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舒
蘭姨拎著飯菜來到病房,里面一片熱鬧,小孩子的哭聲,唐越的炸毛聲,以及席司曜不時的低笑聲,其樂融融的。
唐越眼尖,看到站在門口的蘭姨,立即叫了起來︰「蘭姨,你終于來了啊!」
說罷,他哭喪著一張臉,抱著一個孩子朝著蘭姨走過來,「蘭姨蘭姨,你快點把這個小祖宗接過去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和席司曜兩個大男人,在這里照顧兩個小屁孩,第一天的時候席司曜讓他先選,他看著老二乖巧不哭鬧,就選了老二,結果——
結果這幾天下來,老二差點沒把他給折磨得瘋了!反而老大特別地安靜,總是窩在席司曜的懷里,吃吃睡睡,不哭也不鬧!
蘭姨笑了笑,走過去把飯菜放下,唐越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就等著她放下飯菜轉身接孩子。
「你啊,就是沒耐性。」蘭姨雖然嘴上在說他,但是手還是及時地伸出去接過了他手里的孩子,抱在懷里不停的哄。
老二也特給她面子,沒一會兒就不哭不鬧了,蘭姨給他喝女乃,他就乖乖地含住女乃嘴,哼哧哼哧地喝著,一點也不像在唐越懷里的那個混小子。
唐越氣得半死,雙手叉腰在屋里轉圈,一邊轉一邊憤憤道︰「氣死了氣死了!少爺,你兒子和你一樣氣死我了!我在這照顧了他這麼多天,他都不和我親,白眼狼!」
席司曜懶懶地挑眉,那語氣寵溺得不得了,「不準說我兒子不好,不然扣你工資!」
唐越︰「……」
暴君!昏君!庸君!
蘭姨哈哈笑,晃著寶寶打趣唐越,「唐越啊,你快點找個女朋友吧,這樣的話你可以叫她來幫你帶孩子,然後你自己去瀟灑。」
「得了吧!」唐越撇嘴,「有了女朋友,我叫她來照顧孩子,我肯定也得呆在這里,還想出去瀟灑,小心被揍。」
「哎呀!」蘭姨故作震驚,「你這麼懂女孩子的心思啊,唐越,快點老實交代,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哪家的小姐?蘭姨認識不?」
唐越看蘭姨越說越起勁,連忙舉手投降,「蘭姨,你饒了我吧!我天天給少爺照顧孩子,哪有時間找女朋友啊!」
說罷,他還特委屈地看了席司曜一眼。
少爺的事滿城皆知,他把兩個孩子當寶,別人不敢說什麼,他也無所謂,可是自己——自己啊!!!
上次唐越抱著孩子,臨時有事,而席司曜帶著另外一個孩子去做治療了,他叫病房門口的保鏢照看,保鏢們嚇得半死,紛紛擺手表示自己不會抱孩子。
不得已,他只好去找個護士來先幫著他看孩子一會兒。
好巧不巧,那個護士是剛來實習的,根本不知道這間病房里的住了誰,也不認識唐越,所以唐越叫她幫忙看孩子的時候她就問了幾句,听到唐越說孩子的媽媽不見了,那個護士頓時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唐越兩眼,然後說︰這年頭上一代不負責,苦了下一代啊!
唐越當時滿腦袋都是黑線,可是他趕著出去辦事,來不及解釋,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也得往肚子里咽下去!
現在想想那個護士的眼神,唐越都覺得背脊發涼,一世英名就這麼毀了啊!毀了啊啊啊啊!
可是那個小護士,唔……穿著護士服,卻仍然掩不住自己的嫵媚火爆,嘖嘖,制服誘惑!
蘭姨和席司曜對視一眼,紛紛對唐越剛剛臉上的精彩表情表示好奇,于是蘭姨就問︰「唐越啊,剛剛在想什麼啊?」
唐越輕咳了兩聲,眼神微閃,「沒想什麼啊,我在想蘭姨你來了,我是不是可以去瀟灑一會兒了?」
「不行。」某人當即斷了他的念頭,抬眸微微笑著看他,「唐越,我有事問你。」
唐越腿軟,少爺這種笑容對著少夫人一點也不奇怪,可是對著自己,那就說明——自己要遭殃了!
果然!
席司曜淡淡地問︰「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有看上的人麼?沒有的話……」
「少爺啊!」唐越哭臉,「蘭姨的年紀給我做媒我一點也不奇怪,你不至于吧?啊?不至于吧?」
「怎麼不至于?」席司曜面不改色,「我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你又跟了我這麼多年,為你操心婚事是應該的。」
「…………」
蘭姨在席司曜說話的時候就是一直在憋著笑的,此刻看到唐越一副但願長睡不復醒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笑了出來。
唐越捂臉扭頭對著牆壁,蒼天啊,救我!不活了!
最後在席司曜和蘭姨的狂轟濫炸下,唐越落荒而逃,可是該死的,在拐角居然撞上了那個護士!
「靠!誰啊!」小護士一頭撞在唐越結實如鐵的胸膛,捂著自己的額頭往後退了兩步,咆哮。
唐越也是齜牙咧嘴,可是又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揉胸,只好忍著,「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走得急了點,撞傷你了嗎?」
小護士一听這個聲音很熟悉,頓時拿下自己捂著額頭的手抬頭去看,這一看還了得,只見她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這次又有急事了?有沒有人幫你看孩子啊?要不要我幫你?」
唐越氣得咬牙,「不用!」
「切!」小護士嗤了一聲,「要不是看在你家寶寶可愛的份上,你以為我高興去幫你看孩子,像你這種不負責的男人,人見人厭!」
「你你你……」唐越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向來做得比說的多,踫上這麼一個伶牙俐齒的,怎麼斗得過人家?頓時處于下風!說里房一。
小護士笑眯眯的,拍了拍他剛剛被自己撞痛的胸膛,「現在馬上回去給我照顧你家孩子,再亂跑小心我揍你!」
哇靠!
自己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女人用這種語氣警告,唐越覺得自己要是不出這口氣就不叫唐越!
可是他伸手了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小護士不但身材火爆,而且功夫更火爆,他一不小心,差點被撂倒!
「我就知道,像你這種人渣只會欺負女人!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在唐越震驚不已的目光下,他被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狠狠地kao了一頓!在一個無人的牆角!
——
事後唐越回到病房,蘭姨和席司曜都在逗孩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唐越啊,少爺待會兒要去公司,你和我照顧一下孩子吧。」
「哦。」唐越悶悶的。
席司曜听著他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于是抬頭看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唐越跟了他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他受傷,可是臉上傷成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你和誰動手了?」席司曜抱著孩子,猛然站了起來,旁邊的蘭姨嚇了一跳。
唐越欲哭無淚,他怎麼好意思告訴少爺和蘭姨,自己被一個小護士暴揍了一頓呢?
他不說話,席司曜愈發覺得驚奇,「唐越,你到底和誰動手了?三叔的人?還是霍行知的人?」
「都不是。」唐越捂著臉,很無奈地看著他,「少爺,你別問了,我沒和誰動手,臉上的傷是我自己撞的。」
「撞的?」席司曜擰眉。
蘭姨也搖頭表示不相信,誰會把自己的臉撞成這樣?
唐越這下真的是要抓狂了,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嗷嗷叫,「蘭姨,少爺,你們就別問了,再問我就去……shi!」
席司曜︰「……」
蘭姨︰「……(☉_☉)?」
就在這時,病房外面傳來喧鬧聲,保鏢敲了敲門進來,請示席司曜︰「少爺,有護士說來送藥,放進來嗎?」
席司曜想了下,點頭,隨即有個身材嬌小的護士走了進來。
唐越正郁悶著,懶懶地側頭瞥了一眼,那護士也正好看向他,四目相對,火星撞地球!
「是你!」
「是你!」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在病房里響起,席司曜和蘭姨對視一眼,紛紛蹙眉,卻在下一秒,恍然大悟——
唐越,你小子的傷不會是被這個護士打的吧!你丫居然在醫院偷情!
——
夏日的夜,護城河邊涼風習習,乘涼的人很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情侶一對對。
夜清歌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男人上前搭訕,其中有一個粘皮糖似的,不管夜清歌對他的態度多冷淡,始終杵在夜清歌的跟前,一直問︰「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嗎?或者告訴我你的住址也行。」
夜清歌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清冷的氣質讓她像是一株有毒的罌粟,人們明知不能靠近,卻還是忍不住靠近!
「小姐,如果住址不方便告訴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上班的地方,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一見傾心了,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小姐,今晚讓我送你回家吧!」
「小姐,我叫……」
耳邊持續嘰嘰喳喳,饒是夜清歌也有些惱了,微涼的眸光一掃,剛想開口,已經有人先于她一步,道︰「她是有夫之婦!」
那聲音是自她的身後傳來的,十分熟悉,夜清歌不可思議地回頭……
真好笑。
那麼溫潤的聲音怎麼會是席司曜呢?他現在根本不想見到自己吧,否則一個多月過去了,為什麼自己收到了寶寶們健康的消息,卻沒有他的一絲消息?
來人,是容遲。
「看來你看到是我很失望。」容遲聳聳肩,淡淡笑著。
「不是失望,是有些意外。」
據她所知,容遲這些天很忙,而且和卡卡的關系又變得很微妙,怎麼會有時間來找自己?
容遲笑得更張揚了,那種肆無忌憚的笑容夜清歌還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見到,微微有些詫異,就听到他說︰「公司的事情忙完了,今晚莫名有些心煩,就出來走走,沒想到會遇到你。」
「出來走走?」夜清歌皺眉,滿臉都是不相信,「你家離這里很遠,你出來走走,不至于走到這里吧?」
「我在這附近有房子,要不要去坐坐?」容遲解釋道。
夜清歌了然一笑,「不用了,相請不如偶遇,我還沒吃飯,一起去吃飯?」
「好。」
在餐廳坐下,點完餐,容遲才開口問︰「請我吃飯,是有事情要問我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想問我和卡卡之間的事情。」
夜清歌微微地笑,「對,我想問你和卡卡的事。」13639318
「問吧。」
「我听卡卡說,金思城和你是表兄弟,那你應該知道,卡卡即將成為你的表搜,她現在是金思城的未婚夫。」夜清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輕輕淡淡地說著。
容遲一笑,雙手抱胸往後靠去,「清歌,你想說什麼?」
夜清歌抿了抿唇,「容遲,你知道的,我和卡卡情如姐妹,雖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不便多說,但是她的事,我還是要說。」
「好,你說。」
「卡卡從大學就開始喜歡你,喜歡了你整整五年,但是你不適合她。」
她那麼篤定地說出‘你不適合她’這句話,容遲只覺得胸口被人悶揍了一拳,鈍鈍地疼。
夜清歌的眼神愈發地堅定,繼續道︰「我自己的婚姻很失敗,也許我這麼去說別人很沒有說服力,但是容遲,當我拜托你,不要給卡卡希望,讓她和金思城結婚。」
「你就那麼肯定金思城能給卡卡幸福?」容遲忽然似笑非笑起來,語氣清冷地反問,「你們就不奇怪,為什麼我哥非卡卡不娶?」
「我奇怪。」夜清歌對于他的視線不躲不閃,「但是我看得出來,金思城對卡卡的心意是真的,不論他背後有什麼陰謀,最後他都會讓卡卡幸福的。」
「那如果幸福的過程中卡卡受傷了呢?」
「感情里……真正不受傷就幸福的,能有幾人呢?」夜清歌苦笑了一下,眼底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容遲,卡卡這一路走來,有多辛苦,除了她自己,只有我知道,請你不要給了她希望,最後又讓她絕望。」
「也許我能給卡卡幸福呢?」
「你能嗎?」夜清歌的眼神十分銳利,盯著他的眼楮,問︰「你忘了,你家里已經給你安排了婚事,你難道想悔婚?」
容遲卻是不以為意,「如果她悔婚,那我又為什麼不能悔婚?」
「你瘋了!」夜清歌差點拍案而起,左手邊的水杯被震動的灑出了一大片的水,「她即將成為你的表嫂,你難道想和她**嗎?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為卡卡想嗎?」
容遲只是盯著她,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
夜清歌氣憤不已,「容遲,不要傷害卡卡,你是她最苦澀卻也最美好的回憶,不要破壞這樣的美好,她會崩潰的。」
容遲久久都不說話,然後忽然笑了一聲,「清歌,你太小看我哥了。」
「什麼意思?」
「就算我想怎麼樣,卡卡想怎麼樣,我哥也不會讓我們有機會的。」他笑著說,心底忽然一空,他只能握緊了自己的雙手,「早在法國的時候,我哥就已經挑明我們的關系了,我沒機會了。」
夜清歌怔了怔,然後才安心地舒了口氣。
容遲低頭去拿酒杯,借此掩飾自己眼底閃過的失落情緒。
那一頓飯,他自然是吃得食不知味。
夜清歌胃口也不怎麼好,這一個月來她都是這樣,清清淡淡,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是臨走的時候,她走在前面,容遲跟在她後面,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停下腳步,容遲差點撞上去。
「怎麼了?」他問,卻發現她已經整個人都僵住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到席司曜抱著孩子從車上下來,緊隨其後的下來的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子,身材很好,五官也很精致,在外表上,絕不輸于夜清歌。
只是,兩人不是同一種美,無從比較。
他們朝著餐廳走來,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家四口。
推門而入的瞬間,席司曜看到定在那里的人,他的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詫異,就好像有人在往湖里扔了一塊小石子,漾起了一圈漣漪,卻很快又恢復平靜。
「怎麼不走了?」後面進來的女子困惑出聲,看了看席司曜,又看了看夜清歌,心思細膩的她立即就知道這兩人之間不簡單。
大方地一笑,問︰「阿曜,你認識她?」
席司曜面無表情,看著夜清歌,倏然的眸子一緊,薄唇微啟︰「認識。」
「是朋友嗎?」
「不是,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開始玩味地笑,那種笑容里到底隱藏了什麼,夜清歌看不懂。
「多重要啊?」她身邊的女子嬌笑著問他,那副畫面深深地刺痛了夜清歌的眼球。
席司曜,我們不過才分開了一個月,你就算再恨我,需要這麼迫不及待地找別的女人嗎?
她的心口在發痛,容遲見狀扶住她,輕聲在她耳邊說︰「先別亂想,也許他們的關系很單純。」
單純?
如果只是一般的關系,席司曜怎麼可能把孩子交給她抱?
她往旁邊站了站,低著頭不看他們。
席司曜抱著孩子的手臂微微收緊,但是除了寶寶,沒人可以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而後,他朝著餐廳里面走去。
那女子跟在他身後,一邊往里走一邊細細打量著夜清歌,末了又問席司曜︰「阿曜,她好漂亮,你喜歡她吧?」
喜歡嗎?
「不。」席司曜利落地給了否定的答案。
夜清歌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繼續在這里站下去,可是她的腳就像灌了鉛一樣,她想走,卻一步也動不了。
女子懷里的寶寶不知怎麼的鬧了起來,她連忙哄,可是平時很乖的老大,此刻卻是哭鬧個不停,怎麼都哄不住。ved0。
夜清歌听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在寶寶們住院期間,她很多次跑去醫院看寶寶們,也會抱抱他們,雖然席司曜派了人把守,可是她卻進出如入無人之境,她知道,肯定是席司曜特意吩咐過的。
但是他自己,卻從來不會和自己踫面,她也知道,他是在刻意避開自己。
她忍不住上前,輕聲說︰「把孩子給我吧,我來哄。」
那女子看了看席司曜,見他沒什麼反應,狡黠一笑,就自作主張把孩子遞給了夜清歌。
雖然時隔一個月,但是寶寶對夜清歌的氣息似乎還是很熟悉,一聞到就往她胸口拱,哭也不哭了。
女子開心地笑了起來,「阿曜,寶寶好像很喜歡這位小姐哦!」
席司曜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除了看著她,沒有其他什麼反應。
夜清歌也是一直低著頭哄孩子,明明是最親密的人,此刻卻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身邊的女子似乎十分好奇的兩人的關系,追問道︰「阿曜,你說不喜歡她,可是你不喜歡她干嗎一直盯著她看?難不成比喜歡還要多?你愛她?」
席司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的某種情緒似乎也即將要傾瀉而出。
夜清歌輕拍孩子的手微微一頓,心跳瞬間加快,愛嗎?席司曜,你還愛我嗎?在你誤會我開槍殺了你爺爺之後,你還愛我嗎?
席司曜沒有立即回答,一只手抱著孩子,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地敲著,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夜清歌的心上。
女子眼眸含笑地看著兩人,她當然知道席司曜愛這個女人,只是蘭姨說他太別扭了,所以她才故意在這個場合刺激他一下。
然,席司曜的回答,卻是讓他們都吃了一驚︰「不,我不愛她。」
不愛……
夜清歌听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差點抱不住孩子,她想看看席司曜此刻臉上的表情,可是睫毛顫了顫,她卻還是不敢抬頭去看。
她怕看到他在笑的表情,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是多麼可悲。
可是她不知道,世界上最讓人覺得自己可悲的四個字,不是我不愛她,而是——
我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