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麥速度的從里面走出來時,拼命的往霍亦澤的身上噴驅蚊水,這刺鼻的味道令霍亦澤很難受,「做什麼,趕快停止,別噴了,不許噴了。」
霍亦澤蹙眉,對童麥手中拿著的驅蚊水萬分的抵觸,「什麼東西,難聞死了。」
「雖然難聞,但能保證你不被蚊子圍攻,真是的,你居然還帶了兩大箱行李呢,你兩大箱行李里面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啊,明知道鄉下蚊子多,連驅蚊水都不曉得備一瓶。」
她才不怕霍亦澤此刻是黑著臉的,依然不斷的在嘮叨,還不停的在他身上噴,在童麥認為足夠多的時候,才蓋上了瓶蓋,「ok,可以睡覺了嗎,好累哦。」
童麥口中所說的累不是說說而已,瞧她臉上疲乏的模樣,霍亦澤能看出她是真的累了,
因此,童麥撲向帳篷中央,蜷縮在一起不理會霍亦澤了,
霍亦澤雖然也有點累,但就是無法闔上眼楮休息一會,蚊蟲在驅蚊水的作用下雖然已經散開了,可身上的味道,霍亦澤很難受,
坐在帳篷的一個角落,似乎不大願意休息,視線灼熱的落在童麥的身上,耳邊很快便是傳來她的淺淺呼吸聲,她睡著了嗎,那麼快速,
「小麥……」霍亦澤不由自主的叫她,沒有任何回應,難道真睡著了,
深知她今天在果園里也忙了一下午,霍亦澤不忍心再叫醒她,可是,他卻睡意全無,坐在帳篷的邊緣,凝視著夜空,月色很美,仿佛沒有城市的塵埃和喧囂,銀月格外的明亮,清晰,漫天的繁星閃爍,可以辨別明天勢必又是一個晴朗炎熱的天氣,
只是,霍亦澤此刻的心情變得有點惆悵,和童麥一直這樣沒有一個結果,令他開心不起來,
雖然他高傲,強權,但也總不能讓童麥來遷就他,因此,這一回其實他已經很努力在遷就童麥了,
她要來鄉下,霍亦澤並沒有阻止,就連童麥在努力改變他,即使他有抱怨,有不服氣,不也在極力的配合她,
換做是以前的霍亦澤,早就甩頭走人了,還會在這里吃這種苦,遭這種罪,但若是想要做到如童麥所說的,與人和善,少點挑剔,這還是有很大困難的……
直到深夜很晚,童麥疲憊的翻身,試圖換一個姿勢,卻發現旁邊是位置是空蕩蕩時,愕然的驚醒,在坐起來的瞬間,恰好與霍亦澤四目對視,眼眸里難掩她的驚訝,「哦……你……」
他不會是一直沒有睡吧,應該不是吧,誰有那麼傻傻不睡,就坐著的人,
「你睡得著嗎。*/*」童麥大概是睡得稀里糊涂了,話語沒有想好便是月兌口而出了,
霍亦澤頓覺這句話簡直是太可笑了,回復時語氣里帶著濃郁的調侃,「睡得著,我還在這里嗎。」不光只是因為帳篷里悶不透氣不舒服,不遠處的蛙聲泛濫成災,響徹在耳際,鬧騰個不停,完全無法休息,
聞言,童麥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問得有點沒水平了,撇了撇嘴,完全能察覺出來霍亦澤的火氣不小,
「閉上眼楮就睡著了啊,你試試看嘛。」童麥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卻是無動于衷,「不用了,等會就天亮了。」
童麥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打了個哈欠,睨向霍亦澤時,他看起來好像很精神,于是很「仗義」的靠近了他,「好吧,看在你是因為我而來這里,我就陪你坐坐。」
霍亦澤並沒有因為童麥的話語而感激,相反臉上始終有不屑一顧的神情,活似才不稀罕她陪,
可是,這一回童麥倒是厚著臉皮了,「既然睡不著,我們來說點好玩的事吧。」
不待霍亦澤點頭,童麥已自作主張的開口了,「小霍,說說你來這里的感受吧,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華,但是你有沒有發現鄉村的夜晚是格外的舒適,祥和,你听听看,蛙聲和蟬鳴聲……是不是特別的快樂呢。」
說完,童麥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眸,仿佛在享受著這一片「歡聲笑語」,
當然,從某一種程度上,她的快樂,她現在的「享受」,其實都是她在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
她刻意的不去想洛洛和念桐,更不願意去憂愁以後她和霍亦澤究竟會走到哪一個地步,究竟是曲終人散,還是相廝相守,
現在,她走一步便是算一步,且還有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霍亦澤能隨和一點,
「這就是你所說的好玩的事,我怎麼知道他們快不快樂,我看你是無聊透頂了。」
有那麼多時間在這里胡說八道,她怎麼就沒有心思好好的跟他一起經營他們的日子,想想他們的未來,
霍亦澤此刻莫名的火氣升騰起來了,不顧童麥反對,強行的扯下了帳篷,背對著她睡在一側,顯然起伏的後背能輕易的看出霍亦澤的怒氣,
童麥瞠了瞠眼眸,「靠……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無聊。」以為就只有他會生氣嗎,她也會,
童麥也怒火沖沖的倒頭睡在原處,兩人在較為窄小的帳篷里,背對背睡著,各自生氣,
此時此刻,童麥也睡不著了,想想就有點氣,沖誰發脾氣呢,她是他的出氣筒麼,
越想就越氣不過,童麥轉身預備和他理論,卻沒有想到霍亦澤這時居然也默契的轉過來,望著童麥,而她的怒氣也在霍亦澤注視自己的剎那,忘記了自己究竟該說什麼,
霍亦澤還不待童麥有所反應,挺拔頎長的身軀霸道的強壓在她的身上,「你……你干什麼。」
童麥難免會緊張,面色也頃刻紅潤了,
「要你。」簡短的兩個字眼,一如從前一般強勢,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可面龐上的表情實際只是在嚇嚇她,但唇瓣是炙熱的落在了她微微敞開的胸口,緊緊的纏繞,
「喂喂喂……你安分點,帳篷經不起你的折騰,你坐好。」童麥揪住了他的衣領,
「帳篷經不起,你經得起折騰就夠了。」
……
童麥頓然間無語,
不過,這一回霍亦澤也沒有逗弄她太長時間,在吻得她氣喘吁吁,喘不過氣來時,也驟然停止,強而有力的臂彎牢實的扣在她的腰間,童麥試圖推開,可當頭頂傳來霍亦澤的警告聲時,也屈從的停頓下來,
「別動,我今晚不會踫你。」
他說的是今晚,只是今晚,
「我透不過氣,你松開一點。」童麥抗議連連,有時候面對霍亦澤蠻橫無理的糾纏,她沒有一點點辦法,
霍亦澤閉上了雙眸,「小麥,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童麥裝睡,懶得理會,
但霍亦澤卻自由自語了,「我在想我們的未來,明知道你抗拒我,始終我還是奢望我們的將來會很美好,等我們孩子長大後,我們也可以帶著洛洛,帶著念桐一起來這里,告訴他們爸爸媽媽曾經來過這里,告訴他們爸爸媽媽雖然整天斗嘴,可是他們的感情很好很好……」
他的聲音壓低了,低低柔柔的語調是萬分的認真,傳入童麥的耳邊是很好的催眠劑,只是童麥卻睡不著,瞳孔里又再次不由自主的滲出了點點的淚光,
霍亦澤刻意忽視她的淚水,繼續道,「如果我願意為你改變,願意听你的,為人和善,隨和點,那麼你願意為我做出一點點改變嗎,願意不那麼執拗,倔強,回到我身邊嗎。」
他說的真的很小聲,幾乎是在自由自語,童麥卻將他的每一個字眼听得一清二楚,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霍亦澤的悲痛……
是啊,他何嘗不痛呢,一直以來,她就令他很痛苦,
童麥的胸膛處頃刻宛如積壓上了厚重的磐石,愈發的透不過氣,耳際似乎有無數個聲音在反反復復的問自己︰她願意嗎,她是否可以真正做到不顧一切回到他的身邊,
第二天清晨,霍亦澤的態度的確好了不少,看來他是真有決心要讓童麥見到自己的改變,
只是在溪水邊刷牙時,他的「少爺脾氣」又開始作祟了……
童麥在溪水邊舀水刷牙,這水髒死了,她居然還刷得津津有味,霍亦澤的雙眸不斷的在她臉上搜尋,童麥也注意到了,含著牙刷口齒不清楚的說道,「你看著我做什麼,你想讓我幫你刷牙嗎。」
「水髒死了。」很嫌棄的表情,
拔掉嘴里的牙刷,童麥滿嘴泡沫的說,「哪有……這里是水源,很干淨好不好,你懂什麼啊,城里來的少爺,不但什麼都不會做,還一個勁的挑三揀四。」
童麥快速的洗漱完畢之後,很惡作劇的把水挑在他的身上,霍亦澤驚訝她調皮的行為,後退了幾步,「警告你,別胡鬧。」
這溪水沾在身上,他嫌髒,所以防備的看著童麥,
別胡鬧,她就鬧了,他能怎樣,昨天某人不是說願意改變嗎,思及此,童麥更是肆無忌憚的撩起水撒潑在他的身上,霍亦澤由一開始的防備,到感受到溪水打在身上的沁涼,舒適時,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抹淺笑,這種笑是發自內心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