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水之柔已經听不到齊素素的叫聲了,心中更是著急,疾步跑到大桃樹下,卻見一名黑衣人正挾持著齊素素,往林外逃離!
水之柔本想開槍,卻生恐打中齊素素,只好把槍收了起來,拔腿就追!那人帶著一個女人,跑的自然不快,很快就被水之柔追上,一個凌空側踹,猛踢那人左肋!
那黑衣人將齊素素往身旁一推,轉身應戰水之柔。、.沒想到這人武功奇高,水之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感覺自己的攻勢無論多快,都被這人輕輕松松接下,而且趁機反擊,渾身上下像是長了無數條胳膊,防的了一式卻防不住第二式!
「砰!」的一聲,水之柔肩頭中了一拳,跌坐在地上,那人獰笑著想沖過來擒住她,不料「 !」的一聲槍響,水之柔已經掏出手槍,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肩膀,帶出一汪血花!
那人大怒,沒料到水之柔身上還有手槍,幸虧見機的早,躲避及時,否則肯定被一槍爆頭了!性命攸關之際,那人一個後翻躲了出去,拔腿就跑!
水之柔卻根本不給他逃走的機會,對著他的背影就開了一槍,卻听旁邊傳來一聲悲傷的大叫︰「不!」一人已橫開雙臂,擋在了她的面前!
這人竟是齊素素!水之柔吃驚的看著齊素素胸前印出一大片血漬,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腦子里轟鳴陣陣,頭腦中空白一片!
「啊!你殺了我的素素!」一聲淒厲的慘呼從前面傳來,那名黑衣人已經調頭回來,一把抱住了正要癱倒的齊素素!
「素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這顆子彈?!」黑衣人流著眼淚,緊抱著齊素素的身體,將自己的臉貼在了女人的臉上。
齊素素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抬起胳膊想撫模男人的臉龐,卻無力的垂下。黑衣人趕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流滿淚水的臉上。
齊素素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對黑衣人說道︰「阿沖…我等了…你六年…我累了,不想…想再等下去了!現在…能死在…你懷里,我已經…滿足了!」
黑衣人抱著她的身體放聲大哭,嘴里不停的叫道︰「素素,是我對不起你!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齊素素無力的搖了搖頭,對他說道︰「死…對我來說,是種解…月兌,我早就盼…盼著這一天了!離開…開那個人吧,他是我家…家的仇人,我…我爸爸是被他…他給害死的!你…不能替他報仇,我會讓我…我的女兒…為他報仇!」
黑衣人滿臉痛苦,緊抱著齊素素喃喃說道︰「原來你都知道了!我一直以為會瞞著你的!」
齊素素笑了笑,眼楮落在水之柔身上,輕聲叫道︰「姑娘…」水之柔這才反應過來,撲過來拉著她的手哭道︰「姐姐對不起!」
齊素素搖了搖頭,卻看著她的頭頂想抬起胳膊。水之柔愣了一下,立即明白過來,將頭上的七色桃花摘下來交給了她。齊素素拿著桃花對她道︰「韻兒跟…跟你有緣…希望你…能招呼她,讓她學…學好功夫,為她…她外公…」
水之柔看她說的吃力,心中更是愧疚萬分,使勁點頭說道︰「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你也會好起來的,對不起,對不起!」
齊素素看著手中的七色花瓣,嘴角浮現出一絲安詳,將它放在黑衣人手中說道︰「你要的,都給你…桃花謝了,我…也該走了!」說完胳膊一垂,再無聲息!
「素素!」「姐姐!」黑衣人和水之柔同時悲叫一聲,撲倒在齊素素身上!黑衣人狂暴的打出一掌,將水之柔劈開,指著她罵道︰「不許你踫我的妻子,是你殺了她!我要你償命!」說著就想往水之柔沖來,卻在此時從外面進來一名夜鬼兵,拉住黑衣人的胳膊說道︰「袁爺,龍王兵來了,好多人,快撤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黑衣人緊抱著齊素素的身體痛哭道︰「我不走!素素死了,我還活著有什麼用?我要把這些人全部殺光,一個都不留!」
水之柔流淚站起來,對黑衣人說道︰「是我誤殺了齊姐姐,你要報仇我便讓你殺!只不過只有今天!如果你不想齊姐姐暴尸荒野,盡管現在過來打死我,如果想安葬她入土為安,就趁龍王兵沒到之前離開這里。你放心,韻兒我會照顧的,也等她功夫大成之年,親口告訴她我就是殺死她母親的凶手,讓她為自己媽媽報仇!」
黑衣人瞪著血紅的眼楮看著她,一時猶豫不決。旁邊夜鬼兵顫聲說道︰「袁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黑衣人身體一震,再不猶豫,猛一頓足抱起齊素素的尸體,狠狠盯了水之柔一眼說道︰「此仇不報,不死不休!」說著一路嗚咽著匆匆離去!
晨間的露水很大,水之柔和齊韻兒坐在花海里,身上俱已經被露水打濕,卻絲毫未覺。水之柔臉上已是淚水漣漣,當年桃林里的那一幕,如同她一生的夢魘,不時在她腦中浮現,那種愧疚感非常人所不能承受,而那把金龍槍,也在那次後縮緊了櫃子,從此不再使用!
齊韻兒早已泣不成聲,當年桃林里的恩怨,此時她已經完全知曉了。師父果然是殺死媽媽的凶手,可是這十幾年來,她又如何不內疚?造成這樣的結局,到底是誰的錯?
水之柔把齊韻兒的短刀撿起來,微笑著遞給她說道︰「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一方面是因為佳翎和你都沒有長大,你的功夫還沒有練到家,殺我自然綽綽有余,我不會還手,可是要替你外公報仇,還遠遠不夠!所以我瞞到了現在!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動手吧,我願意為素素姐償命!」說吧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齊韻兒顫抖著接過短刀,卻又怕被燙到一般,差點月兌手掉落,又一把抓住,卻還是沒有勇氣舉起來!該不該為媽媽報仇?雖然她當年是無意誤殺了媽媽,可畢竟媽媽就是她親手殺害的!
可是她卻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還教給自己功夫,就想對待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甚至陪伴自己女兒的時間,還沒有陪伴她的多!
這些年,師父一直在恪守諾言,悉心栽培自己,這份恩情,難道不足以贖還當年的無意之過嗎?
齊韻兒臉上猶豫不決,痛苦難耐,扔下刀子抱頭痛哭道︰「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