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瀟為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那麼僵在那里,而陸狂顏卻不再問了,直接跑了出去。愛睍蓴璩
天空之上,人影如烏雲密密麻麻的擠在一塊,磅礡的氣勢讓人心驚,最顯眼的當屬開頭三人,兩男一女。
陸狂顏踮腳飛上天空,浮在浩蕩的大軍跟前,眸光幽幽投放在熟悉的男人身上。
沒錯,就是他,陸狂顏感覺血液都是冷的,一股涼氣從頭頂流竄到四肢百骸,讓她覺得手腳冰涼。
寬大的衣袖下一雙手攥得骨節發白,雲璣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掌心攥出了血,臉上卻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陸狂顏,你竟然出現了?剛好,不用本殿多費功夫,可以一網打盡。旒」
陸狂顏本就蒼白的臉色成了慘白,沒有一點血色,聲音卻超出想象中的平靜︰「是嗎?本盟主不與來歷不明之人說話,對面主將報上名來。」
「君雲璣。」雲璣緩緩的回答。
陸狂顏陡然笑了,名字未變,只是前面冠上了姓氏,她冷冷的道︰「沒听說過。哦」
他身旁的女人桀桀一笑,眉宇間盡是傲色︰「雲璣殿下可是君上大人的掌上寶貝,豈是你等俗人能知道的?」
「哦?」陸狂顏語氣幽幽︰「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至高神也有掌上寶貝了,我還以為除了他自己的命,什麼都是螻蟻。」
「你」那女人冷哼一聲︰「敢侮辱君上大人,你會後悔的。」
陸狂顏無視她的話,淡淡嘲諷︰「你又是誰?」
「鬼月!」女人利落的回答,手中一把骨扇祭出,狂風卷席,扇面之上寫著她的名字。
「真自戀。」陸狂顏看了一眼她的扇子,慢慢道︰「或許你在扇子上寫個千秋萬代,一統大陸更來得霸氣些。」
「不知好歹的女人。」鬼月氣結,卻無話可說,「啪——」一聲把扇子合上。
談話之間,身後大群人出來了,站在陸狂顏的身後,君輕邪飛上前,緊緊的擁著她的肩膀,語氣飽含歉意︰「小顏兒,我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
「沒關系。」陸狂顏搖了搖頭,聯想事情前後,她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君輕邪輕嘆一聲︰「雲璣就是奸細,我們把他給關起來了,想等一切事情過去再說的,可至高神派人來救,被他得逞了。」
是的,夜九凰想要直接殺掉雲璣,卻被君輕邪給攔下了,然後雲璣被關進了聯盟地牢里。
陸狂顏低聲問道︰「雲璣跟至高神什麼關系?」
名字之前冠上君姓,她想事情非同尋常,果然,君輕邪回答道︰「他是至高神的三子。」
「兒子?」陸狂顏的眸子里浮起一抹不可置信,而後便恍然大悟,怪不得!
怪不得雲璣會幫著至高神,怪不得他的實力突然高出了那麼多。
想到此處,陸狂顏咬牙切齒,難道至高神不知道雲璣體內有陰蠱嗎?竟然還給他提升實力,為了自己的位置連兒子的性命都不顧了,至高神真是狠得喪心病狂。
夜九凰睨了君輕邪一眼,道︰「早就該殺了他的,現在也不會耀武揚威的站在狂顏的面前。」
君輕邪搖了搖頭,看向對面的雲璣,淡然開口︰「雲璣,歸順我方如何?一切事情不計前嫌,我們願意接納你。」
雲璣笑了,笑得十分嘲諷,但眸子深處隱藏的是黯然︰「開什麼玩笑?本殿怎會舍棄尊貴的殿主之位,到你們小小的神凌聯盟來?下一個至高神便是我,成王敗寇,一切由實力說話。」
陸狂顏被氣到了,她想雲璣應該是被至高神蒙蔽了,可還是被他的話氣到了。
「不過,在開戰前,本殿有一筆帳要算。」雲璣看向陸狂顏,高聲問道︰「陸狂顏,我敬重你為人正直,光明磊落,你卻對我下了陰蠱之毒,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陸狂顏先是一怔,然後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雲璣清清楚楚的捕捉到她的表情,十分懊惱︰「你笑什麼,閉嘴,不許笑,回答我的問題。」
陸狂顏正色,反問︰「那你覺得我給你下毒是為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雲璣此時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得不到答案而惱羞成怒的小孩子,讓陸狂顏的心軟軟的,仿佛看到了當初才到她腰間的小男孩。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陸狂顏露出無辜之色。
雲璣更加懊惱︰「你給我下毒,又不是我給你下毒。」
「我什麼時候給你下毒了?」
雲璣僵滯半晌,然後放棄了追究答案,舉起長劍,說道︰「我的雲璣殺今日會揚名天下。」
「我來討教一番。」陸狂顏掌心一轉,是一把黃金劍,正要上前應戰,手中的劍卻被君輕邪抽出,換上了一把黑麟劍。
陸狂顏除了帝絕沒什麼好劍,如今君輕邪給她的這一把算是黑麟劍中的極品了。
也是,雲璣今非昔比,是該謹慎一點。
君輕邪在背後輕拍她的肩膀︰「去吧!」
陸狂顏提劍縱身上前,雲璣亦如是,各自身後的大軍便成了陪襯。
鬼月大聲喊道︰「願殿主得勝歸來,擊鼓。」
「轟隆隆——」鼓聲不停,鼓點急促落下,每一聲都像是落在了心頭上,如此振奮人心,如此戰意豪邁,身體里一腔熱血都恨不得灑出來。
「當年你教我雲璣殺,可有後悔的一天?哼!」雲璣話才落,手中長劍頓時吞雲吐霧,劍氣化為飛霜,凌厲得如同雷電肆意,劈石成灰。
陸狂顏微微一笑︰「從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心痛之余,更多的是欣慰,雞腿子長大了,他的肩膀可以扛起世間的風雲,他的舉手投足都是一方威懾,與他當初的目的越來越近。
她至今都能听到當年他稚女敕的聲音飽含堅定︰我要成為絕世高手
而現在,他已經成為了高手,雖未絕世,威力卻已足夠毀天滅地。
「最討厭你了。」賭氣的聲音帶著煩躁,雲璣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大概就是她臉上寬容的笑,如同一只吸血蟲一點一點吞噬他體內的骨血,讓他疼痛難忍,卻又束手無策。
陸狂顏提劍,前跨三步,劍刃如蝶,看似緩慢,卻永遠也捉模不透它劃過的軌跡,浮光掠影之間勁風橫掃全場,吹得人頭皮發麻。雲璣卻是震驚了一下,這分明是雲璣殺最後一式,他剛剛使得是第一式。
她竟然沒有忘記他創造出來的劍訣,說不清是喜悅多一些,還是厭煩多一些,兩人之間的交手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兩方陣營的人都忍不住叫好,紛紛鼓起掌來。
一個順用雲璣殺,一個逆用雲璣殺,到底誰更厲害?
「哼,雲璣殺越往後招式越厲害,你的確聰明,將雲璣殺記得一點不差,但是」雲璣的劍更快了︰「但是你最厲害的幾式都沒能克制住我雲璣殺的開頭兩式,你侮辱了它。」
陸狂顏不惱不怒,雲淡風輕︰「是嗎?」
長劍一轉,陸狂顏竟是使得左手,而雲璣殺的招式也倒著從最後一式使到了第一式。
那招式同樣是吞雲吐霧,劍氣飛霜,可總覺得哪里不對,雲璣的劍已經和陸狂顏的劍交鋒,正要好好的壓制她,卻沒想到自己的劍根本沒辦法用出威力來,總覺得像是一個大鐵拳砸在了棉花上。
雲璣睜大了眼楮︰「怎麼會這樣?」
陸狂顏淡淡一笑︰「萬變不離其宗,以靜克動,以柔克剛永遠是真理,萬劍歸一才是雲璣殺的大成。」
明明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在別人的手里卻更厲害,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
雲璣的心情糟糕透了,手中的劍愈發狠戾,卻被軟軟的一擊打中了手背,長劍登時從雲端掉落,他低頭,自己的手在顫抖,狠狠的顫抖著,有些發麻。
劍師不能握劍,便是廢人,握不穩劍更是劍師的忌諱和奇恥大辱,而雲璣覺得自己正在受辱。
但,能有什麼反應呢?
「殿主,快退。」身後鬼月大聲含著,雲璣覺得一陣恍惚。
卻听陸狂顏哈哈大笑︰「你們的殿主我們收下了。」
長劍一勾,剛硬的劍竟然軟成了鞭子,扣住了他的腰,雲璣才從發愣中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陸狂顏勾過去了。
輕輕一推,身後一人立刻押住他。
那人是君輕邪。
雲璣陰沉著臉,緩緩吐出兩個字︰「卑鄙。」
君輕邪微笑著︰「多謝夸獎。」
「回去告訴你們的腦殘神,說他兒子將是我神凌聯盟的大將,不日就要討伐你們,看我們怎麼回敬你們,撤。」俗話說︰見好就收,陸狂顏命令下得很果決。
鬼月縱使再多不忿,也只能積壓在心里,冷著臉道︰「我們走。」
「又落到我們手里來了。」夜九凰兩指一彈,勁氣化為鐐銬,拷上了雲璣的雙手,君輕邪蹙了蹙眉,但還是沒說什麼。
倒是陸狂顏,輕嘆一聲,道︰「別拷著他,解開吧,不怕他跑了。」
雲璣倒是不肯了,狠狠瞪了陸狂顏一眼,道︰「不要你裝好人,我就喜歡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