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姑姑仔細看木槿兩眼,頓感老懷大慰,一豎拇指道︰「對,就得趁著新婚燕爾魚水融洽時把男人緊緊攥住!過了這時候,還真不容易拿捏!哈哈,我家公主還真的開竅了!」
木槿羞怒,瞪了她一眼。
明姑姑也不管,扯著她袖子問︰「咱們找什麼借口?有急事要處置?或者公主也肚子疼?疼頭?」
木槿道︰「沒什麼事,沒哪里疼,就說我在等他!」
明姑姑怔了怔,思量道︰「也好。公主萬金之軀,尊貴無比,豈能和那起狐媚子相提並論?且這樣傳了話過去,看太子怎麼說吧!」
她轉頭尋青樺等人去傳話,心下已覺公主想法甚妙。
「公主萬金之軀,尊貴無比,需得自重身份,不能和那起狐媚子相提並論。」
她狡黠笑道,「若能就此叫回太子固然皆大歡喜,若是不能叫回太子……到時學學那起狐媚子,捧個心,蹙個眉,裝個病,最好落幾滴淚,也不會耽誤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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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依依捧著心口,蹙著秀眉,盈盈一握的腰肢輾轉于繡榻,病容憔悴,我見猶憐槨。
「太子,我當真難受得緊。」
秋水雙眸里噙著淚,慢慢地一行行落下。
並非會扭曲面容有損容色的嚎啕大哭,而是恰到好處的悲而不傷,梨花帶雨般楚楚動人,惹人愛惜。
許思顏幾度欲起身離去,終究于心不忍。
他拍拍她的肩,「依依,放松些,太醫說只是先天體弱,又操勞過度,方才氣血兩虛,只要細心調養,自會復原如初。」
慕容依依嗚咽道︰「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我是再也好不了了?焊」
許思顏柔聲道︰「年紀輕輕的,胡說什麼呢?」
慕容依依伸出細巧臂膀,將他勁健的腰肢環住,清瘦蒼白的面龐貼緊他,含淚道︰「太子不在的時節,我日思夜想,掰著指頭算太子歸來的日子,盼著與太子團聚。思君如明月,夜夜減清輝,大約這份心意,也只天天對著的那一輪明月知道了!再不想太子再見到我時,竟會厭棄我至此!」
許思顏嘆道︰「你說你這病從哪里來?還是不自己胡思亂想所致?我何嘗厭棄你?今日剛剛回府,不知多少的事務堆在那里,何嘗有空論及兒女私情?」
慕容依依泣道︰「太子別哄我了!我病得那樣,太子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不是厭棄是什麼?得新厭舊本是人之常情,何況我娘家又有不肖兄弟惹了太子生氣,我原也沒什麼好怨的。只是到底那麼多年的情分,便是厭棄,也沒必要視依依如洪水猛獸,這般避之不及的模樣。」
「咳,我怎麼就視你如洪水猛獸了?」
「還說沒有?老祖母病得這樣,換從前,你早就安排著和我一同回來探視,必是一處歇下的,哪像此刻只想著離去?你……你若心里有我,斷斷不忍走的!」
許思顏只覺她的淚水已將自己衣衫浸透了,那嬌弱身體如風中芍藥,瑟瑟地顫著,忽便記起兒時伴自己玩耍的依依表姐,眉目天真,笑容無邪,倒和如今的木槿有幾分相似,心腸不由得軟了軟,垂頭攬住她,低低道︰「我沒走呢!你只管安心睡,我在一旁陪著你,可好?」
「好……」
慕容依依呢喃而應,支起身抱緊他,滿眶的淚蒙著眼,微涼的唇送到他唇邊。
許思顏微一側臉,避過她的親吻,卻依然覺出她的唇鍥而不舍地逐至,輕輕一吻落在他頰上。
他皺眉,扶住她的腰,強將她放回床上,柔緩了聲音低低道︰「這還病著呢,先養好精神要緊。至于我們麼……後面的日子長著呢!」
慕容依依瞧著眼前男子燈光下比女子還要清好幾分的眉眼,嬌怯柔美的面龐有難掩的傾慕和依戀。
她終究不敢再去侵擾他。
畢竟病弱嬌怯至此,即便只為她的身體著想,許思顏也不會去踫她。
她握了許思顏知的手,依著許思顏臂膀臥著,縴長的睫闔著,卻不時受了極大驚恐般睜開,抬眼瞧下許思顏,生怕他會離去。
那眼神看得許思顏有些不安,忍不住便想著,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驚嚇到她了,才讓她這麼副受盡傷害的無辜神情。
想來想去,他回來後跟她話都未及說上幾句,自然傷不著她。
而木槿……
木槿不是個善茬。
原來她裝呆賣傻時或許能容她拿出些慕容家大小姐的氣派來頤指氣使,可一旦決定好好做她的太子妃,以她出身皇家氣勢更勝一籌的鋒銳跋扈,慕容依依那點小把戲就不夠看了。
他原來小看了木槿,慕容依依更小看了木槿。
他這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的太子妃,勇猛驕傲,目無下塵,孩童般明亮天真的純稚笑容背後,有隨時預備豎起的刺,用以護衛自身,也有鋒芒尖利的劍,靜候機會給敵人致命一擊……
這丫頭應該回府了吧?應該也接到了樓小眠獲釋的消息了吧?
不曉得現在在干什麼,往日的這時候,正是她與他兩相繾綣的好時光呢!
而屋外,慕容府的一位主管引著織布,沿了回廊匆匆趕到。
「成大人,太子身邊的這位布護衛說有急事需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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