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沉香歪著頭，眼里的醉意朦朧，雙手支著腮幫子，臉頰緋紅，「你說我父親他怎麼了？」
李建華低頭又喝了一口，「老爺他，他只是被蒙蔽了……」
「蒙蔽？」靳沉香自嘲一笑，「是啊他被蒙蔽了整整二十多年……」
靳心蘭比她還大，那就是說父親在和母親結婚後沒多久，就有了外遇並且和那個女人在外面生下了靳心蘭，父親瞞著
母親這些年如今卻反過來懷疑母親紅杏出牆で。舒
這是什麼道理！
李建華自然知道她指得是什麼，也不再多說。
靳沉香更加的郁悶，又一個勁兒地喝悶酒，「嗝，來，再干一杯將一切不愉快都沖走！槍」
李建華笑了笑，看來她又喝高了，以前他們常喝暖酒暖身，她很怕冷每次都喝得最多，所以最後都是他背著她回家。
看來，這次也不例外。
「呵呵，這位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但心事很多……」老板娘看了一眼趴在桌上一醉不醒的靳沉香，「帶著她，不容
易吧。」
李建華笑了笑，看著她的眼里滿是溫柔的笑，「不會……」只要她在身邊，再多的苦他都甘之如飴。
「哈哈，看著你們我又想起了當年和我老頭子一起的日子，那時雖然日子苦點，卻很幸福……」老板娘說著眼里露出
了一抹黯然。
李建華笑而不答，起身後動作利落地將靳沉香背了起來。
老板娘體貼地為他掀起了簾子，李建華點頭。
「謝謝。」
「小伙子，祝你們幸福！」
李建華笑了，幸福麼，是吧，只要能呆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就是一種幸福，那是守望的幸福。
他道別了老板娘，背著靳沉香在迎著晚霞，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殘陽落影，將他們的背影拉得老長，一直延伸到了身後很遠的地方。
★★
戰海龍接到老太君的電話後，便匆匆趕到了戰家老家。
蘇媽見到他便朝他使了個眼色，戰海龍立刻明白了過來，他走到蘇媽身邊，「女乃女乃來的時候，是不是很生氣的樣子。」
蘇媽點了點頭，︰「少爺，你別氣著老太太，她身子骨不好。」夫人在世時，老太君對夫人最好，什麼事兒都依著夫
人，所以蘇媽對老太君的印象相當的好。
戰海龍點頭，女乃女乃的身子骨硬朗著呢，她被人氣到的機會不多，被她氣到的倒是有一堆。所以他好奇能把女乃女乃氣到的
人究竟是誰？
剛到一樓的書房門口，就听到從里面傳出的拐杖敲地聲。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竟敢欺負到我頭上！」
戰海龍一愣，看來女乃女乃真被人氣到了。
推開門，他走了進去，笑臉相迎。
「女乃女乃，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欺負到您老人家的頭上？」
老太君轉身，怒視著他，「你還有臉說！」
「怎麼，又不是孫兒我惹了您，您怎麼發怪起我來了。」戰海龍對付精明女乃女乃的一貫做法就是——裝傻充愣。
戰老太君看著眼前這個孫兒是又好氣又無奈，從小到大誰都怕她，都離她遠遠的，看似很敬畏自己，其實她知道他們
都討厭自己。
唯獨這個乖孫兒能明白她，從他的眼里她看到的不是敬畏而是真正的敬佩。
「還能有誰，還不是你！」戰老太君語氣雖然不好，但眼里的冷意卻一點一點地消退，暖意的笑染上眉梢。
「我？」戰海龍一怔，故意裝作不明，「我怎麼惹到女乃女乃您了？」
「你還好意思裝傻！」戰老太君舉起拐杖，裝著要朝他打去的樣子。
「女乃女乃，冤枉啊……」戰海龍像小時候一樣，抬手忙抓住拐杖，一臉的委屈，「我哪里又惹女乃女乃您生氣，您且說說，
也好讓孫兒知道錯在了那里，好讓孫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嘛。」
「哼！」老太君放下了拐杖，哼了一聲，「你就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的類型！」
「呵呵，女乃女乃……」戰海龍知道老太君已經軟了態度，忙走到她身邊扶住她，「您生氣生氣什麼孫兒很明白，只是孫
兒有自己的理由，您為什麼不听听後再做決定呢？」
「哼，你能有什麼理由，不就是對杜家不滿麼，那杜家的確不適合，那女乃女乃給你再找個更合適的！」戰老太君一臉的
不高興，「總之就不能是靳家！」
「為什麼不能是靳家，女乃女乃您總得說個理由出來吧？」戰海龍覺得好笑，「靳家怎麼得罪女乃女乃您了？」
「哼，靳家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為了她和女乃女乃作對！」戰老太君一直和戰海龍打太極，堅決反對和靳家聯姻，卻又不
肯說出理由。
戰海龍自然知道女乃女乃定是瞞了自己一些事，他也不會明說，「靳家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未來的妻子，您一定
會喜歡！」好吧，既然女乃女乃喜歡和他打太極，那他也奉陪到底。
「哼，那個一看就像狐狸精的樣子，我看不出哪里一點好了！」
「女乃女乃，您見過沉香了？」戰海龍故意忽略過她話里的意思。「我就知道她很棒，能讓女乃女乃一眼記住，還得出評價的
人，真少見，可見您孫兒的眼光不錯！」
「……」這死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
「女乃女乃眼光犀利啊，其實她長得是像狐狸，但比狐狸可狡猾多了！」戰海龍打太極的本領都是從戰老太君那里學來
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戰老太君決定不再開口，因為無論她說什麼，戰海龍都能有辦法把她的話說圓了，讓她無話可說。
「女乃女乃，您是不是口渴了，我讓蘇媽給您做您最愛的珍珠湯，口干舌燥的良方！」戰海龍忽悠完老太君，忙借口月兌
身，溜到樓下去找蘇媽。
剛到樓梯口，就接到了魏燎打來的電話。
「什麼，她還沒回來！」听到魏燎匯報後，戰海龍不蛋定了，靳沉香那丫頭竟然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又偷溜了除去，
還是和李建華那個家伙一起。
「你在門口守著，我馬上就回去！」回去就好好收拾那欠收拾的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掛了電話，剛抬頭，他就看到蘇媽站在了樓梯口。
「少爺，老太太是不是口渴了？」蘇媽太了解他們祖孫兩了，早就準備好甜湯等著。
「蘇媽，我有事先回軍營，女乃女乃就拜托你了！」戰海龍心急要回去好好地教育下那丫頭，匆匆交代了幾句就驅車離開
了。
老太君站在窗口看去，眼里的精芒一點一點地褪去，語氣不再那麼的犀利，帶著一點的無奈，「蘇媽，那女孩你見過
了麼？」
蘇媽點了點頭，「少爺帶回來過幾次。」
「她長得很像那個人麼？」
蘇媽的手一頓，聲音中也染上了一種悲涼，「嗯，很像……」
老太君長長地嘆了口氣，「那我就更不能同意這門婚事了！」
★★
李建華背著靳沉香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他很享受這種寧靜的感覺，滿臉的笑意，仿佛背上背著的是他的幸福。
「沉香……」他低聲說，「你知道麼，其實我真的想就這麼背著你，一直走下去，一直……」永遠也不會有終點。
「嗯……」靳沉香迷迷糊糊地發出一聲。
「沉香，如果我，我向你求婚，你會答應麼？」他知道她此刻正醉著，所以他才可以毫無顧忌地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因為他知道她听不到。
「嗯……」靳沉香迷迷蒙蒙中，又發出一聲，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像小時候那樣用臉頰蹭了蹭他的頭發，一副憨態可
掬的小可愛樣。
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很冷，她總是喜歡將小臉往他的衣服上蹭，那樣可以取暖。
「呵呵……」李建華笑了笑，「我知道你听不到，但我還是很高興，沉香，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那麼多美好的
回憶。
他低頭剛打算再邁出一步，一道人影便出現在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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