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也點點頭︰「那我就去了。|娘娘放心,我自然有分寸。」
我才剛要囑咐她幾句其他的,忽然一個念頭浮上心頭,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跟東宮皇後的紅芍很相熟嗎?瞧著紅芍如何?」
羅衣一怔,迅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娘娘的意思是,將紅芍也調來服侍娘娘?」
我閑閑一笑,斜斜依靠在穿雲度月枕上,手里拈起一柄團扇,有一搭每一搭的扇著︰「你瞧著這蘇州進貢的團扇如何?」
「這是蘇州織造府最上貢的,用的是最上好的蘇堤春曉絲,用雙面繡的工藝繡了這花貓撲蝶的圖案。這扇子骨是用陳年的象牙玉雕刻打磨而成的,下面墜的是南海的夜明珠。這一把小小的團扇總價也得是萬金了。自然是極好的。」羅衣看著那把團扇,一一分析道來。
「團扇本身價值萬金,只是現在已經是秋天,世人再也不需要這納涼的東西了。你說,它還會值萬金嗎?」我輕輕一笑,抬手將團扇遞給羅衣。
「羅衣愚鈍,不懂娘娘的意思。」她拿著那把團扇,不是很明白地看著我。
「本宮的意思很簡單,這團扇這樣的好,本宮自然不敢專美。才剛本宮瞧了,各宮都有送珍奇異寶來。東宮皇後那里也不例外。本宮才剛為後,自然不能在禮數上失了分寸。可是尋常的寶貝物件兒,怕東宮也瞧不上眼。就算瞧得上了,她也勢必都要扔出來的。這樣吧,你便將這團扇用上等的沉香木盒子斂了,然後送給東宮。就說,是本宮的一點子心意,請她笑納。|然後再問她要了紅芍來,就說紅芍給人拿捏腿的功夫好,借她來用兩天。」我斜靠在絲綢枕頭上,揚起一個懶洋洋的笑意。
羅衣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嗯,你先去吧。」我才囑咐她幾句,忽然听見外面小太監們傳訊︰「皇上駕到——」
我忙起身去迎駕,凌燁扶我起來,嗔怪道︰「你又這樣動不動就起身了,朕說過多少次了,不叫你這樣冒冒失失的。」
「長歌今日第一次以新後的身份拜見皇上,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我微微一笑,攀著他的手便站了起來。
羅衣自去了,我帶著凌燁來到了椒房殿正殿,吩咐宮人們端上了上好的蜂蜜櫻桃茶︰「皇上嘗嘗,新制的。可還好喝?」
他不過略微呷了一口,便仍然放下了,只伸手給我︰「朕一天沒瞧著你,過來,叫朕抱抱。」
我微微一怔,臉頰微燙起來。康順昌已經悄悄退了出去,連帶著也將那些宮人們一起帶了出去。
本不想親近凌燁,誰承想他伸展雙臂,輕笑著看向我,頗有些耍賴︰「你若是不來,朕就一直這樣張著手臂。」
「皇上張著吧,反正手麻了也不是臣妾手麻,手臂是皇上自己個兒的,誰也替不了。」我抿嘴一笑,果然站在那里,就是不過去。
凌燁瞧著我,唇角又勾起他那招牌式的若有似無的微笑。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我頗有些不大自在,便隨便尋了一個借口道︰「被子還沒鋪呢,臣妾去瞧瞧去。」
轉身欲走,卻忽然被人從背後整個抱住,一個炙熱的懷抱將我抱在懷中︰「你別動了,朕來就行了。」
「鋪被子這樣的小事,怎敢勞煩皇上呢。」我微微側臉,想要躲開他的親密。
誰知卻被他一下子打橫抱起,整個抱進了寢殿之中。
他將我扔在那軟軟的錦被之上,自己便也欺身壓了上來,手熟練至極的解開我的衣服,老練在我身上不停的逡巡著。
我知道今日的事情是躲不過了,便只得轉過頭去,不去看他。眼楮只是盯著床里面的雕花木板。
沉沉的紫檀木,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溫潤的光芒。那上面是能工巧匠耗盡全部心力雕刻而成的魚戲蓮葉的圖樣。
那樣流暢的線條,賦予了這塊本已經死去的木頭以新的生命。可是,再怎麼樣的巧奪天工,那木頭卻已經是死了的。就算裝飾再華美,終究不如在森林中自由自在的快活。
便如同我一般,無論再怎麼樣的尊貴,擁有多少凌燁的寵愛,卻也終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過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家常日子。可是曾經擁有的這一切,卻親手被凌燁所打破了。
他在我身上動作得越發激烈起來,雙手箍住我的縴腰,恨不得將自己跟我融為一體。身體早已熟悉了他的觸踫,所以盡管心是冷的,身體還是不免對他的觸踫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他在我的燦爛中迎來了最後的喜樂,當他汗濕地倒下來的時候,我終于緩緩閉上了眼。
早晨起身,羅衣跟康順昌二人趕忙上前服侍。趁著康順昌伺候凌燁穿衣的時候,我便悄悄問羅衣︰「各宮的人可都要來了?」
羅衣點點頭︰「差不多吧,也有幾個宮的娘娘不給的。」
「紅芍呢。」我問。
「紅芍自然是不來的。」羅衣低聲道。
「哼,她不來,本宮自然有法子讓她來。一會兒我梳頭的時候,你不要插手了。只叫幾個手最笨的新宮女來給我梳頭。」我如是吩咐。
「是。」羅衣答應了,便出去叫了幾個剛來的小宮女上前來,伺候我梳頭。
「梳個神女髻吧。」我端坐在梳妝台前,輕聲吩咐。
「是。」那些小宮女拿起象牙骨梳子,輕輕給我梳起長發來。這神女髻最是繁瑣的,所以才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笨手笨腳的小宮女已經徹痛我三四次了。
到了第五次的時候,凌燁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劈手奪過那宮女手中的象牙骨梳子,怒道︰「你是怎麼當差的?你那爪子怎麼比豬還要笨呢!康順昌,你也糊涂了!這樣的蠢人怎麼也發配來給皇後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