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戰天承露出驚詫的表情,幾秒鐘後,他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靳沉香點頭,「我追了出去,看到那個背影,本來可以追上的結果……」她低頭看了看腳上的傷,眼里是掩飾不住的
失落,「可惜我傷了腳,不然我肯定能追上他!」
戰天承低頭皺眉,目光落在地上良久才听到他緩緩地說,「沉香,我知道你失去海龍很痛苦,但你要知道,死人不能
復生,我不希望你一直都沉靜在痛苦中……桫」
雖然海龍是他的兒子,他也很痛苦,但他更加知道任何人的痛苦都比不上沉香的更加痛,他知道如果兒子在世的話也
一定不願意看到沉香這麼一直消沉下去。
靳沉香听了他的話後,頓時感到萬分的氣餒,垂下雙肩,語氣顯得很低落,「你們都覺得他死了麼?盲」
「不,他活著……」戰天承搖頭,深吸了口氣,神情卻顯得既悲愴又驕傲,「他一直都活著,活在我們的心中!」
「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海龍,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活著!」
靳沉香知道她現在只是有了些零星的線索,並沒有真憑實據來證明她的猜想,于是她便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打轉,
轉頭看向病床,二寶剛吊完瓶正睡的香。
這時,洪承恩拿著藥酒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門口听到兩人的對話便頓住了腳步,低頭看向手中的藥酒,誰也沒注意
到一抹失落從眼底滑落。
「承恩,你怎麼站在門口?」戰天承轉頭就看到洪承恩就那樣愣在門口,他便問道。
洪承恩隱藏起情緒,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便邁步朝屋里走去。
他在靳沉香的跟前蹲下,抹了些藥在掌心,然後將她受了傷的腳抬起,大掌覆在她那腫起的腳踝上,抬頭看向
她,「有點疼!」
「嗯!」靳沉香點頭,面色不改。
洪承恩一手托住她的腳,一手用力對準位置用力一搓。
靳沉香的眉毛瞬間皺在了一起,那尖銳的像是有人拿針扎在自己的腳上的感覺立刻沖向了大腦,她咬牙挺住,嘴角還
勉強扯出一抹笑,但冷汗卻從脊背後滲出。
索性洪承恩的拿捏技術還算到位,沒幾下那高腫起的地方就透出了一股清涼的感覺,那火辣刺痛感逐漸消失。
「好了!」洪承恩收起藥酒,擦拭了手,伸手扶起她,「我扶你到旁邊躺著休息下。」
靳沉香卻搖頭,「不,你扶我到病床邊,我想陪著二寶。」
戰天承忙道,「你腳受傷了,不如先回去吧,他現在剛掛了瓶已經退了燒,我一個人看著他就好。」
「是啊,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你瞧你的臉色都難看了。」洪承恩也在一旁勸解道。
靳沉香搖頭,她朝門口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我放心不下二寶,你們放心我沒事的。」
見她這般的固執,洪承恩也知道勸不動她,便對戰天承說,「戰伯伯,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陪著沉香就好。伯母她
一個人在家照顧兩個孩子也吃力。」
最後戰天承被洪承恩勸了回去,洪承恩向護士借來一張躺椅,搭在了病床邊,扶著靳沉香躺下,又取過被子為她蓋
上,隨後在她旁邊坐下,眼神溫柔,「你先閉眼休息下,我幫你看著二寶,有什麼事我會叫醒你。」
靳沉香經過剛才的事兒也的確感到疲憊,她點點頭,「好,辛苦你了。」
看著她的睡顏,洪承恩目光在她臉上留戀而過,最後靜靜地看著她,眼里露出連他自己都曾察覺的溫柔。
他伸手輕輕地從她的眉眼上掃過,指月復在眉梢處掠過的時候,她皺了皺眉頭,輕輕地低囔出一句。
「海龍……」
洪承恩則頓時愣住,隨後輕嘆,「沉香,是不是只有他才能讓你幸福,其他人就不行嗎?」
屋外的月光輕柔地從窗外流瀉進了病房,將屋里的一切都籠罩在了一片的朦朧月色中,望著那張在月色中的臉,那般
的精美,那般的柔美,卻又那般的易碎,洪承恩只覺得自己的心的一角慢慢地軟了下去,他凝視著她良久,最後緩緩
地低下頭,就在他的唇要踫觸上她的臉的那一刻,一道響聲從門口傳來。
「誰!」
洪承恩機警地抬頭,看向門外,一道人影從門窗上一閃而過。
他低頭看了看靳沉香,她正睡得香。
洪承恩緩緩地起身,動作輕柔,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他朝外看去,又轉頭看了一眼屋里,隨即關好門朝外面走去。
當他離開的那一刻,原本閉著眼的靳沉香忽然睜開了眼,皺眉看向門口,剛才她雖然閉著眼,但洪承恩的動作她卻感
覺得到,在他即將吻下的那一刻,她原本想假裝翻身躲開,但後來一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她便改變了主意。
靳沉香安靜地裝睡,等待著另一個人的下一步行動,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那個人出現了,並順利地將洪承恩引走。
接下來她只需要靜靜地等候那人主動現身就好。
等了會兒,房間里響起了腳步聲,靳沉香盡量放平穩呼吸,閉著眼耐心地等待著那人,听著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她的
心也跟著猛地跳動起來,一直跳著到了喉嚨口。
手心都捏出了汗,那種心跳到極度緊張的感覺,她第一次感覺到是那般的激烈,那樣的難以把控。
腳步聲在她的身邊停住,她的心髒卻沒有隨著那腳步聲一起停住,反而像是瞬間急剎的車子,由于慣性反而猛地朝前
沖去。
她猛地深呼吸了下,倏地睜開了眼,看向身側,張開嘴幾乎驚呼了出來,「海龍!」
可當她借助月光看清了來人後,那跳到喉嚨口的心像是失去了重力般瞬間又跌落了回去。
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戰海龍,而是馮少坤。
「怎麼是你!」靳沉香倒吸了口冷氣,猛地坐起,不解地望向他。
馮少坤微微一愣,似乎在想著她這句話的意思,隨後回道,「承恩有事出去下,我剛好來了他就讓我來照看下你。」
「有事?」靳沉香更加的困惑,「他有什麼事,你怎麼會來了?」想了想她說道,「你們兩倒是挺有默契的……」這兩人倒是挺默契的,一個人前腳有事,另一個人後腳就進來了。
「咳咳……」馮少坤將手放在唇邊咳嗽了下,「我剛才處理好公司的事兒,听建華說你在醫院就順道過來看看……」
說著他抬頭看向病床上的二寶,語氣帶著關切,「二寶怎樣了?」
靳沉香伸手探了探兒子的額頭,回道︰「他的燒退了,醫生看了後說已經沒大礙,觀察一晚應該就沒事了。」
馮少坤點點頭,「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門口看去,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
些,「孩子沒事了,你自己也要多照顧自己。」
「我知道……」靳沉香只顧著看二寶,沒注意到門口一道人影緩緩移動開。
沒多久洪承恩便回來了,靳沉香問了他去辦什麼事,他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側過臉,沒有明確地回答什麼,但心細的靳
沉香還是發現他的眼角微微有一些瘀傷。
「你的臉怎麼了?」
洪承恩下意識地捂住傷處,眼神閃爍,「剛才急著出去,沒注意腳下摔了一跤。」
他的回答有些牽強,但靳沉香沒有再追問,一旁的馮少坤取過洪承恩的外衣,交給他,「你回去休息吧,下半夜我來
照看他們。」
這次洪承恩沒多說什麼,他披上外衣匆匆道了別,便出了門。
靳沉香望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雖然離了一段距離,但她看得清楚,那個傷口並不是摔傷那麼簡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承恩為什麼要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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