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真的是跑著撲到他懷里的,力道有些大,撞的席司曜身子都晃了一下。舒
「席司曜,你混蛋!」她是第一次這樣罵他,連名帶姓,罵著也愛著。
抱著她的人無聲地在笑,模著她的頭,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她的呼吸有些亂,濕濕熱熱地噴灑在他的胸膛之上。
「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他們生病了難道我也不管嗎?你希望我是這樣的人嗎?你要是希望我眼里只有你,那當初為什麼要我給你生孩子,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噓——」席司曜忽然豎起一根手指頭放到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可是夜清歌此時正在氣頭上,哪里會听他的,想也沒想就張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的,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的滋味。
她怔怔地松了嘴,抬眼看被自己咬得手指出血的人,卻發現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樣看著她,甚至是笑著。
心底有什麼東西在大片大片地坍塌,她抱著席司曜大哭不止,不僅僅是因為委屈,還因為這些天來的緊張擔憂全部都放下來了。
現在孩子終于好了,他也好好的,其實她也是好好的,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己病了,病得很嚴重,好像再不治療就會死掉,最可怕的就是——她不知道能救治自己的藥在哪里。
席司曜這幾天雖然還是和她說話,和她吃飯,可是他們之間好像有一塊無形的屏障,怎麼用力都走不過去。
——明明面對面,卻比隔著天涯海角還要遙遠。
只是這樣想著,卻沒想到整個人居然真的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席司曜大驚,一把抱住她,「清歌,清歌!」
夜清歌听到他在叫自己,也很想回答他,想和他說說這幾天憋在自己心里的話,可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說是回答他,就連睜開眼楮的力氣,也沒有。
她就那樣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
夜的黑色序幕緩緩拉開,安靜的病房里,席司曜沒有開燈,只是借著外面的月光,仔細地端詳著床上躺著的人。
醫生說她是勞累過度,所以暈倒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需要靜心休養。
並且,醫生還婉轉地暗示他,要對夜清歌好一些。
席司曜當時在醫生的辦公室,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在最後醫生說完之後,輕輕地點了下頭,然後就出了辦公室。
其實現在所有人的心底都在默默地責怪他吧?覺得他在兩個孩子生病的時候沒有出多少力,還氣得夜清歌現在也病倒了。
可是那麼多人無聲的責怪,又怎麼比得上他自己內心的懊悔呢?
現在看著病床上的人,她的臉瘦了那麼一大圈,好像從她到了他身邊開始,就沒胖過,有段時間蘭姨好不容易將她養胖了一些,卻又因為發生了一些事,瘦了回去。
而現在,他都不知道,她身上到底還有沒有肉。
剛剛她暈倒之後,他抱著她去找醫生,一路狂奔,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手上抱了一個人。
其實在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懊悔不已。
他也在想,自己不在她身邊的那七個月,兩個小寶貝有沒有生過病?生病的時候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照顧?是不是連個別人都找不到幫忙?
那個時候雖然懊悔,但是擔心佔了絕大部分。
而此時,已經沒那麼擔心了,周圍的環境又是這麼靜謐,使得他可以更加清楚地听到自己內心的在說話——
席司曜,你混蛋!
是啊,自己真的是一個混蛋,無藥可救的混蛋。
是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是在被忽視的時候覺得很郁悶,是在幫不上忙的時候很無奈。
可是席司曜,你是男人啊,你理應比你的女人,比的孩子承受更多,要為他們撐起一片天,怎麼還可以讓她累到暈倒呢?
她分明是因為心力交瘁才暈倒的,換句話說,是因為你沒有為她分擔心理壓力,還讓她委屈難受了,所以才暈倒的。
說你該死,真的一點都不為過。
夜清歌這個時候忽然不安起來,像是做了什麼噩夢,雙手在空中胡亂一抓,然後猛地坐了起來,大叫︰「司曜——」
此時正是花城的八月,雖然病房里開了空調,可是在這一剎那,席司曜的背上卻突然往外冒冷汗。
「我在。」他握住她在空中亂舞的手,抱住坐起來之後就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人,低聲輕柔地在她耳邊重復︰「別怕,我在,清歌,別怕,我在這里。」
夜清歌像是沒有徹底清醒,抓著他的手嗚嗚地哭了兩聲,然後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眼楮,靠在他胸口抽泣不止。
席司曜心里疼得像是被針狠狠扎過,哄她吻她,並將她抱得緊緊的,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過了好一會兒,夜清歌才再次沉沉睡去,一雙小手卻是抓著他的衣服,怎麼都不願意放開。
更甚至,席司曜只要一動,她就會抖一下,像是即將要醒來,嚇得席司曜再也不敢動,只能那麼抱著她。
黑暗之中,彼此的溫度互相傳遞著,慢慢地,夜清歌不再像之前那麼敏感,只是還是不願意放開他的衣服。
席司曜因為之前是曲著腿坐在床上的,此刻整條腿都發麻了,他稍稍地動了動,就發現懷里的人更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衣服。
他沒辦法,只好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站在房間里,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晃。
夜清歌雖然瘦,但是畢竟個子在那里,九十多斤的公主抱,席司曜一抱就抱了將近一個小時。
等到她終于徹底入睡,他放下她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有些發酸。
床上的人睡顏恬靜柔美,皎潔的月光映襯著她的臉龐,那種美夢幻得讓人不敢置信。
席司曜去上了趟廁所,又接了兩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床上的人抱著枕頭滾到了床沿,也不知道是不是考驗他的身手,這個時候夜清歌又翻了個身,抱著枕頭直接從床上跌了下來——
跌入的,自然是席司曜的懷抱。
看著懷里的人,席司曜真是哭笑不得。
而她卻是砸吧砸吧嘴,又皺了皺自己的鼻子,然後確定他的氣息是她熟悉的,這才安心地,往他懷里更深處鑽去,繼續呼呼大睡。
——
第二天夜清歌是被兩個小家伙依依呀呀的聲音吵醒的,中間還夾雜著席司曜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但是因為她已經醒了,還是听得很清楚。
他和兩個尚未听得懂大人說話的小不點說︰「噓,不要吵,你們媽媽這幾天照顧你們很累,還在睡覺,不許吵。」13842780
席夜白本來就不喜歡吵,剛剛‘依依呀呀’幾句,完全是因為一整晚沒有看到爸爸媽媽,一時興奮,也是給他爸爸面子。
而席君遇就不同了,他才不管呢,他要吵就吵,管你是誰在睡覺。
席司曜故意板著臉嚇唬他,小家伙不爽了,哼唧哼唧兩聲,然後一腳踹在了他爸爸的手臂上。
接著,他有扭過自己的小身子,對著床上還在睡覺的夜清歌,‘麻麻’‘麻麻’地叫。w58e。
夜清歌早就繃不住了,此刻听到小家伙這麼叫自己,就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三個。
小君遇看到媽媽轉過來,立即更大聲地哇哇哇,像是在告狀!
躺在他身邊的哥哥,很鄙視地睜開眼楮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個身,直接用自己的小屁屁對著弟弟和爸爸媽媽。胸是撲帶。
席司曜對這個兒子這樣的舉動已經見慣不怪了,夜清歌之前和他說,蘭姨說席夜白像他小時候,他不禁都要懷疑,自己小時候,真的是這樣的嗎?
夜清歌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席司曜,本來想叫他把孩子抱過去的,可是忽然想起自己暈倒前兩人的相處狀態,一時之間竟然不好意思開口。
好在席司曜主動把那個會鬧的抱了過去,小家伙一到媽媽的懷里就撒歡,而後小腦袋在媽媽的胸口蹭了又蹭,如同還在喝女乃時餓了的樣子,在媽媽胸口找女乃。
夜清歌笑了笑,將他舉高了一些,問他︰「寶貝想干什麼?你已經找到了啊,不能再喝女乃了。」
席君遇秉持著一向听不懂大人說話的原則,一下撲過去,兩只小手拉著媽媽的衣服,居然給他扯開了一個扣子!
昨晚上是席司曜給她換得病服,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一些,直接將她里面的胸衣給月兌掉了。
此刻被席君遇扯開的又剛好是病服的第二顆扣子,那一片高聳雪白半遮半掩,某人的視線掃過,眼底頓時有什麼東西慢慢騰起。
小家伙顯然是把扯開媽媽一個扣子當成了什麼偉大的舉動,興奮得不得了,更加賣力地扯著,還真又給他扯開了一個。
而後,席君遇小朋友色迷迷地撲上去,在媽媽胸前親了好幾口,那副畫面明明很有愛啊!可是落在某人眼里,就變成了香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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