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又問︰「我听說,這赤岩峰就是古時候的強者戰斗之後的痕跡,一場堪比天火的火焰,焚燒了赤岩峰,讓它成為了現在的樣子。原來這不是傳說,而是真的?」
「嗯,我師門先輩,就曾經參與過那次上古之戰……」
突然,腳下的地面,發出了輕微的顫動。
碧菲茵面露擔憂之色,聲音也有些焦急起來︰「林公子,封印已經不穩,菲茵必須加緊施法,請恕我暫時不能回答林公子的話了。」
「嗯,你忙,別管我……」林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自己只是因為好奇而問問,碧菲茵卻能很認真回答自己。
剛才,因為大羅絕天指的問題,兩個人都是太驚訝了,所以才忍不住談起來。可是碧菲茵的法訣本來尚未施展完畢,經過中途一干擾,效果就差了很多了。
現在,這山谷中鎮壓上古魔煞的封印,已經越來越不穩了!
似乎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想要沖破禁制,甚至破開地面!
碧菲茵神色一緊,突然加快了施法動作,越來越多的禁制被打出去。
山谷中出現一片又一片的光芒,甚至遠方的山壁上,都出現了一些復雜的符文。那些符文都是禁制的能量流動,所顯示出來的現象。它們就像是一片片亮晶晶的葉子,光芒流轉,非常美麗。
但,地面的顫動,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漸漸加強了。
林風終于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輕松的了。能讓碧菲茵這樣的大高手都如此緊張,又號稱是「上古魔煞」,那玩意一定不會弱了。而現在看起來,那什麼上古魔煞,就要出來了……
碧菲茵的動作越來越快,她原本溫潤如羊脂白玉的臉色,竟然漸漸變得有些蒼白。即使以她的修為,施展大羅絕天指也已經不容易,而她現在為了加快封印,再次加快施展速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極限了。
林風心中思考著問題,一下子卻沒有注意到。當他轉過頭看碧菲茵的時候,卻駭然發現,她已面色如紙。
一絲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緩緩流了下來。原本秀美的臉龐,平添了一份淒艷。
林風心中一緊,連忙道︰「菲茵,慢一點!這樣你會吃不消的。」
碧菲茵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手上的動作,竟然又加快了一些!她的手指,已經只剩下無數的幻影,在一眨眼的時間,就變換了無數個動作。
「快住手!」林風狂吼起來。
碧菲茵很明顯已經到了超越自己所能承受極限的程度,開始對身體造成傷害了。可是她卻緊咬牙關,一點都沒停下來。
四周到處都是亮光,無數明亮的符文流轉,原本死氣沉沉的山谷,似乎也帶上了一些仙境的感覺。
但腳下的紅色岩石,震動卻更劇烈了。
「噗」碧菲茵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歪!
「給我停下!」林風心急,一把抱住了她。原本林風以為,自己估計沒有能力打斷她的施法,結果抱住的時候,才發現碧菲茵已經渾身無力,她手上的動作也自然停下了。
「竟然,還是沒能壓制住它……」碧菲茵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上古魔煞現世,恐怕將會是浩劫,必須阻止……」
懷中抱著仙女,她此時嬌弱無力,林風卻沒有心思想別的了。碧菲茵的確讓他震撼,如此絕世仙子,此時卻無視自己安危,只考慮到世間的浩劫。
一時之間,就連林風,竟然也感覺到有些慚愧了。
如果沒有之前的中途打斷,讓碧菲茵直接施展完大羅絕天指,情況可能又會好一些。可是師門的不傳之秘,被一個陌生人突然開口叫出來,她也不能不受到影響。
在打斷之後,再次施展大羅絕天指,卻有些來不及了。強行加快速度的結果,導致了碧菲茵受了嚴重的內傷。
林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下,只能柔聲勸她︰「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要是真的魔煞出來,也好有力氣戰斗。」
碧菲茵點點頭,听從了林風的建議,盤腿坐了下來,開始運功調息,又拿出一枚丹藥服了下去。
林風痛苦地拍了拍腦袋,感覺到事情真的很棘手了。
原本林風可沒有偉大到,真的跟過來對付魔煞,他只是看到了好處而已。他也沒傻到前來送死,他之前一直認為,有碧菲茵這種高手擋著,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但現在看來,情況並沒有這麼理想……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劇烈了。突然一條裂縫,從腳下赤紅色巨石的中間裂開。
「走!」運功調息中的碧菲茵突然起身,一把拉起了林風,往旁邊飛去。
那裂縫迅速擴大,赤紅色的巨岩,轟然裂成了兩半!
一條黑色的影子,從裂縫中飛了出來。
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只有上半身的人,有完整的頭顱、肩膀、雙臂和軀干,但從腰部往下,就是一團逐漸縮小的虛影,有幾分像是阿拉丁神燈中的燈神,那種奇特的生物。它的體型很大,只是上半身就已經足足有數十米高。全身都是黑色的,只有兩只眼楮,泛出橙紅色的光芒。
「菲茵你還好吧?」林風關切地看了她一眼,問,「這玩意就是魔煞?」
「嗯,一個上古魔煞。它現在形體凝聚度已經比較低了,只有大致的人形,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也不知道它的實力有沒有衰退。不過能沖破鎮壓它的仙鎮,還是非常厲害的,你小心點。」碧菲茵答道。
兩個人漂浮在空中,面對著那個魔煞,做好了戰斗準備。
「哈哈哈,這麼久了,老子終于出來了!」那魔煞,仰頭發出了一陣笑聲,聲音竟然就和人完全一樣!
他的身體開始急速縮小,原本黑色的影子一樣的身體,也漸漸變得有如實質,身上開始出現一些色彩。看起來,他越來越像是一個人。
「它竟然還保留有足夠凝聚成人形的實力?」碧菲茵吃了一驚,這魔煞的強大出乎意料,這麼多年的封印之下,只是讓它形體擴散,但實力卻大部分保留下來了。
而眼下,這個魔煞分明是要再一次凝聚形體!
碧菲茵不再猶豫,手持仙劍飛了過去,仙劍上放出一道劍芒,猶如流光,沖向了魔煞。
魔煞看到了碧菲茵的劍光沖著自己而來,看起來也像是吃了一驚的樣子。它的身體,詭異的扭轉,彎曲成了一個弧形,碧菲茵的劍光,就從那弧形的空間穿過,沒有傷到魔煞。
「竟然有高手在這里?」魔煞訝道,「難道剛才,那個試圖鎮壓我的人就是你?」
碧菲茵沒有答話,一道一道劍光,不斷從她的仙劍上發出,持續攻擊著。
魔煞偶爾會用一些黑氣一樣的東西,來阻擋劍芒,偶爾還會閃身避開。但它並未還擊,仍然想要先凝聚自己的身形。
「林公子,趁現在,是攻擊的最佳時候,等到它凝聚完成,就很難對付了!」碧菲茵嬌喝一聲,攻擊絲毫不停。
林風當然也能看出來,這家伙剛出來還比較虛弱,是最佳攻擊時候……可是他現在,有什麼辦法能攻擊這東西?真元力沖擊波?或者劍訣?內丹境界,這攻擊拿出去,估計給它撓癢癢都不夠吧?
這還是林風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很弱。即使之前面對黑衣人鬼修,林風還想過要跟他對抗一下,現在對這個魔煞,好像完全就沒辦法。
這魔煞能從上古仙陣中月兌身,實力就足夠駭人了。雖然說那是因為上古仙陣的陣眼「封魂牌」被拿走,導致上古仙陣逐漸崩壞的關系,但魔煞剛才和碧菲茵有過一次對抗,這說明它最少也是仙人級別的實力。
暈啊,我拿什麼去攻擊一個仙人?林風很頭痛。
看起來也就那半截斷劍,也許還有那麼點威力。想到這,林風召出了那斷劍。不過,他並沒有碧菲茵那種功力,雖然也能使用真元力激發出劍芒,但他覺得自己的劍芒,恐怕是傷不了魔煞的。
「***,死就死了!」林風心里一發狠,干脆舉起斷劍,整個人都沖向了魔煞。
讓碧菲茵擋著,自己卻躲著,這種事林風終究還是做不出來!他打算就這樣,用斷劍去刺魔煞!不管行不行,多少也能起到一點幫助,給碧菲茵爭取到一點點時間。
看起來,他這個樣子倒是頗有幾分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邁。
碧菲茵注意到了林風的行動,雖然這行為不太理智,但這豪氣卻也讓她動容。她看到林風手里的斷劍,似曾相識,立刻變得非常驚訝。
「應該不會是它吧?」碧菲茵下意識地輕聲道。
不過此時沒有空讓碧菲茵多想,她的攻擊依然不斷,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盡可能擊傷魔煞。
魔煞是能量體,沒有真正的肉身,是很難殺死的,即使劍芒直接擊中也沒用。即使它的形體被徹底打散,它都可以很快聚集恢復。但每一次攻擊命中,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它的能量。當魔煞變弱之後,就可以重新封印,如果受了重創變得很弱,甚至可以徹底殺死,將它完全擊碎。
所以,連續不斷的攻擊,看起來每一次都沒成功,其實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