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然听見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響在耳畔,柳盈驚叫了一聲,驀然抬起頭,見說話的人是自己的師傅才微微松了口氣,拍著心口埋怨道︰「師傅,您嚇死我了。」
何新不以為然,有些委屈道︰「丫頭,這怎麼能怪為師呢?是你自個急急忙忙跑進來又關上門,旁的都不理會……為師注意你好久了,你都不知道,那為師只好先開口咯。」
柳盈盯著一旁坐著磨藥粉的老者,對他這一番話哭笑不得,最後無奈的搖搖頭,將一腔心事都壓了下去,「我只是遇到一條大狼狗,被嚇到了。」
她走過去幫何新遞藥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想想大概是覺得說不清,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不說反倒覺得好。
何新意味深長的望了柳盈一眼,她低頭揀著藥草,有些心不在焉。「是嗎?可為師看你這樣子不太像是被狗嚇到,倒像是被人追的。再說了,你倒是說說這村子里哪戶人家養狗了?有時候,編謊話也是需要打月復稿的。」
「哪有!」柳盈反射性的抬頭,心虛的看著何新,嚅嚅道︰「師傅您想太多了。」
何新嘿嘿一笑,「嗯,是為師想太多了。」
「師傅!」柳盈心虛沒底氣,嗔怪的瞪著何新,半天才惱道︰「盈盈不理你了。」說著便站了起來,快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何新望著她匆忙又慌亂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又綻開一個慈愛的笑容。
常常想,若是何風在的話,他一定讓何風把這丫頭娶回家做兒媳婦。
可天不如人願,何風,他唯一的兒子,三年前死在戰場上了,而他的老伴知道這消息後,也不堪打擊跟著去了,只留下他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幸好後來遇到了柳盈,他把自己對親人的思念與愛都傾注在她身上,對她就如自己的親閨女般看待。
如今,柳盈也十八歲,該是嫁人的年齡。
方才,見她那樣神情慌亂,分明就是遇見心動的男子,才會這般緊張不安,而他作為長者又怎麼會不欣喜呢。只是,不知道讓她有這樣反應的是個什麼樣的男子。
想想,以她這樣出眾的姿色,看上的男子也一定是不差的,就拿一直以來守護在她身邊的沈安榮來說,也是不錯的。
可惜,這傻丫頭對他就是沒那心思。他這老頭子就算想幫沈安榮也幫不了了,總不能逼著她去喜歡他吧。這麼缺德的事情,他何新可做不出來,所以,還是順其自然吧。
是夜,四周靜謐,偶爾听得一兩聲蟲鳴聲,和著窗外被風吹得沙沙響的榆樹林,在這小村莊顯得格外寧靜祥和。
此刻,王晉正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難得離開那些煩人的政務,心也沒由來的平靜安寧,這樣的機會真是不可多得。
將雙手交疊枕在腦後,視線所及之處是有些發黃的蚊帳頂,幔布上緩緩映現出白天那位綠衣女子的婀娜身姿,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那麼真切,好像她就在他眼前。
從未有一個女子像現在這樣,無法控制的佔據在他心頭,想不想都難,這種感覺就算是對蓮兒也不曾有過,就像是很久以前丟失的東西,如今找著了,心滿意足的感覺。
「丫頭,這麼晚不睡,又在想什麼?」
「師傅!」
正想關上窗,卻又听到一個嬌憨清甜的嗓音,瞥眼見到斜對面那戶人家的窗戶一角,人影綽綽,暈黃的燈光從微微敞開的窗子里照射出來,在地上投下淡淡的模糊的剪影。
听這聲音,他竟聯想到白天所見的綠衣女子。
真是瘋了不成,這是著了魔嗎,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那女子,此刻只听到一個聲音竟又再次想到她,莫不是真著了她的道了?
翌日
食過午飯後,沈安榮才領著王晉幾個人到茅草屋。一進門就見到一抹水綠色身影在院子里穿梭來去。
「盈盈……」沈安榮邊喊邊向柳盈走去。
柳盈正端著一碗藥往屋里走,背對著來人,絲毫不知道身後一干人等全都盯著她看。听到沈安榮的聲音,她微笑著回過頭來,「沈大哥,你來了,找到那個人了嗎?」
沈安榮點頭︰「找到了,我還帶他來了呢。」說著,沈安榮用手指了指身後站著的幾個人。
柳盈側過頭,順著沈安榮手指的方向望去,這一看便驚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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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會發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