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步衍的話讓荀亥睜大了雙眼,不能置信︰「你說什麼?」
「蓮衣說,那些殺手的主人知道我受傷以後,下令活捉我。舒 憑什麼?」公孫步衍手指輕叩著桌面,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試想,這麼多年來,即使公孫步衍受了再重的傷,誰又敢輕言活捉公孫步衍呢?更不要說只是被一只鳥兒輕輕的抓了一下而已。」
「從這一點上可以推斷,這個人不僅知道血瞳,還知道蹊踵鳥爪上的毒氣可以引發我的血瞳,讓血瞳隨時發作,血瞳一旦發作,我便是個毫無攻擊力的廢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公孫步衍慢慢說完,面帶微笑看著荀亥,「所以我才敢說,他比我們任何人知道的都要多。」
荀亥被他的話說得瞠目結舌,倒吸了一口冷氣,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你推測的的確很有道理。」說罷他的語調又上揚起來,神情變得焦急,「這樣不行,太危險了,你在明,他在暗,防不勝防,得想個穩妥的辦法才行。」
「穩妥的辦法?這世上真的有嗎?」公孫步衍輕笑了一下,懶懶的站起身來,「你啊,真是‘關心則亂’。事無絕對,所謂明暗,此一時彼一時而已。今天至少我們知道了幾件事,有一個豢養死士的組織,他們的首領對血瞳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和宮里某人有密切的聯系,或者這個人本身就是宮里的某個人。還有一點,」公孫步衍笑得有些詭異,「你知道,霧林密道的出口在哪里嗎?」
「在哪里?」他的笑容讓荀亥又緊張了起來。
「芒山的蓮台玉池。」公孫步衍說到這里,神情有些恍惚,瞬間又恢復了冷靜。他走回到書案邊,轉過身去。
「芒山?不可能,芒山和霧林相隔幾百里……」荀亥一臉的驚愕,搖頭不能相信。不過,荀亥看著公孫步衍的背影想,十年了,蓮台玉池,只是提到這個名字,就會讓他的心動搖嗎?
「我想是密道橫穿了淶山霧林和芒山。重要的是,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芒山之下……」公孫步衍的聲音低沉,說到後面語速明顯緩慢了下來。
「萬寶之城?」荀亥沖口而出,隨即又搖頭道,「雲間城已經徹底被毀了,還能有什麼?太荒謬了。」
「可是,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號稱萬寶之城,富可敵國的雲間城里,傳說中的奇珍異寶絕大部分其實都不知去向。你想一想,若是現在任何一人得到這筆財富,再擁有一點權利和武力,普天之下,他還有什麼是不能得到的?」公孫步衍轉過身來,深邃的雙眸注視著荀亥,他說的有些隱晦,但是荀亥卻完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荀亥一時半會兒仍是無法接受。
「我記得以前你總是對我說,若是其他可能都不成立的話,即使再荒謬,那也是必須面對的事實。」
公孫步衍一字一句的話讓荀亥仿佛從迷茫中清醒過來,他哂然一笑,在公孫步衍對面的椅子上慢慢坐下,目光炯炯看著公孫步衍,沉聲道︰「也就是說,有可能雲間城幸存下來的人中一人或者幾個人,知道如何取得那筆曠世的財富,而且也許他們和某個人達成了協議,這個協議中重要的一環就是,王妃娘娘?」
公孫步衍朗聲大笑︰「呵,這才是我的神算軍師啊。」
「不過,我看,現在這件事與你也有莫大關系,步衍,你還是要小心。」荀亥心事重重的看著笑容灑月兌的公孫步衍。
「這個,你放心,我自然會小心的。我累了,就不送你了。」公孫步衍伸展手臂,打了個呵欠,「休息一會兒,晚些我還要把東西送進宮去。」
「密道的事?」
「不用查了,查也沒用,我想你帶人撤走以後,差不多已經會被毀了。」
「拋開孤身犯險這一件莽勇逞能的行動,你這一舉三得的計策也算不錯。」荀亥臨出門前,笑著說了一句。
「呵,到底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公孫步衍的笑容又顯出了一些任性的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