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到的蘇東升身旁道︰「老爺,‘天逸’集團的席總到了!」
蘇可卿欣喜道,「真沒想到能請到他……如果今天能談成合作就太好了!」
當那個尊貴優雅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眾人停止了交談,所有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到他身上,為他的氣質折服。舒虺璩女人們眼中都流露出驚艷與愛慕,一個個臉紅心跳,雀躍不已。
默默為他讓開一條道,看著他走到蘇東升面前,優雅地伸出高貴的右手,「蘇總,恭喜!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蘇東升急忙和他握手,「席總太客氣了,你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實在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景泊愣了一下。這不是小茵的朋友嗎?他居然就是全白城的主宰,‘天逸’集團總裁席白城?
席白城的笑容全然禮貌,懶洋洋地收回手,目光落在葉茵身上。狀似有些意外,「這不是葉醫生嗎?」
葉茵仍處于震驚之中,無法消化之前的事實,沒有听到他說話。于是,席白城再次開口,「怎麼這麼巧?你也在這?」
她怔了半天才呆呆抬頭看了他一眼,仿佛不認識他似地,眼神茫然,空洞洞的,沒有半點神采。
倒是蘇東升很意外,「小茵,你怎麼認識‘天逸’集團的席總?」
‘天逸’集團?席總?葉茵每一個字都能听明白,但是組合起來,卻不知為什麼听不懂。
她在財經頻道上看過有關‘天逸’集團的報道,知道集團總裁是整個白城的主宰。可她不明白,席白城與之有什麼關系。
席白城落落大方地伸手,眼里閃爍著某種明暗不定的光芒,「我想我們有必要重新認識,我是‘天逸’集團總裁,席白城!」
前面幾個字,他加重語氣,擲地有聲。但到後面「席白城」三個字時,卻很輕,幽幽地,鉤纏著她的神經。
葉茵突然覺得一切變得好荒唐,就像給了她一記重擊,重得令她措手不及,猝不及防。席白城,不是牛朗嗎?即便不是,也不可能是跨國財團的總裁!這太可怕了!
但很快葉茵接受了這個事實,喜歡上的人是自己的準姐夫,席白城搖身一變成為跨國財團總裁,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反正,今天發生的一切,徹徹底底是一場鬧劇。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再感到意外。
極致的震驚過後,她無奈地笑了笑,倒是回過神來了,也就伸手與席白城交握,略帶嘲諷地說︰「假扮身份的游戲好玩嗎?席總!」
「還不錯,你認為呢?」
她笑得那叫一明媚,呵氣如蘭。「我認為,我應該扇你一巴掌!」
席白城將手插回褲袋,無所謂地聳肩,「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讓你解氣……」他話音一轉,「我也不會同意!但我想,我的身份再怎麼讓你震驚,也不及另一個事實讓你措手不及吧?」他幽幽掃了眼景泊,意味很明顯。
葉茵沒有理他,很意外自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冷靜,淡漠地沖蘇東升笑了笑。「我答應參加你的壽宴,已經做到了,我先走了!」
蘇可卿試圖挽留,「不再多留一會嗎?」
「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何必多一個外人?」她輕笑,但笑容很快褪去,轉身離開了。
她的背影,莫名令景泊有些擔憂,下意識道︰「我送她出去!」他快步跟上葉茵,無端有些局促。「我送你吧!」
「不用了!門就在那,又不會迷路!」她試圖回以最自然的笑容,「今天你也是主角之一,應該陪著她!」
她越是微笑,景泊越是擔心,不由得蹙眉。「你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怎麼可能沒為題?事實上,眼淚已經在葉茵眼眶里打轉,她拼命忍著,才沒有落下。她用盡最大力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搖頭。「我真的沒問題,你回去吧!」
景泊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不知為什麼,心情很沉重。
席白城與蘇東升寒暄了一陣,便借故離開了。上車後,閉目養神。腦中想著葉茵的反應,嘴角不由得浮現一抹詭異的壞笑。
今天這件事,對她打擊一定很大。不知道她是會暴跳如雷,還是自怨自艾、可憐兮兮?
很快,席白城得到了答案。
因為葉茵就在前面,沿著山路,提著高跟鞋,慢慢往前走。那背影縴弱得要命,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完全追走。看上去……似乎很可憐……
他命令司機開門一些,一直默默跟在她後面。
離開別墅後,葉茵整個人的力氣全被抽光了。就像一個漏氣的皮球,全身虛軟無力,雙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麻木地往前走,前方的山路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有想,任由夜風將自己的發絲吹得凌亂。頭發在臉頰邊亂飛,遮住了她的臉,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背影散發出的憂傷,令人憐惜。
席白城一直跟著她,就只是默默看著,一語不發。
司機覺得她很可憐,有點看不過眼。「總裁!我看她的情況不太好,真的不用叫她上車嗎?」
「只有真正痛過,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他凝視她的背影,喃喃,「同樣的錯誤,以後才不會再犯!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
對她,他也是憐憫的。畢竟,她算是為數不多,能讓她上心的女人。
可是人都是這樣,在痛苦的時候,應該自己冷靜想清楚。痛過,才能真正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才能更堅強地走下去。相反,如果這時候有人扶她一把,安慰她,她永遠都無法成長。
葉茵走了整整一個小時,突然停了下來。一手拎著高跟鞋,抬頭仰望天空,什麼也沒說,一動不動,因此席白城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于是他讓司機把車停在她身後,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兩個小時……她依舊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席白城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便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