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肚子里有氣,就笑著說︰「你又何必問,我的心思你不是很清楚嗎?還問,那不是多此一舉麼?」
如雪笑道︰「你們人尚且還會懷疑自己。舒駑襻即使自己明明做的是正確的,也會懷疑,何況我呢……我現在也有些不敢確認我自己現在做的是不是正確的……」
「你準備做些什麼?」趙四很好奇,在這里,在這個黑暗的囚籠里還能有什麼作為,好像一切都不可能了吧。
如雪看透了他的心,馬上說︰「不是現在做的,而是早在吳哥的時候,我們就做好了準備……只是現在我很惶恐,我做的對嗎?」
「吳哥?那個時候,你就做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彖」
趙四更加詫異,如雪卻能想象得到趙四臉上的詫異。于是輕聲笑道︰「你呀,你都忘記了?」
「什麼?」趙四你根本想不起什麼,只有心里裝上了更多的疑惑。
如雪笑了︰「不是你的提醒麼?你也忘記了?你不是告訴我他們有陰謀,而且是驚天陰謀麼?沔」
「不錯,我是說過。不過,我並不真的清楚他們他有什麼驚天陰謀啊?」趙四還是很疑惑。
如雪幽幽地︰「你不清楚只是你不敢往下想罷了。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我也不願意往下想,只是你的一句話我終于想明白了。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敢想,也不願意這樣想,還是心存僥幸,還在自我安慰,我仁慈的父王不會那樣做。但是現實叫我們看清楚了狀況。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不是人,他只要有了一顆***的心,那麼他的全身就會中毒,他的大腦就會被劫持。他們會在這顆***之心的慫恿下,喪盡一切,只會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擇手段。任何人都是如此,任何生物也是這樣。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就看清楚了,我仁慈的父王下一步會怎麼做了……」
「所以,你就準備了,早有準備,是嗎?」趙四頓時歡喜起來,「這麼說來,我們還有救?我是說我們還不一定會失敗,對嗎?」
如雪盯著他的眼楮問︰「你很在意會不會失敗嗎?你還很在乎你這條爛命,是嗎?」
趙四怒道︰「你怎麼說出了這樣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命對于趙四來說毫無意義。你知道我的命運就是輪回,無休止的輪回,無休止的飽受折磨。既然如此,生與死又有何關系,都是磨難而已,甚至每死一次,那就意味著我的折磨就會少一次。所以我不怕死。我是在乎這些人,這幾百口的生命,他們身體里都流淌著高貴的血液,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我很關心他們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如雪激動地撲過來︰「太好了,你果然是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殺戮成性的趙昇了。你又回來了,回來了!」
趙四被她的舉動弄糊涂了︰「什麼意思,我怎麼又回來了,你是什麼意思?」
如雪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動情,忙笑著手撩撩劉海說︰「沒有什麼,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形勢緊急,我們還是不說這些了吧。」
趙四也沒有心情說這些,他笑著問︰「那你又是怎樣準備的?有把握嗎?」
如雪噓了一聲,指著門口處的看守,小聲地︰「我只準備了一些……可是能不能成功,那只有看王子了!」
「王子!」趙四在心里叫了起來,滿眼的疑惑望著如雪。
如雪點點頭︰「不錯,我想王子他們已經快要到了。只怕這一切殺戮真的會終結麼?」
趙四從她的眼神中似乎讀出了一些東西,心里又不禁暗暗恐慌起來。王子露而他們果然會率舉國之兵過來,這不正中劉芒的下懷麼?他呀,到底是來拯救我們天下蒼生,還是自尋死路來找死呢?
趙四突然覺得奇怪,自己這些天總是在替別人著想,卻很少想到自己,難不成是受到了這個丫頭如雪的影響?想到這里,他不由笑了,忙爬起來向外面的光明走去。
吳哥城內,皇宮里,簡明軒沉默著,在油燈閃爍中若有所思。橙妃輕悄悄地走進來,依附在他身邊︰「大王,你又在想些什麼?你是在擔心如雪他們嗎?還是王子?」
簡明軒笑了︰「本王的心思你總是很清楚。不錯,我是在擔心他們。我想,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橙妃笑道︰「相信他們年輕人。相信上天自有公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願如此!」簡明軒微微閉合眼楮,卻把橙妃抱在懷里,不停地親吻。
在神山腳下,劉芒眯縫著眼楮,在跳躍不停地油燈下仔細听著探馬的匯報︰「報告大王,北朝軍隊在彭繼秋的帶領下已經到了神山五十里處安營扎寨,現在不斷有小股敵人前來偵查。屬下請旨,是不是抓起來殺了?」
「不,不是,讓他們探查,沒有關系!」劉芒搖搖頭,笑道,「由著他們會更好。你想啊,有塊大骨頭,一只狗已經搶先過來了,那另一只還能按耐得住?還不趕快過來搶啊。對了,南邊的情況呢?」
探馬道︰「報告大王,南朝軍隊也是舉國之兵皆出,由露而王子率領,不過,他們離神山還有幾百里路。」
「怎麼回事?」劉芒手心一抖,煩躁地把大刀砸向地面,嚇得探馬趕緊跪倒說︰「報告大王,屬下探知,他們在中途出現了狀況,所以耽誤了。」
「狀況?什麼狀況?有些意思,慢慢說……」
「是!」探馬應聲道,慢慢地說出了他們所掌握的情況。
原來王子露而率領大隊人馬日夜兼程直向神山而來,在軍中,郭長老、畢軍師、蕭兄全都出征。卻不料想,這一支表面上看起來龐大無比的軍隊卻是暗流涌動,一股不安分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
這夜,大軍在神山五百里處安營扎寨,露而王子準備叫隊伍好生休息一夜,明天一鼓作氣趕往神山。
「各位將軍,此次出征對于我們有礙國來說意義重大,各位可都是擔負著王朝興盛衰亡的重大使命,望各位一定要同心協力,不負聖望!」
「是!」眾將齊呼。
但是,蕭兄一進入自己的營帳,就立即對身後的畢軍師說︰「此事不可再拖,今夜就動手!」
「今夜?為何不選在明天晚上,大軍到了神山,眾兵勇都很疲倦的時候發起進攻呢?」畢軍師有些不解。
蕭兄道︰「不可以,一刻都不能拖下去了。要是到了神山那里離熊新樂的軍營太近,熊新樂可不好對付。再說,我們難道是真的要去幫簡明軒去拼命麼?笑話!」
「可是,可是,蕭兄啊,我們要是能夠獲得密印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豈不是更好?」畢軍師還是心有不甘。
蕭兄大笑道︰「你真是個糊涂。豈不說是不是真有什麼密印。就算有,你想一想,我們能夠得手嗎?那北朝軍隊何其英勇,我們不可能戰勝他們。再說,除了我們南北朝隊伍之外,還有一個宇文一族,你不要小看了他們。現在一切根源都是因他們而起,可見他們才是真正的主角。我們更不可能戰勝他們。如雪、趙四他們在吳哥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你還希望和這樣的敵人競爭,而且還有必勝的把握嗎?」
畢軍師失神地搖搖頭︰「沒有,我們兩邊都不可能戰勝。」
「錯,我們一定要戰勝他們,全都戰勝,只有這樣我們才有生存的空間。」蕭兄毅然決然。
畢軍師更是不可思議︰「蕭兄,你倒是說清楚,我們要怎麼做才好?」
蕭兄鎮定自若的︰「不錯,現在我們每一步都至關重要,否則我們可就要前功盡棄。我們這樣,先拿下這里,再突然揮師吳哥,打他個措手不及,一舉拿下簡明軒,我們就算成功了!」
「不,不行啊!蕭兄,那神山那邊怎麼辦?就算我們在吳哥站住了腳,他們要是合兵一處打過來了怎麼辦。我們還是打不過他們!」
蕭兄望著驚慌失措的畢軍師不由哈哈大笑︰「畢軍師啊,你以為他們還能合兵在一起嗎?他們早就是水火不相容,勢必會拼個你死我活!」
「哦!」畢軍師恍然大悟,「這就叫做坐山觀虎斗,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出兵神山,到那時天下真的就盡收眼底了!」
「不錯,正是此意。不過,我們行事還要格外小心。傳令下去,立即安營扎寨,吩咐兄弟們今夜都給我睜大了眼楮!」
畢軍師笑道︰「放心,一切都會萬無一失。他們說不定還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