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嗎?那真是太遺憾了。舒虺璩」青龍搖了搖頭,似乎真的替她遺憾一般,可惜從他臉上的笑容看來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隨著青龍的靠近,雲貴妃心中的恐懼升到了極點。
雖然被封了內力,被縛了雙手,但是她的腿是自由的,此時她已經顧不得手腕被勒得有多痛,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眼看著青龍接近,雲貴妃發了瘋似地抬腳朝他踢去。
青龍笑著搖了搖頭,好像看見一個太過淘氣的孩子一般無奈,然後輕飄飄地一掌拍過去,緊接著的是雲貴妃嘶啞的慘叫聲,只見她踢向青龍的那一只腳再也不敢接觸地面。
慕樓主看著這一幕沒什麼表情,她本就缺乏同情心,更不會去同情敵人和她討厭的人。
從一開始,雲貴妃就注定不是國師大人的對手,因為她不夠狠,真正陰狠的人往往對自己更狠,但是顯然雲貴妃不在其列,她對自己實在不夠狠。
這還沒怎麼著呢?就快要崩潰了,就這樣的意志力怎麼和國師大人斗?
在雲貴妃驚恐的視線下,青龍抬手捏住她一根指尖,動作如同對待情人般溫柔,但是卻完全不給雲貴妃反抗的余地,將竹簽刺進她指甲里時,也絲毫不見手軟。
才刺入一根,雲貴妃便慘叫連連,青龍不由挑了挑眉,瞥了眼碧落,碧落卻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雲貴妃,毫無表情。
鐵鏈被扯得嘩嘩響,雲貴妃滿臉扭曲,手腕處被磨得幾可見骨,她卻好像不知道痛一樣,只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別處。
被竹簽刺入的指尖,好像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從傷口處鑽了進去,一寸一寸地噬咬著她的血肉,又癢又痛的感覺深入骨髓,讓人崩潰,如果不是被束縛著,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斬斷自己的手指。
國師大人眯眼看著她,突然開口道,「夫人,她嫉妒你比她美。」
聞言,慕樓主瞥了他一眼,國師大人這是要開始算賬了?
青龍听了國師大人的話,會意地看了眼雲貴妃,然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的頭無法動彈,另一只手溫柔地撥開她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的發絲,然後在雲貴妃既驚恐又痛苦的目光下,拿著竹簽開始在她沾著鮮血的慘白臉蛋上龍飛鳳舞地寫字,都是同一個字,丑!
現在倒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原本雲貴妃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什麼力氣了,但是當臉上的刺痛傳來,她卻叫得前所未有的淒慘,聲音極度刺耳,可見她對自己的容貌有多在意。
「慕琉璃,我要殺了你!」
慕樓主挑了挑眉,心里有些無奈,這又關她什麼事?這女人還真是不可理喻。
既然她看她這麼不順眼,那她也不必勉強自己善待她不是嗎?
慕樓主微微勾唇,指尖在國師大人手心輕點著,慢悠悠地說道,「她還覺得本樓主不懂三從四德,不知廉恥呢!」
聞言,碧落臉色更沉了一分,然後幾步走過去,一把拽著青龍將他拖開,然後翻出幾個瓶子看了看,只留下兩個,將其他的收起來,這才倒出兩粒不同的藥丸,齊齊給雲貴妃灌了下去。
青龍正想問她給雲貴妃灌了什麼藥,結果話還未出口,便見雲貴妃蒼白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身體扭動著,眼神迷離,口中還溢出沙啞的申吟聲,這下不用問也知道碧落做了什麼好事了。
這藥效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青龍抽了抽嘴角,看著面不改色的碧落,他只想感嘆,不愧是主母身邊的人,不管外表如何,內里其實都……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只能听著雲貴妃那越來越**的聲音無語。
這時密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冥衣和驚天小賊一起走了進來,這兩人見到國師大人的本來面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冥衣是純粹定力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驚天小賊則是對那張妖孽臉太過熟悉了,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但是也不能抹滅他對這張臉已經產生了免疫的事實。
驚天小賊一看見慕樓主便滿臉邀功地說道,「樓主,打開了。」
他手中捧著的正是他從皇宮里抱出來的那只盒子,那盒子看著沒什麼特別,結果卻是刀槍不入,最後為了取出血絲翡翠鐲,他也只能費點心思解決那把奇怪的鎖。
不就是鎖嘛!不會開鎖的大盜那還叫大盜嗎?所以鼎鼎有名的驚天大盜是不會被一把鎖難住的,不過開這鎖,他還真費了好些時間。
驚天小賊說著便將盒蓋子打開,一陣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驚天小賊想要說什麼,卻突然瞪大了眼,張了大嘴,手不斷地抖,好一會兒才瞪著浮在空中的血絲翡翠鐲,顫聲吐出一句,「這鐲子鬼附身了?」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靜靜浮在空中的血絲翡翠鐲又動了,先是好像激動般抖了抖。
然後血絲翡翠鐲便好像見到親人一樣,漂浮在空中圍著慕樓主轉圈圈,原本清透的鐲身只是帶著幾縷血絲,現在卻漸漸變成了通體血紅,那晶瑩剔透的紅色十分漂亮,卻完全沒有之前那陰冷不祥的感覺,鐲子所帶的那份陰冷似乎在見到慕樓主的那一刻,瞬間便消失無蹤了。
讓人詭異地覺得,它就好像一個一直處于憤怒的孩子,現在見到了疼愛自己的母親,怒氣突然便消失了,只余下淡淡的喜悅,撒嬌般述說自己被人欺負的委屈。
這感覺實在太詭異了,驚天小賊覺得寒毛直豎,不由後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以防血絲翡翠鐲突然發難,好溜之大吉。
相比驚天小賊,其他人就要淡定許多了,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也不至于臉色大變,而雲貴妃此時已經神志不清,自然不會注意到如此詭異的一幕。
慕樓主看著那不斷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鐲子,好一會兒,終于抬起手來,國師大人還來不及出聲阻止,血絲翡翠鐲已經飛快地自動套上了她的手腕,乖巧地依附在她腕間,剔透的紅襯著如玉的白,美得讓人心驚。
慕樓主抬手撫了撫那只鐲子,唇角溢出一絲笑意。
而國師大人原本的擔心瞬間變成了醋意,惡狠狠地瞪了那只鐲子一眼。
慕樓主好笑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而她腕上的鐲子也動了動,在國師大人手指上蹭了蹭,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的不友好。
慕樓主不由笑道,「它很喜歡你。」
國師大人冷哼了一聲,又听慕樓主說了一句,「因為我很喜歡你。」
國師大人從她意味深長的語氣中听出一點玄機來,不由問道,「什麼意思?」
慕樓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著手腕上的鐲子喃喃道,「我倒是沒有想到血絲翡翠鐲會和我有這麼深的淵源。」
國師大人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便也不打算再在這里耗下去,「冥衣,看看能問出些什麼。」
這才是冥衣出現在這里的原因,要想從人口中問出什麼秘密,所有的刑法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冥衣。
其實國師大人早就可以讓冥衣動手的,采用這樣的逼供手法,不過是國師大人看雲貴妃不順眼,給點教訓而已。
恰好雲貴妃現在神志不清,倒是省了冥衣不少事。
見其他人都圍在雲貴妃身邊,根本不用他們去操心什麼,慕樓主看了眼國師大人,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開口道,「你不好奇為什麼我三年前會突然發生那麼大的改變嗎?」
國師大人點頭道,「我確實很好奇。」就算是突逢巨變,性情大變,也不會突然變得能力出眾,那不是未經過磨礪的「慕琉璃」能夠做到的。
這也是當初他對慕樓主那麼感興趣的原因之一,因為她太過神秘。
不過後來兩人真的在一起之後,他卻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再去探究,只等著她什麼時候想說了,自己告訴他。
但是現在看慕樓主的樣子,這件事要說出來似乎並不勉強,所以……慕樓主不會是根本忘了要告訴他這件事吧?如果不是這詭異的血絲翡翠鐲,她是不是還會繼續忘下去?
慕樓主倒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在他頸窩里蹭了蹭,思考著該怎麼把事情說得簡單一點,想了想,抬頭對上國師大人的視線,慕樓主笑著問道,「我說我是鬼,你信嗎?」
國師大人眉眼一挑,幾乎不曾考慮,便月兌口而出,「我信。」鐲子都能這麼有靈性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況且,這確實可以解釋所有的事情,雖然他沒有見過當初的「慕琉璃」,但是就他調查到的那些事來判斷,也實實在在讓他覺得懷里的人和「慕琉璃」完全就是兩個人,他甚至懷疑過現在的慕樓主根本只是借用了「慕琉璃」的身份想要達到某些目的,雖然這世上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幾率並不大,慕樓主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