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抬手摘下兩片竹葉,放在唇邊欲吹不吹,半晌,她將竹葉一丟,突然問我,「我很奇怪一件事,既然你也跟蕭敬提過我,為何他割了那趙才人的舌頭,卻不曾把你怎麼樣?」
我心下頓時一緊,金蝶也緊張起來,我向她暗暗的搖一搖頭,示意她別開口,我向阿諾道,「想來,是那時宮中的流言還沒有起來,他自然也不肯將這事兒鬧大,而趙才人麼,」我看著她似笑不笑,「怎麼不是姐姐你為了幫我才擄的她麼?那時宮里都在盛傳我已經楨潔不保,姐姐擄了她,又讓她說出那番遇鬼的話,難道不是為了告訴大家,我和她一樣,真的只是遇了鬼的麼?」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她笑著坐在我對面的石凳上,「這事兒也確實沒什麼可深想的,只怪那趙才人的嘴忒過賤了些,竟敢在背後對我不敬。」
我頓時豎眉看她,那幾日宮中傳言頗多,而我對皇帝說過的那番話亦不知被誰傳了出去,一時滿宮的人私下里都在奇怪誰是阿諾,誰是敬哥哥?趙才人嘴巴如何賤我亦不知道,但她卻能對宮里的動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
她便是再有本事,她背後的那個男人便是再有神通,也總有他們的手伸不到的地方,我一直這樣想。
可此時此地,我卻開始動搖了。我突然在想,在我的靜梧小築里,是不是也有他們的手眼呢?
頓時,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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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來,是不是為了皇帝一直不翻宮妃牌子的事兒?」阿諾竟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居然將我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這讓我又是一驚,我更相信靜梧小築里必定是有他們的人了。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自從宮里連著鬧了‘鬼’之後,皇帝便深居簡出,除了上朝外,就連太後都難見他一面,我想,應該是被姐姐的名字刺了心了。」
「哼,」她卻只是冷哼一聲,戴著人皮的臉看不出絲毫表情。我看了她一眼,又道,「不過這樣看來,皇上對姐姐並不是不在意哪,只才听見一個名字,便把他驚得那樣兒。」
她目光悠遠,透過竹林幽幽看出去,竟不知飄向了哪里,「虧心事做多了,心里總是怕的,真正的九五都不能免,何況虛龍假鳳……」
「虛龍假鳳,」我被這四個字驚得身子一晃,騰的站起,邊上金蝶也叫出了聲,「什麼?」
她又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便只道,「你放心吧,他雖沒有翻你的牌子,也並沒有翻別的誰的牌子,如此,他且只管躲他的,躲得越久越好,」說到最後這四個字時,她又是咬牙切齒,更在痛恨中帶了一絲暢意,就分明,是有什麼事已經遂了心,暢了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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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雖沒給我什麼明確的答復,我卻也不能再問什麼,便帶了金蝶再慢慢從北偏門回到御花園,隨便轉了一圈,讓金蝶將花花草草摘了一捧,也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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