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門的考慮也沒錯,大規模殺傷的先例一旦開了,以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海天門不在乎雲台宗,因為那只是一個下屬門派而已,真的滅了他們都無所謂。但是羽化門一脈相承,有親緣關系,他們對蒼蘭大陸的羽化門分支很看重。所以,他們肯定反對反動毀滅陣法。
不管是什麼原因,但羽化門當時持反對態度,這讓林風感覺好了一些。
孟起問道︰「林小子,我也有些奇怪,你們又是如何從這毀滅陣法中幸存下來的?」
「那是因為,幸好你們上仙門也還是有那麼幾個好人的。」也不管眾人尷尬的神情,林風說道,「當時蘭慈軒的碧菲茵,特意來到蒼蘭大陸,通知我們這件事,我們才得以提前躲入到更深處的地底下,僥幸逃過了一劫。五千多人,都在毀滅陣法發動的時候存活下來了。」
「原來是碧菲茵那女娃兒啊?」孟起豎起了大拇指,「要說這麼多門派後代弟子中,哪個是我最欣賞的,這女娃兒當屬第一!年紀輕輕,實力之高已經讓很多前輩都汗顏。這女娃兒行事作風,也頗有蘭慈軒歷代主人風範,甚至猶有過之。老夫我也是佩服得緊啊!」
「是啊是啊。」余令遠也點點頭,心有戚戚,「這女娃兒的確是千年難遇的人才。你們玄天界能得到她的幫助,也算是大幸了。」
「嗯。」這一點,林風也不否認。
也就是因為碧菲茵的影響,才讓林風沒有完全討厭所有的上仙門,才會有今天前來羽化門談判結盟的行動。否則他對上仙門恨之入骨,哪還有什麼心思合作?
孟起贊嘆道︰「你們玄天界這些人能從廢墟中走出來,又建立一個門派勢力,也算是不簡單了,我也要對你們刮目相看。」
大長老趙德尚不屑之意溢于言表︰「玄天界這些人的經歷,的確是令人同情。不過,這也就只能博取同情罷了,想要憑此和我們結盟,應該還是不行的。」
林風淡淡一笑,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大長老,你以為你可以代表羽化門做決定嗎?」
「這……」趙德尚被林風的話噎住了。大長老只是大長老,雖然地位很高,但不是門主,以大長老身份發表上面的話,趙德尚已經有越權的嫌疑了。
余令遠淡淡道,「林小友,德尚他雖然有些心直口快,言辭有些不妥,但道理還是沒錯的。對天地門的經歷,我也甚為遺憾,奈何門派大事,不能憑感情用事,所以……」
「師傅所言甚是,弟子就是這意思。」趙德尚面帶笑容,退到了一旁。
「呵呵,余老多慮了。」林風面帶微笑,充滿自信,「我既然專門來一趟,當然不是來乞求別人的同情,我之所以提出合作,是因為這件事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余令遠奇怪道︰「哦?這對我們羽化門,到底何利之有?」
「是啊。」孟起在一旁大聲道,「林小子,你別怪我說話直接。我覺得你們和羽化門合作,是對天地門有利。你們天地門應該實力不強吧?你們對羽化門有什麼幫助?」
這些話要是別人說出來,林風或許會有些不滿,但孟老向來干脆,說話比較少顧慮,林風卻並不生氣。
「呵呵。」林風淡淡笑著,不慌不忙,「我听說,雲嵐丹道在上仙門里實力並不算太強,即使是在雲嵐位面的七家上仙門里,單純以門內弟子的修為而言,應該也排不進前三吧?但為何雲嵐丹道是雲嵐位面公認的第一門派呢?」
「怎麼扯到雲嵐丹道去了?」孟起說道,「這丹藥一道有特殊之處,無論你實力多高,無論門派多強,都難免會用到各種丹藥。雲嵐丹道的地位不能簡單用弟子修為來衡量。」
「說的好。」林風撫掌笑道,「雲嵐丹道的實力如何,根本就不重要!而我天地門提出的合作條件,就是我們可以提供丹藥!」
余令遠訝道︰「丹藥?你是說,你們會煉丹?」
「對。」
在場眾人包括孟起在內,此時眼神更顯得驚訝。
趙德尚也閃過一絲訝色,但接著又變得十分不屑,冷淡地道︰「即便你會煉丹,但蒼蘭大陸那些下級門派,所煉制丹藥無非只是靈丹吧?這靈丹嘛,雖然對我們羽化門的低級弟子有些用處,不過對真仙境界以上的,可是毫無價值了。」
林風面帶微笑看著趙德尚道︰「大長老,你又錯了!」
「你,你說什麼?」趙德尚雖然涵養不錯,但幾次被林風當面說錯了,也有些忍不住了,喝道,「林風仙友,我敬你遠來是客,但你也不要太過分了!靈丹只能對一般的修真者有用,真仙境界以上的,使用的都是仙丹,我的話何錯之有?你倒是說說看?」
「呵呵,那是因為你孤陋寡聞罷了,你沒听說過靈丹也可以救仙人的嗎?」
「靈丹救仙人?靈丹那點藥力,對仙人之體來說實在太差了,恐怕連一成的效果都不會有,救仙人?你是來說笑的嗎?」
林風不緊不慢地反駁道︰「沒到一成效果,那我用二十倍,三十倍,一百倍的數量來彌補呢?一百枚九品靈丹的效果,就算品級不夠,但如果只是用來補充靈氣,效果絕對不會比一枚一品仙丹差吧?」
「你……強詞奪理!」趙德尚憤憤地道。
其他眾人神情也有些怪異,顯然他們也認為林風這番話,有些強詞奪理了。一百枚九品靈丹是要比一枚一品仙丹強,這說法錯是沒錯,但不是一個「正常」的選擇。
林風渾然無視別人異樣的神情,泰然自若地道︰「如果你知道我真的用靈丹救過仙人,你就不會說我是強詞奪理了。」
「我不跟你瞎扯!」趙德尚反駁道,「就算真發生過那種事,那也只是特別情況。你不能老是給人吃一大把靈丹吧?這靈丹效果差,是絕對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絕對嗎?世事無絕對。」林風微微搖頭。手一翻,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枚泛著綠色毫光的丹藥。
他笑眯眯地說道︰「大家認為,我手里這一枚是什麼丹藥?大長老你說呢?」
趙德尚只是很隨意地瞟了一眼道︰「這丹藥以顏色和香味看,應該是療傷類的丹藥,以丹藥的毫光以及周圍靈氣波動的強弱看,應該是一枚一品仙丹。所以,它是一枚一品療傷仙丹。」
林風點點頭,贊道︰「大長老的眼力果然不錯,只是隨意一眼,就能看出丹藥的效果和藥力強弱。」
趙德尚面有得意之色,卻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我雖然不是煉丹師,仙丹也見過不少了,看出這些自然輕而易舉。只不過我很奇怪,林風仙友你這一枚仙丹,又是從哪里‘買’來的呢?」
他將這「買」字重重強調了一下,就是故意當眾諷刺林風。想要拿一枚買來的仙丹來蒙混?門都沒有!
林風也不生氣,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微微搖搖頭道︰「可惜啊,大長老你這一次又錯了!」
「你!」三番五次被林風說錯了,趙德尚簡直火到家了。
「這一枚丹藥並非買來的,而是我親手煉制出來的。」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動容了!
一個可以煉制仙丹的煉丹師,身份非同小可,是每個上仙門都需要拉攏的人才。沒有人會輕易去得罪一個煉丹師,在蒼蘭大陸時候如此,到了上仙門依然如此,唯一的區別,只是丹藥從靈丹變成仙丹而已!
不等別人發話,孟起已經喊了起來︰「你說是你煉制的?林小子,你還能煉制仙丹?」
「煉制仙丹,也沒什麼特別困難的。不過呢,這一枚,它不是……」
林風剛想要說它不是仙丹,卻被趙德尚給打斷了說話。
「不就是一枚一品仙丹嗎?雖然你會煉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只是一品仙丹也不足為奇!憑借煉制一品仙丹的能力,林風仙友你倒是可以在雲嵐位面開個丹藥鋪子什麼的,也能混得有聲有色。可是我們羽化門,還不至于被區區一品仙丹就收買了!」
「唉。」林風故意嘆了口氣,「錯一次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錯再錯。更可怕的是,一錯再錯了,還不知道自己錯了。」
趙德尚怒道︰「你繞來繞去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大長老,這次你又錯了!」
林風來到這和趙德尚對話開始,已經有很多次說趙德尚錯了,次數多到林風自己都記不清了……
趙德尚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實在有些忍無可忍。在公眾場合,他想要努力維持形象,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被林風當面指責「你錯了」、「你又錯了」、「你還是錯了」、「你一錯再錯」……
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的,都會暴怒的。就算是太上長老余令遠,還有前輩孟老在場,趙德尚也忍不住!
他當場就發作了,大喝道︰「你不要口出狂言!林風,我三番五次忍讓,但是你反復欺我。我羽化門是堂堂上仙門之一,是你這樣的下級門派可以隨便羞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