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澤立馬將手藏在身後,「一點小傷,沒什麼問題。,」
女人是天生怕血的物種,他不想讓童麥看到他鮮血淋灕的模樣,而且看著童麥臉上壓抑不住的擔心,霍亦澤倍感一陣陣安慰和暖心在胸膛處凝聚,即便受再重的傷也值得。
「霍先生,霍先生……」
是阿進的聲音,听到爆炸的聲音,他依然還是不畏艱險的闖進了賭場,由此可見他對霍亦澤的忠心度。
童麥耳尖听到了呼喚聲,順著聲音尋去,原來就是那天見過面的東方男人……
「這……在這里……」童麥揮手,霍亦澤始終是奮力的摟緊她,擔心爆炸後散落下來的利器砸到了她。
「我們趕快離開。」而且越快越好!他的聲音依然是平穩的,可殊不知其實他在隱忍著後背尖銳的刺痛,不想童麥驚慌,更不想讓她知道其實不僅僅是手受傷了……
有時候他會因為想從童麥的身上汲取多一點點的愛意和在乎,而忍不住耍賴,可到了關鍵時刻,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強勢和霸氣,會令他不顧一切的保護她,哪怕代價是他的性命也不會在意。
就好像剛才拉童麥在胸口的舉止,不容許她受一點點傷害……
霍亦澤因為疼痛面色慘白如枯槁,甚至額頭上開始有豆大的汗滴在滲出,沾滿了整個面龐。
「霍先生……霍先生您受傷了……」阿進在見到霍亦澤步履蹣跚的瞬間就知道他傷得不輕,焦灼的開口。
而童麥也知道霍亦澤受傷了,可她以為只是手傷到了應該如剛才霍亦澤所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點吧?
「mr霍……」原來霍亦澤的手機根本就沒有關閉,里頭傳來適才通話男人的聲音。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警告,下一次,再和我們黑斑集團搶軍火生意,恐怕……mr霍,你就不會這麼幸運。」
語畢,電話里傳來「滴滴」音,顯然,對方果真如他所說只是一個警告,並非要霍亦澤的命,但如果再有下一次,他的小命就會不保了。
「該死的混蛋。」霍亦澤揪緊手機,蒼白的面容上露出冷冽徹骨的神情。
霍亦澤此刻摟住童麥的縴腰也逐漸放松,童麥察覺到了腰間的力道在一寸一寸松開,他的身體不支的往一側傾斜……
「霍亦澤……」
「霍先生。」
童麥和阿進兩人同時驚慌開口,童麥攙扶住霍亦澤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栗,這時才注意到霍亦澤不僅僅是手受傷,他的後背鮮血不斷涌出,鮮血滲出他卡其色的大衣,沾染得觸目驚心……
她嚇得驚呼出聲,花容失色,剛才的一幕在腦海中重演,揪她在胸前……原來就是要替她擋掉所有的危險。
思及此,童麥的眼眸底下瞬間翻滾出淚珠。
「霍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馬上去醫院檢查您的傷口。」阿進催促,等待著霍亦澤做決定。
平素嘰喳聒噪的童麥,這一會,她的嘴里竟然已經道不出一個字眼,只是一個勁的掉淚……
她不能否認心底下騰起的這一抹切切實實的疼惜和害怕,他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好,確切說來,模樣糟糕透了……
習慣了他不可一世,傲慢睥睨的態度,一時間看著霍亦澤好像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昏厥過去的模樣,童麥的五髒六腑好像被徹底的侵蝕了,是歇斯底里的疼。
好不容易童麥才恢復聲音,「對,趕快去醫院。」她根本就不知道霍亦澤傷得究竟有多嚴重,只是他現在看起來很虛弱……
雖然曾經詛咒他,可當真有一天危險降臨在他的身上時,她是那麼的驚慌失措,擔心不已。
「阿進,你先送她回國,我暫時不會有事。」現在很明顯童麥的身份已經被曝光,只要在拉斯維加斯多待一天,她的危險就會多一分。
現在他在明處,黑斑集團在暗處,他不清楚他們下一步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這一回是爆炸事件作為警告,下一回,難道就是槍支彈藥齊上陣嗎?
霍亦澤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彰顯出他對童麥的擔心,因此,現在只能立刻讓童麥回國,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霍先生,恐怕不行……您現在受傷,必須先去醫院,去醫院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再回頭護送童小姐回國也不遲。」阿進鮮少會反駁他的決定,可這一回是緊要關頭,他必須分輕重緩急。
「你想違抗命令?」
依然是十足寒冽,威嚴的話語,即使他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掛掉,但他的聲音卻仍舊是沉穩逼人,給人無限的壓迫。
「霍先生,屬下不敢,只是……」
「沒有只是!立刻去做,我自己可以去醫院。」即使現在後背的刺痛在一分分的加重,可他必須保證童麥的安全。
「是。」阿進沒辦法,只能服從命令。
霍亦澤的話語對他來說就是聖旨,不能違抗。
「是什麼?我不要回去!別听他的,我們立刻去醫院。」童麥的聲音含著濃濃的哽咽,她的任性和倔強又冒騰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居然叫她回國?他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現在肯定放不下他,他竟假惺惺的要她回去?早先時候怎麼就不讓她回啊?
「童麥,我現在不是跟你開玩笑!听話!」他實在是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和她在這里辯下去了,可她就是喜歡和他唱反調,忤逆他的意思。
平時耍耍脾氣,鬧鬧性子也就算了,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她依舊是不依不饒。
霍亦澤身體上的力氣仿佛被徹徹底底的掏空了,後背上的鮮血無止境的流淌,幾乎快要放空他體內所有的血液……
「你都不听話,我听什麼話?阿進,你去開車。」童麥這個時候也擺出一副架勢十足的派頭,她不習慣于被人指揮,所以,她指揮別人的時候,氣度一點也不輸給的霍亦澤。
「是。」
阿進腳步急促的離開……
霍亦澤沒有了阿進強有力的攙扶,已是完全不支的倒地,胸膛處是生氣和暖意在交錯。
氣得是童麥的不听話,暖得也是童麥的不听話……
童麥不跟著阿進立馬回國,就說明她是放心不下他的……
霍亦澤很虛弱的望著童麥,唇角情不自禁的牽扯出一道淡淡的笑靨,「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十分篤定的口吻,說這話時,他好像完全是被幸福給包圍著,這一層喜悅,誰也不能奪走。
「神經病。」驚慌之余,童麥只是罵他一句,沒有否認。
霍亦澤的身體終是不支的昏厥過去,地上已經是一灘血跡,異常的嚇人……
「霍亦澤……霍亦澤……你醒醒!你不要嚇我……」童麥輕輕的覆上他的後背,又立馬縮了回來,他現在的身體好像虛弱的一踫就會碎,剛剛只是稍許的踫觸,掌心下全然沾滿了他溫熱的血水。
她再也不能冷靜了,淚珠狂肆的在臉龐上淋刷……
他曾經對她說過,她別的本事沒有,嚇他就最拿手了。
這一句話,現在用在他的身上,才是真正的貼切。
好端端的又有地位權勢的一個人,平素是那麼的威武風光,這一刻看著他不省人事的模樣,童麥的鎮定頃刻被撤去,取而代之的只有焦急和焦急……
****厲賢寧因為對童麥說了謊話,再加上和裴若雪本身發生了關系,他的思緒變得格外凌亂。
從浴室出來之後,睨見床上的裴若雪因為體力不支睡著了,可她的神經似乎很敏銳,察覺到房間里有一點點的聲響,她便是撐開了疲倦的雙眸,厲賢寧佇立在她的跟前……
裴若雪勉強的撐起疲乏不堪的身體,裹住胸前的棉被,「總裁……我要回去了……」
即使被奪走了寶貴的第一次,她卻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瘋狂的要求對方負責,做出一系列諸如此類的行為。
就算厲賢寧想負責,她也會拒絕……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厲賢寧在原地頓了頓,顯然是有話要跟裴若雪說清楚。
「裴秘書,這件事……」他有點吞吐,似乎不知如何說才算是最合適。裴若雪在他身邊待了兩年,她的人品他懂得。若她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還好,他可以用一筆可觀的錢打發她,可她不是這種人。
因此,如果用錢來遣走她,等于是對她絕大的侮辱。
「總裁,這件事……我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她並不是一個灑月兌的人,可她的話卻令厲賢寧產生了莫大的驚訝。
「裴秘書……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要什麼補償,你盡管開口。」雖然這樣說似乎有點傷她,可不給她一丁點的補償,說不過去……
「總裁,您真要給我補償嗎?」
裴若雪在遲疑片刻之後,認真的凝望他,眼神很嚴肅,仿佛非要讓厲賢寧答應不可。
聞言,厲賢寧沉了沉眼眸,心下情不自禁有一點點小小的失望撩起,現在的女人難道個個都喜歡偽裝麼?在撕開虛假的面具之後,是一副極為丑陋的嘴臉?
可當裴若雪說出她的補償條件時,再次令厲賢寧怔住了,「請您讓我辭職。」她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沒辦法繼續待在一個和自己發生過關系的男人身邊,繼續替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