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習慣道歉,更不習慣掩飾,他看到她明明很痛,可表情對著錫陽還是那樣開心的笑時心里像某條蟲子在咬著,讓他覺得難受。
當摩天輪將他們轉動到最頂端的時候,許銘鎧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他一手將錫陽的腦袋轉到外面,一手抓著莫曉曉的手臂,他又一次地吻住了她的唇瓣,莫曉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發覺他們兩個人的心第一次靠得很近很近,她仿佛能夠听到從他的胸腔里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才發覺,原來,在他們兩個人靠近的時候他的心跳和她是一樣的。
許銘鎧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沖動,當她放開他的時候,表情有些錯愕,而手里的濕度又讓他回過神。就算是連莫曉曉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手臂流血了,那血把袖子沾濕了,流下來滴在地上,紅艷艷的,又剛好是許銘鎧抓住的地方。
而莫曉曉的嘴唇也已經是慘白。許銘鎧更沒有想到自己剛才的力度會這麼大。
在他們接近地面的時候,在工作人員把門打開的時候,許銘鎧帶著莫曉曉沖了出來,他的手怕她的血還在繼續流,一直抓著她的傷口,又把她的手臂抬高。
「我沒事的。」看著他擔心的樣子,莫曉曉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白痴,流了那麼多血還叫沒事嗎?錫陽,快點跟上來。」
許銘鎧在責備莫曉曉的同時還不忘察看錫陽有沒有在他們身邊,莫曉曉看著他的樣子,還真的有父親的風範了。
在跑到游樂園門口的時候許銘鎧一陣咒罵,他對這里不太熟悉,更不知道這附近那里有醫療站,莫曉曉可沒他那番著急,看到他為她擔心的樣子,心里倒是像被棉花糖裝得滿滿的,連傷口也沒有覺得那麼痛。
「我們進去里面吧,在工作人員休息的地方會有簡單的藥品。」
「你干嗎不早說?真是白痴一個。」他又拉著她往里面跑,莫曉曉挨罵的時候嘟起了嘴,她一時忘記了嘛。到了工作人員的休息時,他們沒有想到會遇到那個售票的阿姨,她一個人在里面,看到他們來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手臂流了這麼多血?」「不要嗦,快點先給她包扎。」許銘鎧沒有打算回答那個售票員的準備,只催促著讓她快點給莫曉曉做包扎,售票員白了他一眼,趕緊拿出醫藥箱,把她的袖子卷起來。
可能是因為那個椅子沒有設計好,莫曉曉撞上去的時候那個椅子的邊緣凹進去了,她就剛好被鐵片割到了,傷口不算深,也沒有傷到筋骨,就是血流多了,看起來比較可怕。
莫曉曉剛才沒那麼痛,現在倒是痛得嘶啞咧嘴了。
「你輕一點,沒看到她痛成這樣了?」許銘鎧看到她隱忍的表情朝著那售票員阿姨大吼,莫曉曉看到那售票員的阿姨已經要發飆的時候看到許銘鎧的臉就馬上換成笑臉了。
「痛是沒有辦法的,誰你們這麼不小心了,下次要小心一點。」然後又埋頭幫莫曉曉包扎了。
太陽開始剩下余暉的時候,他們才一人牽著錫陽一邊走出游樂園,除了莫曉曉那袖子上的血漬,許銘鎧因為她的傷臉臭臭的以外,莫曉曉和錫陽可謂是異常地高興。
許銘鎧專心地開著車,他沒辦法自己犯下的錯,對他而言,莫曉曉在他心里已經變成了一個混亂的角色。
在回家的途上,莫曉曉和錫陽都睡著了,許銘鎧盡量讓自己開得慢一點,讓他們可以多休息一會兒,這樣的場景讓他想到蕭蘭,他們也有過旅行,即使是不多的幾次,但也給他留下不可忘卻的回憶,每一次回家,她總是會疲倦地睡著。
夕陽照在她臉上的時候就像鍍了一層金光,他想自己應該是神志不清了,不然為何他越來越把莫曉曉的臉和蕭蘭混合在一起了。
莫曉曉睡得好沉,一覺醒來竟然已經到家了,可車子還停在院子里,外面的天也全黑了,她身上蓋著一件毯子,他們今天出門的時候明明什麼都沒帶啊,這毯子不會是從家里拿出來的吧,可怎麼不把她叫醒呢?
許銘鎧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她看著許銘鎧的背,那樣的挺直沒有一絲的松懈,她想他的生活或許就是這樣,不斷地處在緊繃的狀態,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過最平常的生活,一旦不專心不注意,那麼像鄧國道那樣的人就會趁機而入,奪走他擁有的東西。
許銘鎧的背影不知怎的讓莫曉曉心里有一絲的酸楚,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許銘鎧的身體剛開始一僵但後面的話又放松了。
兩個人沉默地相擁,似乎就這樣無言中也能感受到對方整個心,錫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打斷他們兩個人的沉默,莫曉曉感到慶幸,至少在她伸手去擁抱他的時候他沒有把她推開。
為了補償今天流的血,莫曉曉對著晚餐表現得非常有胃口,錫陽倒是坐在她的對面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整晚,許銘鎧一副心虛地把一堆肉夾到她的碗上,錫陽的目光已經夾雜著嫉妒了,莫曉曉急忙把一塊雞腿夾到他的碗里。
蘇管家伺候著他們吃飯,看著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她心里禁不住帶起疑惑,相反的,陳如那被嫉妒燃燒的火焰已經越來越旺了,莫曉曉毫無意識到某種危險正在慢慢的靠近。
吃完晚飯後莫曉曉恨不得沖進浴室里痛快地洗個澡,她把許銘鎧他們扔在了樓上,趕緊跑到房間去。
月兌下那血淋淋的裙子時她還是感到艱難,畢竟受傷的手臂沒辦法抬得很高,只不過在她剛月兌下來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她快速地轉過頭。
「啊……」一陣尖叫把整個房間都要震破了,許銘鎧快步沖過去捂住她的嘴巴,就怕等一下誰听到了沖進來。
「噓,小聲一點,你想把外面的人都喊過來嗎?」莫曉曉被捂著嘴巴,只剩下兩只眼楮瞪得大大的,她此時滿腦子都是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樣子。
「我是擔心你手受傷了沒辦法洗澡,我才好心來幫你的,知道嗎?我手要放開了,放開了你不要叫,知道嗎?」莫曉曉沒辦法只能猛點頭,只希望他快點把她放開。
「真的不可以叫。」許銘鎧又叮囑了一遍才把手放開,結果莫曉曉跳到了床上迅速地把自己的身體裹住,然後開始對些許銘鎧破口大罵。
「變態,你給我出去,你這個變態,快走啊,出去。」她邊說著,還拿起床上的枕頭還有剛才月兌下的衣服往許銘鎧身上扔,許銘鎧伸手去擋,沒有想到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不要再扔了,給我住手。」「住你個頭,你給我滾出去,變態,變態……」莫曉曉把自己的身體裹得緊緊的,然後才跳下來,拿起桌子上一只鱷魚布偶使勁地往他身上揮,許銘鎧被打得真疼了趕緊跑出房間。
「我是為了你好,要不是那傷是我弄的,你讓我踫我還不願意呢,你根本不是女人,你是男的,男的。」
他跑出來後還不忘了憤憤地對她回應道,莫曉曉在里面听了那些話氣的更厲害,恨不得沖出去把他的頭發揪起來,哪有人不敲門就闖進來了,還要幫她洗澡?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她又不是他的玩具,真的是變態。
莫曉曉又是咬了咬牙,還好許銘鎧也沒有再沖進來了,他也是相當生氣地回了房間,原本美好的一天就這樣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