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我忘了,忘了你不知道你母親放蕩的行為,你可知道,她本來是個我在一起的,但是我外出工作的時候,為了你父親的學費努力工作的時候,她竟然和你父親染上了,你想說她不是妓女嗎?她就是,你也是,你們都是一樣的。!>」
莫白說到最後那表情是猙獰的,莫曉曉剛才打下去的手還在發麻,她沒有想過,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和叔叔會有那樣一段黑色的記憶。她的雙腳發軟,努力地站了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莫白。
「你在說謊,不要奢望我會再救你,我受夠了,你的每一句謊話,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就放棄吧。」
是的,她不要相信,相信父親要她好好照顧的叔叔會是凶手,害死她父母的凶手,更不願意相信她善良的母親會是他說的樣子。
「不相信那也是事實,就是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是他們害得我連一個家也沒有,我不會放過他們,他們死了我就要折磨你,看到你現在這個地步我比什麼時候都要來得高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是下賤的女人,你已經不干淨了,他們保護的東西被我毀了,哈哈哈。」
莫白的笑聲沖擊著莫曉曉的耳膜,她已經不在乎身邊的人是誰了,更不在乎鄧浩謙听到這些話又會怎麼想,她想上天從來就沒有憐憫過她,只想要把她往地獄里面推,不斷地推。
「曉曉,你沒事吧,曉曉。」她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听不見任何的東西,她的手顫抖地捂住耳朵。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在說謊,你在說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莫曉曉,你沒事吧,莫曉曉,清醒一點。|」鄧浩謙搖晃著她的身體,她用力地把他推開,眼前的世界像是在搖動。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很不敢相信,那就是你的父母,沒有一絲人性的父母,他們是畜牲,畜牲,死就是他們的報應,報應。」
莫白的話還在繼續著,原本懦弱的他在莫曉曉面前像是一個執導者,掌控著她的思想,他知道她最愛的是自己的父母,而她的父母對她來說是美好善良的,當美好善良被破壞後,剩下的是支離破碎。
「混蛋,你給我閉嘴。」鄧浩謙的拳頭又落在莫白的身上,莫白痛苦地叫出聲,鄧浩謙又把他抓起來用力地甩到了牆上,莫白當場暈了過去。
莫曉曉的眼里已經看不見這一切,她的身體在顫抖,腦海里全部是父母生前畫面,還有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
「曉曉,我們欠叔叔的,你不可以這樣說叔叔,他來要錢是逼不得已的。」
「我討厭叔叔,討厭叔叔,為什麼他要賭博,為什麼爸爸要給他錢。」
「曉曉不可以這樣說話,你忘記了我說以後要照顧叔叔的嗎?」每一次她對莫白產生厭煩,對他出口不遜的時候,父親總是對她斥責,母親總是在一邊默不作聲,她一直覺得只有善良的父母才會這樣讓莫白為所欲為,還要她不能不認他,所以她一直以為莫白也是父母的一部分,她要和父母一樣對他,可是他又做了什麼?他又說了什麼?
不會的,她不要相信,也不會相信。莫曉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連鄧浩謙也沒有注意到,只是當她看到自家的房子時,腳步停了下來,心里竟然對這房子感到討厭,她該有的自由,她該有的解月兌,像是都埋葬在了這里面,莫曉曉突然邁開雙腳跑,用盡全力地跑,她的方向是小鎮上唯一的一座山。
鄧浩謙看到莫白已經沒有再醒過來後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報清楚地址了才掛斷電話,只不過回過頭才發現莫曉曉不見了。
「曉曉,莫曉曉。」他環視周圍喊了幾聲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急忙上車啟動油門來往莫曉曉的家里。
前往山上路上許多雜草和樹枝,她穿著裙子,絲襪已經被劃破,手臂被樹枝勾了好幾下,頭發先得凌亂,上氣不接下氣了還在往上面爬。
她的目光堅定地鎖定了前方,當看到那一座墓碑的時候她才停下腳步,胸口上下起伏不斷地喘著氣。那墓碑的後面是矮墳,綠色的小草布滿了整座矮墳。
「告訴我,告訴我他說的不是真的,爸,媽,你們起來告訴我,莫白又在說謊了,他不是我叔叔對不對?爸爸你沒有那樣做對不對?爸爸,爸爸,起來啊,起來啊……」她沖了過去,徒手去挖矮墳,好像把那些土全部都挖掉她爸爸媽媽就會醒過來了,莫曉曉不斷哭泣著,手的力度沒有減弱。
「他們是畜牲,畜牲,死就是他們的報應,報應。」莫白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里回蕩。
「不是那樣的,不是,爸,爸,不是的,對不對?對不對?你們快起來啊,起來啊,我不要守住房子了,不要了。」
她的眼淚將裙擺都浸濕了,她的手指已經都破皮了,不知道挖了多久她才停了下來,原本的矮墳上面有了一個小洞,她已經沒有了力氣,趴在上面止不住地哭泣。
山下的鄧浩謙不斷地敲著門,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只好撥通了許銘鎧的電話。
「哥,你在哪?」「還在展區,有什麼事嗎?」許銘鎧的目光還放在那幅雨中的蘭花,心不在焉地對鄧浩謙回答到。「莫曉曉出事了,我找不到她。」
鄧浩謙的話讓許銘鎧皺起了眉頭,他們剛才似乎還很開心地從展區出去,怎麼才幾分鐘的時間就出事了。許銘鎧怎麼也不會想到此時的莫曉曉已經山上哭得差點暈過去。
她趴到墓碑的旁邊,雙手抱著膝蓋,頭抵著墓碑,眼淚還在不斷地往下掉,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眼淚流干了,剩下抽泣,她沒有再對著這個墳墓質問,似乎在剛才的瘋狂後,剩下的是疲倦。
莫白的話讓她沒辦法相信,也沒辦法不相信,父母生前對他一直都是畏懼,那樣的表現她沒辦法說不是愧疚,因為背叛了他所以事事順著他,因為背叛了他,所以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也要帶著這樣的累贅,而莫白的奢求是他報復的痛快。
「小兩口吵架了找我可沒有用,她不開門問我也沒辦法,我還要忙,先這樣了。」
許銘鎧不等鄧浩謙再發問就把電話掛了,鄧浩謙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又敲了好幾下門里面也沒有動靜,他想她找那個是不想見任何人吧。
「莫曉曉,我明天再來看你。」他朝著門里喊道,喊完後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來開門,于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