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菜都上來的時候三個人都餓壞了,許銘鎧沒有再拒絕,那本來就吃慣大廚手藝的他在對著那盤炒面時沒有再任何猶豫地大口大口吃起來。|
莫曉曉好久沒吃得那麼暢快了,在許家吃慣了山珍海味,這外面的小店吃起來讓她覺得爽口。
「看看,這一家人,看起來多好,這兩口子多配啊。」「是啊,這孩子也好可愛,以後我們也要這樣,好不好?」「那是當然,你也要像那個女人那麼幸福。」
旁邊一桌子的情侶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贊嘆聲,許銘鎧尷尬地停下再往嘴里塞炒面的動作,嘴巴鼓鼓地,目光和莫曉曉對視了一眼,發現她倒是很鎮定地吃著炒面,今天從他們踏進這里就沒有停休地被別人誤會是夫妻,現在倒是連錫陽也被認為是他和她的小孩了。
「你沒听見他們在說什麼嗎?」他還是喊了一聲莫曉曉,她剛喝了一口湯,好奇地看著他,錫陽也是咀嚼著米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沒听到他們誤會我們嗎?」「有啊!」「那你還不跟他們說我們不是不是……」許銘鎧那夫妻不是好久也沒有蹦出來,那嘴里的炒面倒是快要噴出來了,莫曉曉的眼楮還在好奇地看著他。
「別人的嘴我怎麼能管的著?真是的,你以為我喜歡被他們誤會嗎?哪里有你這種人,真的是無理取鬧,跟小孩子一樣,你不要再吵我了,我要吃飯。」
莫曉曉在他說不出來後狠狠地把他呵斥了一頓,吃飯的時候被打斷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她真的不想理會他。|結果許銘鎧瞪著大眼楮,對莫曉曉的呵斥沒有反應過來,一點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他這麼大聲地說話,什麼時候她爬到他的頭上去了,真的是很囂張。
「莫曉曉。」他剛困難地吞下一口炒面,生氣地又朝她怒吼了一聲,誰知,莫曉曉和錫陽只專注于自己面前的食物,把許銘鎧當成了空氣。
「要喝湯嗎?」就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他們身上,許銘鎧顯得尷尬無比的時候,莫曉曉突然問了句,許銘鎧那凶神惡煞的眼神立馬消失了。
「好啊,給我一碗。」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像剛才吼的話,那些旁人是不是會覺得他在虐待自己的老婆,所以他急忙地把碗端起來遞給莫曉曉,讓她幫他舀了湯,然後乖乖吃飯。莫曉曉硬憋在心里不敢笑出聲。
如狂風一樣解決完面前的食物後,他們三個人在休息亭坐著,錫陽靠在莫曉曉的身上慢慢有了睡意,莫曉曉覺得很輕松,這樣讓人愜意的午後比被關在許家那大籠舒坦多了。
許銘鎧也覺得身心輕松,他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容易地被人所感染,他閉著眼楮,這秋天的中旬,太陽照得讓人很容易想要睡覺。
「我像錫陽這麼大的時候,每一次唱歌得了獎狀,我父母都會帶我到外面游玩,游樂園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每次來這里,我爸爸最喜歡的就是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們喜歡听我唱歌,每一次我唱歌他們的臉上都會笑得像花一樣。」
莫曉曉忍不住地回想起那已經遙遠的小時候,提起來還是會像在眼前剛發生一樣。
許銘鎧細細地听著,他的小時候沒有像她這麼幸運。
「我最喜歡的是和他們一起坐摩天輪,當摩天輪漸漸升高的時候,我會唱著他們喜歡的歌曲,在那小小的箱子里面,總能覺得我們一家人的心離得很近。」
許銘鎧睜開眼楮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不禁淪陷了,他忘了自己什麼時候有像他這樣笑過了,蕭蘭在的時候,還是錫陽出生的時候?
「他們什麼時候去世的?」莫曉曉倒是沒有想到許銘鎧會問起,只不過她像以前任何時候一樣,只要有人問起,她就會顯得低落。
「兩年前,在要去參加我唱歌比賽的路上,出了車禍。」許銘鎧可以看到她放在裙擺上的手抓緊了。
「當我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節目結束後領了一等獎的時候,我把獎杯高高舉起,希望他們會在觀眾席上看到的時候,主持人突然喊了我的名字,讓我後台,告訴我父母出車禍了,我那個時候把獎杯都扔掉了,直接沖出比賽的地方,感覺世界在的眼前轉著。」
她的後背一片涼意,原來時隔了兩年,她講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會因為太過痛了而無法再說下去。
許銘鎧看著她那佯裝輕松的表情,卻像是看到她在車禍現場時是怎麼樣的表情和無助。
「真好,你的父母對你真的很疼愛,像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話題扯到自己的身上,他告訴自己不想看到她那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罷了。
「我母親在四十五歲了才生我,為了富盛,她付和我父親付出了整個青春,所以,在我出生後,他們把富盛的責任都放在了我身上,我並不像你,從小就有他們陪著跟著,在我的眼楮剛看清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就讓保姆抱著我到富盛,在他們工作的地方,看著他們每天工作的樣子,皺眉的,喜悅的,憤怒的,只要我在辦公室里面哭就會被推出來,直到不哭了才再進去。」
莫曉曉在听到許銘鎧說到自己的事時,心里帶著驚訝,她沒有想過他的童年過早地被父母帶到這個社會。
「很多時候,我是跟著他們熬夜加班,有時候兩三天都沒有回家,對他們來說,富盛是他們的全部,在我五歲的時候,富盛就成為了全國排名第一的酒店,而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天天居住在家里,不再踏進富盛,但家里所有的佣人都由我管理,我沒有上過幼兒園沒有到學校過,每天私人教室都會來給我上課,我也不知道外面的孩子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但在我八歲的時候,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經我之手了,我的父母也開始頻繁地回家,並開始考核我的每個成績。」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在莫曉曉的心里對許銘鎧起了不舍,她的童年和他的童年完全是相反的。「你還那麼小,像一張白紙一樣,就要接受大人們的世界。」
「真好,像一張白紙的比喻真好,他們想要的就是把這張白紙上面用富盛的名字佔滿,因為他們年紀太大了,他們害怕有一天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我會來不及接手富盛,怕他們畢生的心血會毀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