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具體是哪一天?」
「那是三年前,初夏,正好是雙休日,大概是五月吧……」
「三年前?五月?」斐濟喃喃自語,心里在想︰那個時候正是夏天還在牢獄里的日子。舒駑襻
「那後來呢?說具體些!」斐濟追問下去。
那天,在秋影的印象中,天空特別的明朗,連空氣都夾帶著五月梔子花的香味,她的心情好極了。
這天,她和秦嵐就要定親了。昨天去了秦嵐老家,老人對她很滿意。她想,自己馬上就要接受秦嵐的求婚,心里甭提有多高興。
不過,想來還是有些遺憾,要是秦嵐再有些錢那就太完美了。
「別這樣貪了,生活總會有些遺憾的。像他這樣帥氣的小伙子並不多見。」她自我寬慰,看到了高大威猛的秦嵐出現在眼前,心里樂開了花。
「等了很久了嗎?」秦嵐很溫純,過來了。她笑著跳過去,攬著他的腰,有說有笑地上街去。
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年婦女和其他的男女青年一樣,很是羨慕地看著這一對。不過,她不是妒忌的目光,而是滿含著期待︰「小伙子,你的女孩多漂亮的,買根糖葫蘆吧。」
糖葫蘆秋影並不愛吃,不過這個時候她沉浸在蜜糖里很想再撒上一層甜蜜,于是就撒嬌地望著秦嵐︰「我要一根。」
「多少錢?」秦嵐很開心。
老年婦女橘子皮似的臉笑開了花︰「這個普通的就一元一根,不過這些就不是一般的,要五元錢。你的女孩不賴啊!」
嘿,這人還真會做生意!秦嵐在心里罵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那根只不過大一些,涂些色素,不就是賣兩元嗎,你還真會挑時間故意抬高物價,不就是想搞我們這些熱戀中男人的錢嗎。你想啊,這個時候,還會有哪個小伙子在女朋友面前討價還價的?
但我秦嵐偏偏偏就不認這個理︰「這不是兩元錢的嗎?怎麼見風漲價?」
老婦人感到很意外,被揭穿了卻不肯認賬,反而嘟囔道︰「這麼漂亮的姑娘跟了你,你不會連五元錢都不舍得吧!」
這句話頓時戳到秋影的痛楚,她對秦嵐是一百個滿意,唯一的就是他口袋干癟癟的。她清楚,秦嵐這樣做還不是經濟吃緊,不然還會有誰在乎那幾個錢,更不要說是在女朋友面前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你這樣人品生意怎麼做得?你這是敲詐,你不誠……」秦嵐還得理不饒人,幾句話來往,就圍上了一大群人看熱鬧。
本來很歡喜的秋影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秦嵐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敗下陣來,委曲求全,在隔壁老漢那里買來個一塊錢的糖葫蘆,遞在她的手里,笑著說︰「秋影,我們不要中了她的計,她在故意敲竹杠子。這個給你吧!」
秋影冷眼看看他手里的糖葫蘆,個頭很小,幾個小的可憐的山楂被竹簽串在一起,和高大威猛的秦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秋影在那一刻突然覺得也有一根竹簽一下子扎進了心窩。
「難道我以後就要像這個糖葫蘆一般被人可憐的串在一起,而且是被這麼一個窮的叮當響的人麼?我會不會很快也像這血紅色的小而可憐的糖葫蘆一般可憐呢?」
在那一刻,秋影一下子把自己未來生活的圖景看得很透徹。
「我不吃了。」她冷冷地,心情糟糕透頂。
「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又浪費了我的一塊錢麼!」秦嵐在後面嚷嚷著,很是不高興。
秋影在那一刻,淚腺特別的發達,它們奪眶而出,隨之而來的是秋影月兌口而出的一句話︰「你不想浪費一元錢,我更不想浪費我的一生!」
秋影是哭著跑開了,把秦嵐一個人呆呆地留下來看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