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這邊請,天色已晚,公子旅游勞累。舒駑襻城主讓奴婢先帶二位去休息,明日再與二位客人小聚。」
花滿城城主府內,婢女恭敬客氣的帶著任淺淺與耀華帝君向著客房走去。
這城主府非一般庭院所能比擬。
任淺淺一邊走一邊四下觀望,城主府內假山流水,花團錦簇,相比較一般大戶人家喜用的石雕裝點,花滿城城主更喜歡花草樹木。
第一眼看,覺得這里像是個花園,迷蹤百花中,尋芳不知路。然而再看一眼,卻又山窮水盡處,柳暗花又明。只見彩花綠葉將房屋圍繞在飄渺間,風一吹,花枝搖曳方能看到樓宇。
手指不經意間掃過一朵花,任淺淺紅唇微張了一下。
耀華帝君小聲詢問︰「怎麼了?」
任淺淺收回手,搖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說道︰「我剛才踫到的花朵,叫重樓,並非好種植的花。這花滿城城主,倒是個種植好手。」
耀華帝君沒有回答,只是側倒黑影里的面容上一片寒霜。
種植好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他道這花滿城城主與任淺淺雖未謀面為何要與她結交。原來這花滿城城主竟然是只花妖。
一接近這個宅府,耀華帝君就感覺到了強大的妖氣。不過他並未阻止任淺淺進來,相反他需要這個地方。
傾城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從這麼強大的氣息里分辨出任淺淺的味道。這里是個很好的藏匿地。只不過,花滿城的城主,他需要見一見,或者干脆說需要警告一下。
與任淺淺一同回了院子,耀華帝君溫柔的撫模她的發︰「你累了一天,睡吧。這里全是樹木,我想大概也會有些貓貓狗狗。听到什麼聲音,不要亂跑出來,知道嗎?」
任淺淺黑白分明的眼楮盯著耀華帝君,擰著唇盯著。
耀華帝君自然的笑著,非常自然的笑著。
有問題,雖然耀華帝君笑的很自然,但任淺淺覺得他說這話絕對有問題。蹙眉,任淺淺問︰「這里是不是有問題。」
耀華帝君笑的明媚︰「這里沒有問題,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需要去會會那個花滿城的城主。為了我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可以請你不要觀賞嗎?」
任淺淺「噗」的一聲笑了,知道他是怕自己有危險,心里暖暖的。乖巧的點了下頭,任淺淺打開房門道︰「放心,我很听話的,就算外面爆炸了,也絕對不去看一眼。啊,累死了,我去睡了。」
耀華帝君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看著她走進屋子,面上的笑容才一點點收斂起來。
轉身,那雙本溫柔如水的眸子,此刻染著清寒。
是不是他太久沒來人間了,現在的妖都變得如此放肆。
揮手,紫色的長袍披掛在身上,羽冠束發,背脊挺直,耀華帝君拂袖一閃身,人已經到了城主府主人的寢室門外。
那里本在飲酒的赫連韶華頓了一下,「啪嗒」一聲酒杯落在了地上。起身,赫連韶華閉上眼楮,嗅著空氣里的味道。
這個味道,這個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味道,的的確確是從自己的門前傳來的。
未等他開口,那扇門忽然「砰!」的一聲撞開,呼嘯的狂風,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洶涌進他的屋子,夾在著令人窒息的冰寒氣息。
赫連韶華呼吸一窒,眼尖的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花瓣飛舞縈繞的人。
臉色微變,赫連韶華卻沒有起身相迎,掛上笑容,那張艷麗四射的臉一瞬間光彩奪目。赫連韶華朗聲對著門外道︰「不知帝君遠道而來,小妖有失遠迎,還望帝君恕罪。」
耀華帝君威嚴的掃了他一眼,聲音微涼︰「千年的花妖而已,也妄圖在本君面前放肆嗎?」
帝君的氣場散發出來,使得空氣里都傳染上了那種天神的肅穆。
赫連韶華也不示弱,面上含笑嘴里不客氣︰「小妖愚鈍,帝君夜闖小妖府上,竟然還嫌小妖放肆。帝君您在說笑嗎?」
雖然面對的是帝君,赫連韶華知道自己絕對討不到好處。但他規規矩矩在家喝酒都能被人杵上門來,他再好的脾氣也是熟可忍,不熟不能忍啊。
耀華帝君听聞,冷笑了一下︰「夜闖?府上下人可是說,你請本君來做上賓的。」
赫連韶華一听臉頓時黑了︰「我請的是一個叫任淺淺的少年,他長的可不是帝君這模樣——」
說到這里,赫連韶華噎住了。
那個,下人似乎說了,任淺淺是和他大哥一起來的。
大哥……
不會吧!隨便邀請了一個翩翩少年,他大哥就是帝君?!他的運氣要不要這麼爆表的壞啊!
耀華帝君低低一笑,聲音說不出的可怕︰「真不巧,我是他大哥。」
瞪著鳳目,赫連韶華終于覺得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耀華已經抽了劍,上古名劍水寒劍,寒氣直逼他門面。
赫連韶華冷汗淋淋,急忙擺手︰「帝君,帝君,听小妖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那位是帝君您的弟弟,看他那樣子,並沒有仙骨,也不是妖啊!我看他是普通人,邀他來是想學他唱的那個曲子而已啊!」
一個人,耀華帝君怎麼可能與普通人結交啊!這根本不通情理啊!
水寒劍在手中擺弄了一下,耀華帝君面容閑適,欣賞著赫連韶華緊張的樣子。
「只是這樣而已?」
赫連韶華苦笑︰「要是真有什麼其他想法,我怎麼能這麼大意,放帝君與他一起進來啊。小妖在花滿城里這麼多年,素未傷害任何人,也正因此,降妖人也要給我幾分薄面,不誅殺我,所以我才能坐穩這城主位子啊。」
拜托,他真的不想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活的恣意瀟灑,卻不明不白的被這個帝君給殺了。
耀華帝君對于他的回答很滿意,看來不需要他太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