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懷疑的事——by凝澈煦
清晨,從睡夢中醒來。舒駑襻
還躺在kingsize的床上,我禁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此刻我真希望有人來分析一下我吸入的氣體成份,順便研究一下我是不是依靠二氧化碳生存的。
因為我居然愛上了月月以外的女孩子。
是的,我愛上了月月以外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月月提醒我,恐怕我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意識過來妍。
她整夜都在我腦海里環繞,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心魂,讓我徹夜都不願意放棄她的笑靨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我從未覺得我是感情如此遲鈍的人。
是什麼時候我開始喜歡她的呢?是提出與她試著交往的時候,還是當她找到來月月家的時候,還是在更早之前祉。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安妮嵐這個人,已經慢慢地滲入我的內心,就像毒素一樣一點一點累積,等我意識到我中毒的時候,已經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今天是情人節,而且是我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我想給她一個深刻的情人節,我想像普通的情侶一樣花一整天的時間給她制造浪漫。
從床上起來,我把錢包中與月月的合照取了出來,然後就計劃著要做這件事。
然而,妮嵐卻告訴我今天她約了阿鋒!
很想留住她。
可是她和阿鋒有我不能參與的過去,而且我信任她,我感受到她愛著的人是我,無論和什麼人到多麼遠的地方,她都會回到我身邊,所以我可以放任她離去。
等待的時間是那麼的煎熬。腦海里滿滿都是她,無論做什麼都會神游,而且神游的時候還有出現她聲音的幻听!
晚上我去找妮嵐的時候,沒有看到阿鋒,只見一身狼狽的妮嵐。她冰雕一樣坐在雪地上,渾身濕答答的,我的心仿佛也被寒冰覆蓋,但同時也明白了什麼。
妮嵐用一種極端的方式讓阿鋒離開。她為了我,不惜斬斷她和阿鋒的羈絆。
我一定要好好愛她。那一瞬間,我腦海里只有這個念頭。
緊緊地抱著她,想把自己的溫度溫度都傳遞給她,想讓她也帶著自己的溫度,仿佛兩人已經融為一體。
因為妮嵐外出了,沒能送她情人節禮物。
于是我趕在情人節結束之前,我把最喜歡的曲子送給了妮嵐,因為她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小時候我是想把《小星星變奏曲》獻給月月才主動練習鋼琴,但一直都沒能讓月月喜歡上我,所以我從未為她演奏這首曲子。而現在,我找到了可以在全世界面前為她演奏的女孩子,我深愛的女孩子。
月月對我和妮嵐的一切都很上心,她知道阿鋒在情人節送什麼禮物給妮嵐後,表現得比我還緊張。
其實我並不是不在意,我只不過是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因為當我知道阿鋒策劃過那麼浪漫的一幕後,我已經有計劃要給妮嵐補回一份情人節禮物。
一份永遠都不會褪色,保鮮期是永遠的禮物。就像我們的愛一樣。
油畫,這是再好不過的禮物。不過在完全完成之前一定要保密,我想給她一個永遠難忘的驚喜。
妮嵐是我愛的人,是我想過一輩子的人,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輸給阿鋒。
生怕月月繼續追問會露出端倪,我只好給她透露一下草圖,並告訴她這是我要送給妮嵐的禮物,希望她能替我保密。
從未覺得幸福是那麼簡單,卻又那麼奇妙。
只需要每天看到她的笑容便能溫暖一天。
很多時候我都想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狠狠地親吻。但是我卻感到害怕,因為我知道一旦吻上了她,我就會很容易失控,我怕我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情。
因為愛太深刻,在對外公布她身份前卻又必須克制,所以我害怕吻她。
回想起和月月的約定,那個曾經覺得無可能完成的約定,現在想想都感到有些可笑,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完成了這個約定。
我愛月月,但是我更愛妮嵐,這個讓我無法從容,容易讓我失控的女孩。
我從來沒想過妮嵐會離開我,因為她愛我,我從她那雙水晶一樣明淨的眼眸,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愛是那樣純粹,那樣深切。
她愛我那麼深,我也那麼愛她,我們有什麼理由會分開,她怎麼會離開我?
妮嵐從酒店中消失,她的手機隨後又關機,有人看到她和阿鋒在一起,阿鋒替她取回證件。一連串事情連在一起,我從心底隱隱感到恐懼︰她居然要離開?!為什麼?
我鼻息間,雙唇間,還隱約殘留著她的氣息,但在此刻她卻給我放出要離開的信息。
為什麼?!
我確信她是愛我的,但我始終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準備離開!
難道她並不是要離開?
不管怎樣,我只知道要問清楚,就算是死,我也需要一個理由。
只是阿鋒有心躲起來,要把他找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一整晚都沒有合眼。
附近的兩個機場都有停靠simon家族的私人飛機,我無法確定他們會去那個機場,能做的就只有等。
妮嵐那張笑得幸福的臉不時在我眼前晃,我總是忍不住抬手觸模過去,等到笑臉消失才記起那只是幻象。
得知阿鋒和妮嵐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早上,而他們也已經到了機場。
我馬上讓霧開直升機載我過去機場,並把通信系統接到simon家族的私人飛機上。
听到妮嵐那熟悉的聲音,我凝重的心情禁不住泛起一絲欣喜。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害怕失去,害怕見不到她,害怕听不到她的聲音。
听著她用潮濕沙啞的聲音說出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愛過她,我的心在那一刻仿佛不會跳動!
為什麼她會有我不愛她的感覺?
她帶著哭腔對我控訴。
在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沒能把自己的感情傳達給她,原來我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妮嵐。
霧曾經說過那是女人的邏輯,可是我卻不以為然。
我以為曾經她可以全盤接受的東西,到現在根本不會計較那麼多,我以為她是沒關系的,我以為她是不在乎的!
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她並不是我理所當然地想的樣子。我忽略了她心中帶著不確定,我忽略了月月是我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我對月月太過親昵,會讓她變得敏感。
我想要解釋給她听,我最愛的人是她,和月月只是兄妹一般的關系。
但她一句話,卻輕易瓦解了我所有言語,腦海里唯一盤旋的一句話就只有對不起。
我是那麼不了解她。
忽覺,那麼久以來,我只不過是仗著有她的喜歡才能打敗阿鋒,才能將她留在身邊。因為是她先追求我的,我一直都只是在享受她的愛。
她說我愛的人不是她,她感受不到我的愛。所以即使她愛著我,但她還是選擇離開,選擇試著接受阿鋒的感情。
因為沒有付出,我不知道用什麼來證明我的愛,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挽留她,我只能沉默地听著她對我說再見。
然後一直沉默著,沉默著。
霧把直升機開到了機場的停機坪,停下直升機後,他丟給我一條手帕。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眼楮是濕漉漉的,仿佛是退潮後的海灘。
心仿佛被帶走了一般,無盡的空洞將我蠶食吞噬我的力量,將我拉入恐懼的深淵。胸口被難過堵得疼痛疼痛,怎麼也無法釋放出去。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什麼都不想去想,就只想埋頭嚎啕大哭一場。
「終于等到你哭那天了。」耳麥中傳來霧那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
真是討厭的家伙,很想把他撂倒在地上,然而此時我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耳麥中再次傳來霧的聲音︰「nicky,你知道嗎?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你愛她愛到發瘋,但只要她感受不到,那麼你就是不愛她的。」
他收斂起笑意認真地沉聲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很哲理的感覺。
知道妮嵐和阿鋒一起離開,月月和阿晴都表現得很激動,不過都先後被我安撫下來了。這一次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也不需要任何人指引我應該怎麼做。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想法向妮嵐表達我的愛,不讓她有任何懷疑的想法!
在還沒遇到妮嵐之前,記得阿鋒曾經給她下過評價︰追人就是死纏爛打,等追到手,變得非她不可的時候就玩失蹤。
我覺得此時我的情況和阿鋒說的情況有點像,但卻有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妮嵐還愛我,我很肯定。
我們是相愛的,無論是誰將她帶到什麼地方,我都會將她帶回我的身邊。
月月訂婚不久後就便和默一同回到「紛藤市」,我也加入了皇家空軍部隊接受訓練。
把頭發也剪短了,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去表示,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不是曾經不懂妮嵐感受的我。
我會用她喜歡的名字呼喚她,妮妮;我也會改過那麼多年呼喚月月的習慣,小月。
我記得她說過我穿空軍少校的軍服很帥氣。
為了想盡早取得空軍少校的軍階,每日我都會加倍加量地訓練,過量的訓練讓我好幾次勞累過度而暈倒。
訓練的強度是那麼大,訓練的日子是那麼單調,但只要我看到那幅還沒完成的油畫就會充滿力量,充滿斗志去迎接未來更艱苦的訓練。
因為我相信,油畫完成的那一天,會是我們再次相擁而吻的一天。
阿晴不時都會把妮妮的近況告訴我。即使臉上沒有把情緒表露出來,但我的心還是會為听到有關她的近況而欣喜,為听到她與阿鋒變得親密而驚恐。
阿晴讓我不要執著那麼多,她給了我很多追回妮妮的建議,但我都拒絕了。不是她的建議不好,只是這次我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追回我愛的人。
我送她的戒指還留在離她心髒那麼近的地方,我相信她一定還愛著我,她一定還放不下我,她潛意識里一定還在等待著我去告訴她,我真的愛她。
我不會讓她失望。
時間一天天過去,從初春的盛夏。
油畫逐漸完成,每一筆的細致勾勒都承載著我對妮妮的思念,每一筆細膩的彩色都承載著我對她的愛。
光影微妙的變化,油畫中她的笑臉是那麼真實,仿佛她就在我面前,仿佛她正在對我微笑。
我是如此想念她,恨不得此刻就能出現在她身邊。
油畫完成後不久,我也獲得了空軍少校的軍階。取到戒指那天,我便迫不及待地舉行了關于我未婚妻的新聞發布會。我要告訴全世界,我已經心有所屬,我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所有對我有意思的女孩子都不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油畫並沒有完全公開,就如我讓軍階表彰會推遲一樣,我希望第一個與我一同分享這份喜悅,這份榮耀的人是我最愛的女孩子——安妮嵐。
我現在能理直氣壯將妮妮帶回來我身邊,然後告訴她︰你可以懷疑天上的星星是火把,你可以懷疑真理是謬論,你甚至可以懷疑太陽是圍繞地球轉的,但絕對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愛。
安妮嵐,我愛你,往後的一生你都只能是我的人。當我說我愛你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有這個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