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那樣做無外乎有兩個目的︰一是要借你之手取走閣樓上的寶貝,可惜你冥頑不化,竟然是對我大呼小叫。舒駑襻這點我是失敗了。但我看見柳煙飛卻敢沖了進去,當下很是懷疑,不過到了這里我是全都明白了。這寶貝為什麼會在這里,這不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嗎?……」
趙昇冷笑道︰「你是說柳煙飛沖進火場里救下了寶貝,又把它送到了這里?你不覺得你在說夢話嗎?」
「不要打斷我!」蕭蕭怒喝道,「其實我最在意的是第二個目的︰那就是借你之手除掉這個狐狸王國,尤其是這個狐狸王,還有他的郡主殿下。」
趙昇心里很虛弱,卻強裝著仰天大笑︰「蕭蕭啊,我明白了。你是死到臨頭,大腦錯亂,竟然會生出這麼多的意象,什麼狐狸王國,什麼郡主?真叫人笑話!難道你不為你的言行感到可恥嗎?如此這般苟延殘喘又有什麼意思,還是受死吧!」
「慢著。」蕭蕭喝道漩。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蕭蕭冷笑道︰「你一劍刺下去,那小翠一案就永遠是個迷了!如果你想這樣,你就來吧!」
「本少爺還是听听你還要胡說些什麼?!」趙昇干脆抱劍在懷,冷冷地看著懸崖邊作困獸之爭的蕭蕭 。
蕭蕭冷笑道︰「趙昇,你听好了。我蕭蕭本名小阿童,就是這個狐狸王國的親王。也就是這狐狸王國最高貴的大王的弟弟。一人之下的滋味並不好受。你小子不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想往上爬嗎?本大王也不列外,自然如此。……」
趙昇驚道︰「這麼說,你也是一只狐狸。白面書生只是你的假皮囊?」
「不錯,看來你有點開竅了!」
趙昇的確開始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在關鍵時刻蕭蕭都會挺身而出,尤其是小翠失蹤一案,他就是被蕭蕭牽著鼻子走到了這里。這一切看來都是他的陰謀。
「你繼續說!」趙昇心里倒安穩下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世上沒有後悔藥這兩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很簡單啊。趙昇,怎樣除掉這個狐狸王國,光靠我一只狐狸是辦不到的。只有利用愚蠢的人類,也就是號稱天下第一的好手趙昇了。所以,我在出獄那天一听到小翠已經離開的消息,頓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形成了。我和烏爾、小熊一起到了小翠住的房子里,用神力變出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小翠被綁了,要你趙昇準備五百萬去贖人,其實根本就沒有這麼回事!」
趙昇心里猛然一疼︰「不錯,自己果然是被深情亂了頭腦,居然沒有瞧出來!就這樣中套了!」
蕭蕭繼續說︰「本王本以為你趙昇愛小翠愛的真誠,用情至深,自然會中招。卻沒有想到,小翠小翠會留下字條,叫你不要找他,也不要相信任何風言風語。我當時心里大慌,以為事情就要敗露。好在這個丫頭為了進入王府當丫鬟,裝的更像一點,居然隱瞞了自己會寫字的真情。
「于是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趙昇你說,這兩張字條都不是小翠寫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寫字,哪來的字條!
本王當下竊喜,急忙道︰「不好,一定是有人知曉了你要去皇陵,搶先一步了,要知道那是幾千張狐狸皮的買賣,誰能不動心?’
你卻說︰「我只在意小翠,至于其余的倒不上心。」
我當時暗笑你的痴,卻假意慌張地說︰「不好,一定是有人故意假借小翠之手留下字條,叫你不要去了,他倒是搶先一步了!’
你果然上當,急切地要馬上過來。趙昇兄弟,是這樣吧。」
「不錯,是這樣。」
趙昇心里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卻有一個天大的疑問攪纏在心里很是不安︰「你是說小翠是狐狸,你這麼說誰能相信?」
蕭蕭冷笑不止︰「你是不信,可惜的是你你的痴情蒙蔽了雙眼。只要你仔細一聞,小翠身上的狐狸***味還是很明顯的,即使搽了再多香水也是掩蓋不住的,難道你沒有聞到?」
趙昇頓時只覺得頭頂一聲炸雷滾過。
「你身上搽了什麼香水,真好聞,讓我好好聞聞。」那時候趙昇的確覺得小翠身上很好聞,那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好聞嗎?是不是很難聞呀?」小翠嘻嘻地笑,卻又轉身逃走……
趙昇渾身冰冷,卻又听見蕭蕭說︰「小翠是狐狸精另一個證據就是她居然醫治好了柳姑娘,這換做常人可能嗎?」
趙昇渾身開始發抖,他開始意識到天地在顛覆,他的世界在崩塌,他所謂的愛情,天荒地老也要將愛情進行到底的誓言居然是最可笑最荒唐的謊言!
「的確是不可能!」
趙昇說話聲調顫抖不已,甚至幾乎要昏厥,手握著的寶劍也在不停地顫抖。蕭蕭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明白眼前這個強大的對手在崩潰,在瓦解,他很快就要勝利了。
「人死如燈滅,誰也不可能救活他。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擁有了這個寶貝……可現在看來這寶貝根本不可靠;那麼只有另一條路了,那就是替身,也就是附身上去。」
「替身?你是說……柳煙飛是……」趙昇簡直不敢往下說,這也太可怕了!
蕭蕭直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不錯,你猜對了。柳煙飛已經死了,你是親眼所見,不會再活過來。你後來看見的柳煙飛已經不是柳煙飛了。不然,一個文弱女孩敢沖進大火里嗎?那天我去參加晚宴,一進府里就聞到了我熟悉的狐狸味道。我就當下生疑了。後來我趁機離開——
「趙兄,我先去了——」那個時候你以為我要去閣樓準備動手,其實我並沒有去閣樓,反而是循著味道查看了柳煙飛住的地方。那個時候我還不敢斷定,柳煙飛就是小翠的變身,會不會還有另外的狐狸也攪了進來?
但是我到了那里之後,看到了小翠留下的毛發,你要知道這小丫頭可是我一手抱著她長大的,對她我很熟悉。我這才斷定,柳煙飛就是我的佷女兒小翠了!後來,她飛入閣樓,取得了寶貝……這就吻合了。還有上次你看到的黑影,閣樓上的黑影自然就是她!」
趙昇幾乎不能控制自己低情緒,顫顫抖抖地︰「怪不得,你沒有在約定的時間里動手,原來是這樣!」
不錯,不過這樣拖了一下,立即就接到了王妃娘娘的口諭,叫不要動手了。這樣一來,你不就認下了一個女兒嗎?哈哈,真是可笑,庸俗的人,千呼萬喚要尋找你的小翠,在你眼前你不認,卻要千里迢迢到這里來?」
趙昇頓時站不住腳,竟不由地想起在醉春樓里,他推開門,就聞到了小翠身上才有的熟悉的味道。
他推開門,卻見一個女孩兒背對著自己,那身影那神韻幾乎叫他認定就是小翠。
「小翠!」他動情地一聲叫喊,那女子回轉身卻是一張柳煙飛的俊俏的臉。只是柳煙飛在那一刻臉上現出了歡喜的深情,卻又立即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那就是小翠。她見到了我,認出了我就是趙昇,我趙昇卻是不知道她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小翠!」
蕭蕭冷冷地︰「你還以為你們人都能見微知著?真是笑談,還不都是一個個的睜眼瞎!」
趙昇捶胸頓足︰「不錯,的確是這樣。那天在王爺的後花園見到了她,她還說,只要我趙昇點個頭,願意娶她,願意帶她走,她就生生世世不離開我,至于什麼王爺,什麼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
蕭蕭冷眼見趙昇眼淚鼻涕一起出來,知道火候已經到了。于是走了過來,盯著他的眼楮笑道︰「趙昇,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小翠雖然是一只狐狸,卻是對你用情之深。她見你處在危難之中,奮不顧身去救你,什麼後果也不顧。其實她心里很痛苦,因為在那個時候救你出來只有醫活柳煙飛。柳煙飛活過來,她小翠就必須消失,你就認不得她了。她卻認的你,她對你一往情深,而你卻是漠然對待,不予理睬。我猜想這個多情的丫頭不知哭了多少回,流下了多少眼淚……」
「的確這樣,小翠,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對不起你!」趙昇仰天悲嘆,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擊打自己的胸脯,只恨不得自己死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