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丹醫 【026】五年,十八歲

作者 ︰ 姬朔

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眨眼間,竟是五年已過。

五年,蘇禾也從一個小蘿莉,長成了亭亭玉立的清麗少女。唯一不變的大概是她的那雙眼眸,依舊清澈如水,沒有一絲雜質的純粹,一股子的靈氣逼人。

這五年,蘇禾除了回家,或者偶爾跟著林玄青去全國各地行醫,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山上的中醫學習中。

看到女兒一天天好起來的身體,蘇志德和林麗霞夫婦倆自然是高興的,不過他們再次向林玄青表露過想要將蘇禾送去學校上課的意思,依舊被林玄青否決了。

不過林玄青知道蘇禾一天呆在這山上也不是回事兒,她始終會有走出去的那一天,在外面的寬闊世界,她才能夠真正的成長,翱翔于九天之上。

林玄青知道,自己這個徒兒,絕不是個簡單人物!

所以,林玄青還是稍稍讓了步,同意讓蘇禾去讀大學。

但是蘇志德林麗霞夫婦還是有些擔心,說蘇禾以前沒讀書沒有底子,如何考得起好的大學?畢竟作為父母,誰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去讀那些不好的大學?

「不就是個入學通知書嗎?到時候老頭子一句話,還讀不到?京大華清,小禾喜歡哪兒就去哪兒!」林玄青拍著胸脯,很是牛氣地說道。

其實他這話也不是吹噓,一張入學通知書,還須不著傅家,就是他的那些徒孫們,就可以辦得妥妥的!

鬼醫門,可不只是個名義,它背後所隱藏的力量,是難以想象的巨大。

翠雲山上,林玄青的小屋里,一個少女端坐在方桌後面,白皙柔女敕的手以標準的姿勢捏著一只羊毫筆,手腕沉穩,手臂未動,雋秀清雅的字體便如行雲流水般出現在了宣紙上。

見她的字,縱使大師也要忍不住贊嘆一聲。

她的字有幾分顏體的味道,卻也有自己的風格,筆勻而藏鋒,內剛勁而外溫潤,同時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雅味道,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當然,字並不是重點。

她屏息凝神,一張方子一氣呵成——

桂枝、炙甘草、生姜、人參、阿膠、生地黃、麥門冬、麻仁、大棗……

每一種草藥的後面,還有中醫特有的劑量表明。

這是一方炙甘草湯,出自張仲景的《傷寒論》。

最後一筆落成,她勾唇一笑,輕輕放下羊毫筆,拿著這張紙歡快地跑到小院外面去,一眼就盯準了那花花草草堆中的林玄青。

「師父!我寫好了!」她笑眯眯地撲了過去。

林玄青頭也不抬︰「拿來我看看。」

蘇禾立刻乖巧地遞了過去。

林玄青用沾滿泥土的手接了過來,掃眼一看,撇撇嘴︰「寫得還不錯,勉強可以出師了,不過你差的還遠,千萬不要驕傲自滿。」

「知道了知道了!」蘇禾笑嘻嘻地應道。

「那我去山上咯?」蘇禾緊接著問。

林玄青點點頭,應諾了。

蘇禾歡呼一聲,拔腿就往外跑。

看著蘇禾離去的背影,林玄青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低語道︰「這一方炙甘草湯,用得真不錯,益氣滋陰,通陽復脈,呵呵……」

他輕輕笑著,習慣性的捋了捋胡須。

「額!」林玄青身子一僵,垂下眼,被自己那沾滿泥土的手弄得髒兮兮的胡須,立刻出現在他的眼簾。

林玄青輕咳了兩聲,匆匆起身進屋了。

蘇禾小院兒,便順著小路上了山,來到山頂上,蘇禾站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鼓足氣大喊道︰「蒼羽——!」

她的聲音,立刻回蕩在這山谷之中。

一聲清脆且極富穿透力的金雕鳴叫聲,很快響應了她,一個金色的身影,也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披蓋著太陽的金光,璀璨輝煌而來。

曾經的小金雕蒼羽,在這五年,已經成長到足夠強大,它一身的翎毛都是璀璨的金色,在陽光下好似金子一般耀眼。如此神勇英俊,真的好似那些中國古老傳說中的神獸一般。

蘇禾看到蒼羽的出現,臉上的笑容又燦爛幾分。

它撲扇著翅膀,落在了蘇禾的腳邊。

幾年前蘇禾還能夠用手臂托住蒼羽,但是現在卻不行了,就算她的手臂能夠承受住蒼羽的重量,但現在蒼羽卻太過于巨大了,讓人不禁聯想起那《神雕俠侶》中極為搶鏡的神雕。

有靈性、強大、神駿……可不就是神雕?

不過在蘇禾面前,蒼羽還是一如既往的依賴和親昵,跳著過來用腦袋蹭蘇禾的手,還一邊歡快地撲騰著翅膀。

蘇禾仰頭笑得格外燦爛,然後就在蒼羽身邊坐了下來︰「蒼羽,我明天就要下山了!」

蒼羽有些不高興,用腦袋使勁兒頂蘇禾的手臂。

「哎哎!你也別生氣!」蘇禾輕輕捋著蒼羽的翎毛,生靈之氣也隨之從她的指縫中瀉下,沒入蒼羽的體內,「外面的世界很狹小,你應該是屬于這片大山的,這里才是你最自由的天空。」

蒼羽仰頭嘶叫。

此時,蘇禾覺得心里有些泛酸——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悲傷情緒。

她皺眉想著,卻依然不解,她將腦袋埋在蒼羽的背上,閉上眼楮。

蒼羽此時也安靜了下來。

一人一雕之間,流動著淡淡的溫暖。

隔了一會兒,蘇禾抬起頭,從身上模出一支玉笛——這只玉笛顯然是用一整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笛身細膩溫和,閃動著柔柔的光澤,而它的做工雖然簡單,卻透出一種簡而美的大道至理。玉笛尾處吊著一枚瓔珞穗兒的墜子,這墜子是一塊冰種陽綠翡翠雕琢而成的太極雙魚圖,刀工流暢精美,簡單幾筆,便夠了出了這般栩栩如生的圖案。

這只玉笛,是蘇禾跟著林玄青下山的時候,林玄青的一個老朋友親手雕琢送給她的,因為他听說當時蘇禾正在學笛子。而上面吊著的翡翠墜兒,則是蘇禾從林玄青的收藏里面翻出來的,當然還有更好的,不過她卻更喜歡這一只。

蘇禾抬起手,將玉笛放到唇邊——

悠揚帶了份悲傷的笛聲,在這山谷中響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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