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仙音閣出來,步妘看向趙玉荀︰「我要回天心山一趟。舒駑襻」
「我與你同去。」趙玉荀道。
「不必了,你與我同去,要耽誤許多時候。」步妘看著他,這些日子,趙玉荀消瘦了不少,清俊的面容如瘦去的彎月。
「好!」趙玉荀竟爽快答應。
步妘有些意外,她才要走,卻又轉頭對趙玉荀說︰「有些話,便待我回來再說。」
「好。」趙玉荀依然簡單的回答。
步妘看著他,笑笑︰「那……我就走了。」
步妘說著,旋身間,月光如練,清白梨花飛入白雪,步妘消失在眼前,趙玉荀沒有耽擱,出宮,便即回到王府,取了絕風劍,騎上駿馬,朝著天心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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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山,雲霧之巔,白煙簇雪。
花母坐在雲峰之上,白衣如展,袖如雲,如墨長發與風為舞。
花使站在她身邊,輕聲說︰「想必妘,快要回來了。」
花母道︰「我看到山中,桃花凋謝,俱變作灰燼,枯枝逢春卻落葉,看來于青煙是回不來了。」
花使道︰「花母,我有一事不明。」
「你想問,我為何會故意透露給于青煙,我叫步妘去尋花燭心?」花母已猜到了她的心思。
花使點頭︰「是!」
「于青煙性子傲慢,又對蘇幕天情有獨鐘,前段日子,那雪魔以花靈封住步妘仙靈,那是雪魔功力大減之時,以于青煙功力足可應對,我本想搏一下……我看妘,眷戀凡塵,是越發深了……」花母看一眼花使,「我假冒蘇幕天,故意令于青煙前去,也是給妘提個醒兒。」
「可這樣,青煙卻枉送了千年修行,尚不知是否可再結仙緣。」花使凝眉,惋惜道。
「于青煙,心性善妒,城府極深,你以為她可有資格為仙?」花母道,「若不讓她吃些教訓,再度修行,只怕早晚是我天心山的禍患。」
「是。」花使點頭。
身後一陣清風,花母挑唇一笑︰「妘,來了?」
步妘走上前兩步,跪倒在地︰「參見師傅。」
花母點頭︰「事情辦的怎麼樣?」
「回師傅,不好。」步妘如實說,低垂著頭,「不瞞師傅,妘有些事不明,想要請教師傅。」
「說。」花母看她一眼,依然靜靜坐在山崖邊。
「師傅究竟為何要我前去取回花燭心?」步妘看著花母,莫名的撫著心口。
花母道︰「你在懷疑什麼?」
「師傅,為何我與雪魔的心口上會有相同的梨花枝?」步妘一向有話直說,花母並不意外,微笑看她,「因為雪魔便是一支梨花妖,修煉成魔,功力強大,之所以派你前去,也是因為,你亦是梨花仙子,雖然你修行絕不及雪魔,卻只有那你能降服她。」
步妘依然一知半解︰「可,天下梨花並非都有這梨花枝圖啊。」
「妘,雪魔的所作所為你不是沒有看見,你認為雪魔該死否?」花母幽幽道。
步妘凝眉︰「該。」
「只要花燭心不取回,你可知這天下還有多少女子要無辜枉死?」花母目光悲憫,「妘,有些天機不可泄露,雖你亦乃我天心山花仙,可有不到時機還是不要知道許多為好。」
「可是師傅……我無法相信,我與雪魔之間會沒有任何牽連。」步妘並不相信所謂花妖與花仙之說。
雪魔或許成魔之前確為花妖,可並非所有梨花妖胸口都有一支梨花,她也是很明白的。
花母肅然道︰「我說了,有些事,你還不可知道。」
「若不能對妘說明,只恐怕妘無法完成任務!」步妘雖低垂著頭,卻說得倔強。
「妘,你要違抗師命?」花母縴指輕輕捋發,指尖晶光閃爍。
步妘沉默不語,卻是默認。
花母冷冷看一眼花使︰「違抗師命該當何罪?」
花使看一眼步妘︰「師傅,妘只是一時想不開。」
花母瞥步妘一眼︰「是嗎?」
她給她機會,步妘不語。
花母眉目一沉︰「哼,步妘,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與那蕭山王趙玉荀互生情愫,已是違反天規,我念你一心為花燭心,不予計較,只要奪回花燭心,我可當全然不知,只要與趙玉荀分開,懸崖勒馬,你還是梨花仙,可如今,你越來越為凡塵所累,竟然不知听信了誰的謠言,竟要跑回山里質問師傅,今日若不罰你,日後豈不是要翻出了這天心山?」
花母說著,長袖一揮,一根白絲帶將步妘牢牢纏住,步妘道︰「師傅,妘只求知道,我與雪魔到底是什麼關系,如此而已!」
「放肆!」花母指尖靈光一閃,步妘立即飛出數米,被固定在山石之上,那石名為思過,犯錯的花仙都會被捆綁于此,思過石上冰寒刺骨,花仙大多畏寒,思過石上無法施展仙法,若一直不能悔過,將會枯萎而死!
花使連忙跪地求道︰「師傅……就饒了妘吧!」
花母頭也不回︰「好好想想吧!」
花母如一陣輕煙消失不見,花使回頭看步妘一眼︰「妘,你這是何必?」
步妘看著花使︰「我只是想知道我應該知道的事,花使,難道你不覺得我與那雪魔定然有關系,師傅才會放著本領高強的師姐們,而派我前去嗎?我只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