓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常在想,若是她生在平常百姓家,該有多好。
「盈盈,我只是……」沈安榮原本想說︰只是不想看你那麼累,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別擔心,現在疫情這麼眼中,縣太爺也不敢隱瞞,已經上報朝廷,想必朝廷不日便會下撥銀子派人前來處理。」
柳盈腳步一頓,驚詫道︰「什麼?朝廷?」一听到朝廷立刻變得敏感起來,她心頭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可有說是什麼人來?」
沈安榮以為柳盈是在擔心朝廷派來的人又像這里的縣太爺一樣中飽私囊,忙解釋說︰「說是陛下欽點的大臣,好像是個清廉的官。」見柳盈神色不變,又補充道︰「還有……听說前兩日縣里來了個富商,大發善心,帶了許多藥材過來,如今人好似在東郊那邊。」
「是嗎?」柳盈淡淡應了一句,有些無奈,她心里擔憂的哪里是他所說的那般。轉念一想,又打消心中猜疑,是她太敏感了吧。
她自小就很少出府,也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就連爹爹也是因為那一次偶然才知道她這個女兒的存在,至于朝廷那幫官員,想來更不會有人知曉她。想著,也就松了口氣,隨口又問︰「那人是前來賑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