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死狐狸會這麼好心?痴魅表示很懷疑。|
小狐狸笑眯眯地道︰「今早我本來是在前廳值勤的,可是少主說姑娘初來青丘,什麼都不方便,愣是把我拎過來服侍姑娘。喏,姑娘你看那邊的衣裙,是少主大早上親自去東口手藝最好的百靈家挑來的,很漂亮對嗎?」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床頭櫃上果然放著一套水綠色的裙子。布料是上好的緞子,衣領處露出一點薄紗,意外的好看。
小狐狸見痴魅臉色好了些,繼續再接再厲地為自家主子說話︰「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少主對哪家的女子這麼上心呢!姑娘,你會嫁給我們少主麼?」
「唔……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呀?」痴魅臉紅了。
小狐狸生就一顆玲瓏心,見好就收。服侍著痴魅換了新衣服,見痴魅實在看不過臉色的印子,又連忙張羅著找來脂粉,小心翼翼地給痴魅遮一下。痴魅的五官本就生得極美,被小狐狸這麼一打扮,更是美艷不可方物。
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痴魅確定臉上沒了痕跡,才敢出門。
小狐狸領著她去前廳,離躚早已經等在了那里。他正背對著大門正在揮墨,今天腳步聲,放下手中的筆,笑著回頭︰「哈,小烏龜睡了這麼久,終于起來了!我還說……」
剩下的話突然就吞進了肚子里。
痴魅背對著陽光站在那里,水綠色的裙子很襯她的身材,曼妙有致。|她含笑站著,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透明,一瞬間有種神女降世的錯覺。
離躚不得不承認,他見過無數的美人,痴魅的美麗無可匹敵。這種美麗襲傳自淵極,本身帶著淵極的幾分魅惑,又帶著她的本源——花精一族的媚,加上她的純淨,更讓她的美獨樹一幟。
所幸失神也只是片刻,離躚很快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才慢悠悠地道︰「唔……挺好看的嘛!」
「師兄,你確定只是好看,而不是十分好看嗎?」痴魅郁結,特意跑到離躚面前夸張地抬起手來轉了幾圈。
小狐狸崽子捂著嘴偷笑,悄悄退出客廳。
離躚說起今日的計劃,帶著痴魅去青丘走家串戶。青丘的小妖小仙們昨天就見到自家少主帶著個美女溜達供花節,今日又見到他們,紛紛出來恭賀。痴魅莫名其妙,離躚也不解釋,笑眯眯地听大家道賀。
「少主,我們青丘什麼時候才辦喜事呢?」一個剛剛坐化的小狼妖心直口快,傻笑著問。
痴魅這才幡然醒悟。她臉色緋紅,當著眾人不好發作,恨恨地瞪離躚幾眼,跺腳轉身就走。
一路走一路想,青丘是不能再呆下去,整個青丘的人都誤以為她會是離躚的妻子,這……這還了得?師父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她可不想再被天上那群師兄們繼續嘲笑。
本來離秩跟淵極說的,是要留痴魅在青丘多住幾天。痴魅回去一提要回去,離躚少不了挨一頓罵。離夫人舍不得痴魅,哭得稀里嘩啦的,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回去。
痴魅推月兌不過,離躚又認錯態度良好,最終痴魅在青丘住了三天,終于挨不住要回紫瀾宮。
她沒忘記答應紅綃的事情,將此事跟離躚一提,哪知道離躚听罷,臉色一下變得鐵青,砰地一拳將桌上一只瓷瓶震得粉碎︰「我離躚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手?」
「不允就不允,你凶什麼凶!」痴魅認識離躚這麼久,從未見過他發脾氣,徒然見他臉色鐵青,也嚇得小臉發白。
當即兩人一前一後回紫瀾宮,離躚半句話都不跟她說。痴魅不知道他哪來的脾氣,心下惴惴不安,又想著答應了紅綃,這下子不了了之,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又負疚得很。兩個人一路僵持著,別別扭扭回了紫瀾宮。
痴魅修為尚且,心里又裝了別的事情,就有些分心,好幾次都好幾次跌落下來。
離躚臉色依然鐵青,藏在袖子里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屈伸,隔空扶正了痴魅。又掐著決,暗中駕馭痴魅的祥雲千金。
今日紫瀾宮當勤的是六師兄曄宴,他正捂著碗在門檻上玩骰子,見兩人沉默著下了雲頭,連忙喜滋滋地靠過去︰「小師妹,你傳信說給我們帶了禮物,我的東西在哪里?給師兄瞅瞅唄!」
痴魅立馬憋著嘴沖上來,抓著曄宴的袖子滿臉委屈︰「六師兄,大師兄呢?」
「大師兄在房里,怎怎怎麼了?」曄宴狠狠地瞪了離躚一眼︰「是不是二師兄欺負你,你告訴六師兄,六師兄幫你做主!」
離躚冷哼道︰「曄宴,你皮癢癢了是吧?」
曄宴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伸出手模了模鼻子,另一只手卻躲在袖子中,悄悄推了推痴魅,唇語無聲地說︰「找師傅!」
由此可見,積威這檔子事,果然是日深月久的長遠大計。
痴魅二話不說,埋頭沖進紫瀾宮里,直奔淵極的房間。等不及淵極開口,一下子將頭埋進師父的懷中,哭訴起離躚的種種惡行來。
淵極但笑不語,痴魅等不到他回答,感覺有些不對,一抬頭,離躚正站在門口,眼神定定,嘴角卻勾出一個弧度,要笑不笑的樣子。見她看過來,離躚癟癟嘴,扭頭走開了。
他這個態度,著實有些讓人猜不透。
淵極拍拍她的腦袋,看似語重心長地寬慰她︰「好了,你別跟離躚斗氣了。事情原委我已盡知,那紅綃自作自受,大可不必理會。」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淵極居然不跟著她起哄,反而為離躚開月兌?這其中恐怕有鬼吧?
痴魅眼珠子轉了幾圈,突然計上心來。蹭過去抱住淵極,臉上討喜語氣誠懇︰「師父,不如你告訴我事情的原委吧?你看,這些都是因為我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才跟師兄杠上了,如果我知道了,肯定就不會了,對不對?」
「你呀你!」淵極拿她沒辦法,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十分無奈。長長嘆息一聲,大約是理一理思路,才將那段舊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