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慵懶的、低沉的、魅惑的輕吟傳來,劃破滿室沉靜,但仔細一听,便可知聲音的主人還沒有徹底清醒,還處于迷糊狀態。
努力睜開眼簾,秋海棠眨眨眼,原本媚態橫生的丹鳳眼此時正彌漫著一層氤氳的水霧,多了幾分純真迷蒙,少了幾分魅惑妖嬈,但因此,更添幾分嬌憨可人的憨態。
因為視野有些朦朧,意識也還處于混沌狀態,秋海棠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只是覺得昨晚的一覺睡得異常的舒服,也異常的安心,至少,是趕路這幾天來他睡得最好的一晚。
待視野和意識都恢復清明,他立即覺察到情況有些不大對勁。
他的手,似乎正環抱著某樣軟軟的東西,而他的腿,似乎正壓著某樣源源不斷散發著熱度的東西,至于他的臉、他的鼻子,似乎離某個人的臉極近,極近……
秋海棠愣愣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墨惜顏圓潤的下巴,還有……有些幽冷的視線。
那雙月眸此時正斜睨著他,彎彎的弧度,細小的縫,從里面射出的幽光,卻是如冰錐般寒涼,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秋海棠猛地一顫,回神後「唰」的一下「彈」了開去,雙手拉著被子急急退到了床的里側,緊緊貼著牆壁靠著,眼神驚惶地、警惕地看著墨惜顏。
被子突然被抽走,露出僅著了褻衣和里衣的墨惜顏。清晨的空氣微涼,墨惜顏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掃了掃自己還算得體的衣著,回想著秋海棠方才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爆發力」,墨惜顏嘴角狂抽了幾下,對秋海棠的反應實在是嘆為觀止,還有無法理解。
她到底是毒蛇還是猛獸?他居然會嚇成那樣,還用小白兔遇見了大灰狼的眼神盯著她。
既然怕她,昨晚又為什麼要在她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貼上來?欠抽?
淡淡地掃一眼秋海棠,心想著還要趕路,墨惜顏便沒再賴床,也沒有找秋海棠的麻煩,而是直接翻身下床套上衣服便出了門。
見她起身,秋海棠怔了怔,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里,秋海棠方才從呆愣狀態中回過神來。
「呼……」秋海棠不自覺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肩膀隨之慢慢放松下來。想到墨惜顏離開時的淡漠,根本就沒對他多看一眼,他狐疑地皺了皺眉。
冷淡……公主的態度何至于如此冷淡?看樣子,公主根本就沒打算理會自己,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剛才的反應,是不是太過夸張了?公主瞧見自己的反應,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害怕她、討厭她,從此心生嫉恨,以後會加倍地虐待自己?
腦海中不由自主閃過各種被虐待的場景,秋海棠抑制不住地抖了抖,直到他主動克制才停了下來。
屋外,墨惜顏在回廊里走了一圈,看了看天氣。見葉可欣出現在樓道入口處,正向她走來,她停了下來在原地等待葉可欣到來。
「公主。」在她身前五步遠的地方站定,葉可欣雙手抱拳施了一禮,稟報道︰「屬下已經讓人到城外實地探察了一番,經過昨晚的風干,再加上今兒個太陽艷麗,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就能上路了。
不過,昨兒個耽誤了一天,往後幾日恐怕得趕趕路,不然,以我們現在的前行速度,只怕無法在預期的日子里抵達江都。」
「是得趕路了。」心里思忖片刻,墨惜顏道︰「葉護衛,你等下記得讓人多備些干糧和飲用的水,再備上露宿郊外的物品,後面的路,只要天氣允許,我們就白天趕路夜晚露宿郊外,爭取早日趕到江都。」
「是。」
「好了,葉護衛,你先去忙吧,我去叫溫姑娘還有秋侍君準備一下,等會兒我們在一樓大堂集合。」
「是,屬下告退。」
墨惜顏點點頭,在葉可欣轉身離開之際,腦海中靈光一閃,她趕緊叫住了她。「葉護衛,你等等。」
葉可欣聞聲轉過身來,詢問地看著她。「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一個時辰有些太久了。」墨惜顏神色沉靜道,「我看這樣比較好,你多叫幾個人分頭準備東西,也讓客棧的伙計趕緊準備早膳,我們用了早膳便出發,先慢慢趕路,等路況好一些了再加快行程。」
「是,屬下記住了,屬下告退。」
待葉可欣離開,墨惜顏抬腳往客房回走,經過溫輕言的房間時,想到該通知溫輕言等會兒的出發事宜,她停下來準備敲門,卻不想門在這時突然從里面開了。
瞧著兩扇門扉後立著的已經收拾妥帖的人,墨惜顏愣了愣,回神後溫和笑道︰「溫姑娘已經起來了,我正說要找你呢。」
溫輕言淡淡地回望著她,神色與其說是恭敬,倒不如說是淡漠疏遠。
仔細一想,墨惜顏忽然發現,溫輕言其實不只是和她,而是和此行的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
「公主找草民是有什麼事嗎?」溫輕言淡淡地問,剛才她听見外面隱隱有交談聲,便想出來看看是誰,不曾想一開門便看見墨惜顏立在門外。
「呵呵!」墨惜顏笑得有些憨然。「昨兒個下了一天的雨,南行的路不太好走,葉護衛本打算一個時辰之後出發,但我覺得時間比較緊,決定用了早膳後便出發。
而且,接下來的行程,我們打算白日前行夜晚露宿野外,溫姑娘連日來舟車勞頓,身體有疲乏跡象,為防暈車,溫姑娘可以提前多備上一些暈車藥。」
溫輕言目光微閃,眼簾低垂不去正眼看墨惜顏。「謝公主好意提醒,草民知道了,草民會多備些暈車藥的,絕不會耽誤行程。」
溫輕言此前不曾出過遠門,在從天竺出發後,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會暈車,當時因為沒有提前準備暈車藥,她暈了一路。直到到了天齊城,她才到城內的藥鋪買齊了治療暈車的藥自行配了些暈車藥。
「辛苦溫姑娘了。」不動聲色地掃了溫輕言一眼,墨惜顏微微頷首,微笑著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听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關門聲,她前行的動作一頓,回首一看,果見溫輕言已經關上了房門,不由得搖了搖頭。
真是個……奇怪的人,性格太孤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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