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宣的遲疑,讓凌玲珊心里略有幾分不安。舒虺璩她將他的手掌握住,一臉溫婉的微笑,說︰「老公,相信我,我對他真的已經沒有男女情感了。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你和念念,至于留他一命……是為了莫離染——」
裴承宣點頭,他當然知道她內心的想法,經歷了這麼多,他已經不會再懷疑她對他的感情了。只是留住容玉珩一命……這件事有些棘手。
「讓我想想,好嗎?」裴承宣反手握住凌玲珊的手,這樣的大事,他無法在第一時間給出明確的回復。畢竟事關總統和軍事總理,倘若處理不好,便是殺身之禍……
「嗯。」凌玲珊點頭,即使他最後不答應,她也不會怪他。作為一個軍人,服從總統的命令是他的本職。只是,如果容玉珩真的死了,莫離染會不會殉情?
莫林陽剛剛認回一個失散多年的女兒,難道眨眼間又要失去一個女兒嗎?這麼殘忍的局面,她不想看見…嫜…
「回去吧,念念醒來看不見爸爸媽媽會害怕。」裴承宣撫了撫凌玲珊的長發,摟著她的腰一起站起來,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霓虹,宛若一地碎了的華彩。而那華彩中,卻有一身形頎長的男人,一路尾隨,雙目炯炯有神。
錕*
翌日凌晨。
凌玲珊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一個電話鈴聲將她從美夢中召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見裴承宣已經醒了,並且已經將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來遞到她面前了——
「是咱媽打回來的。」裴承宣溫柔一笑,然後倚著床頭等著听凌清蓉這麼早找凌玲珊有什麼事。凌玲珊一怔,一瞬間還以為是裴琳打來找茬的。不過看了眼上面的電話號碼,她心里緊繃的那根弦才漸漸松了一些。
「喂,媽,這麼早有什麼事兒?」凌玲珊打了個呵欠,伸著懶腰慵懶的問道。她濃濃的鼻音毫無保留的顯示了她此刻的困倦——
手機那頭,凌清蓉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忘了北隅島跟美國有時差,我以為那兒已經天亮了呢!」
「沒事兒,」凌玲珊一邊說一邊拉過裴承宣的胳膊,享受的枕著他的胳膊,然後眯著眼楮接電話,「有什麼事嗎?」
凌清蓉那頭再次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試探著問道︰「珊珊,你現在在哪兒?」
凌玲珊忽的睜開眼楮,意識到自己現在在莫家,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一方面,她知道凌清蓉這麼早打電話回來問她在哪兒,絕對不是隨口問問,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一方面,她又不想將自己已經知道身世的事讓凌清蓉發現,所以半晌不知道怎麼回答——
倒是那頭,凌清蓉嘆了口氣,緩緩地說︰「珊珊,你……在莫家是不是?」
凌玲珊捏緊手指,側眸看著裴承宣,含糊的應了一聲。裴承宣摟著她,用眼神鼓勵她去面對遲早會面對的現實。
「那……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吧?」凌清蓉同樣是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問道。听得出來,她言語中有極深的愧疚和不安。
凌玲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實事求是的說︰「媽,我只知道我不是您的女兒,但我不知道當年的事。爸不告訴我,所以我也就沒有追問——」
「他……他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凌清蓉略顯驚詫。
「嗯。」
凌清蓉在那頭又一次沉默了。凌玲珊握著手機,側眸看著裴承宣,兩個人都感到十分不解。凌清蓉為什麼打來電話之後什麼都不說?為什麼她會感到愧疚和驚詫?難道當年的事,是她的錯,而不是莫林陽的過錯麼?
許久之後,凌清蓉終于將一切娓娓道來。
原來,當年莫林陽和家里一個僕人的女兒相戀了,可是莫家二老卻怎麼也不同意兒子和一個身份卑賤的僕人之女在一起。于是,二老設計了莫林陽,讓他和後來的妻子上了床……
僕人的女兒看見那一幕之後,傷痛欲絕的離開了莫家。可是卻沒人想到,當時她已經有了身孕。十個月之後,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那個女兒卻在育嬰房被人抱走了……
凌清蓉哽咽著說︰「珊珊,我就是那個抱走了她孩子的女人……我當時去醫院檢查我的精神問題,路過那兒的時候看見孩子們好可愛……于是我隨手抱走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
「而你的母親以為是莫家的人搶走了你,于是拖著剛剛生產的身子,找到了莫林陽……莫林陽听說孩子不見了,調出了醫院的監控錄像,確認了我的長相,然後找人四處攔截我……我精神不正常,我是個瘋子……我當時迷迷糊糊的以為孩子是我和莫林風的,莫林陽的人是來搶孩子的,所以我抱著你到處藏匿,直到那一天,走到了絕路,不小心掉下了海中……之後,我和你就被人救了,而我因為墜海的時候受到了創傷,導致精神病更加嚴重……因此,我只記得我有一個孩子,卻不認識漸漸長大的你了——」
听了凌清蓉的解釋,凌玲珊心底的疑惑終于解開。本以為這件事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原來真相竟然這麼簡單!
「那麼,莫離染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是嗎?」凌玲珊雖然明白了當年的事,可是仍然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的親生母親是一個僕人的女兒,她以為的妹妹,實際上是另一個女人的女兒……
「這些事你應該問你父親。我帶著你離開之後,莫家的事我全都不知道了。珊珊,我只是覺得,如果是同父異母,你和莫離染應該不會長得一模一樣……也許,你們是親生姐妹。」凌清蓉頓了頓,又說︰「珊珊,你……恨我嗎?」
裴承宣摟緊了凌玲珊的肩膀,給予她勇氣和力量。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說︰「媽,都過去了。爸沒有錯,我的親生母親沒有錯,你也沒有錯……都是造化弄人,我們都是受害者——」
「謝謝你,珊珊。」母女倆嘮了一會兒嗑,凌玲珊便結束了通話。早餐的時候,凌玲珊什麼也沒跟莫林陽提起,好像自己仍然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她明白莫林陽不肯將當年的事告訴她的原因,他一定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她和她那個身份卑賤的母親,所以不想再回想起當年的事,也不想讓那些事再無故掀起不必要的波瀾。
當天,凌玲珊和裴承宣就帶著裴念凌回了北隅市。走在通往容家莊園的路上,裴念凌有些納悶的看著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我們為什麼不回家,反而要來這個地方?」
「你不是想二叔麼?爸媽帶你回來看看他——」
凌玲珊低頭微笑,裴念凌似信非信的點點頭,然後像一只出籠的小鳥一樣,奔跑在花香四溢的小道上。望著兒子快樂的背影,凌玲珊長長的嘆了口氣。
而容家莊園外,一個鬼魅一樣的男人,如影隨形——
下午兩點鐘。
凌玲珊剛剛收拾了一桌子的碗碟,準備去洗碗的時候,看見裴承宣蹲在裴念凌身邊,父子倆笑得很開心,不知道在說什麼。
「爸爸,我給二叔買了禮物,我拿去送給二叔好不好?」裴念凌在裴承宣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示好之後提出了自己小小的要求。
裴承宣一直疼兒子,兒子的要求,他這個做父親的又為什麼不答應呢?他點頭,微笑道︰「買了什麼好東西?爸爸都沒有禮物,二叔有,看來念念喜歡二叔比爸爸多——」
「喏,這個,巧克力!」裴念凌得意的揚起手中的巧克力盒子,然後嘟嘟嘴撒嬌說︰「才沒有呢,念念喜歡爸爸,念念把自己送給爸爸做禮物!」
裴念凌孩子氣的話語讓裴承宣無奈的笑了,心里卻是濃濃的幸福。他看了看窗外,然後模著裴念凌的腦袋說︰「我讓人送你過去——」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
「嗯,早點回來。」
裴承宣站起來,看著小不點離開自己的視野,嘴角的笑容漸漸蕩漾開去。他走進廚房,見凌玲珊準備洗碗,說︰「老婆,我來。」
「沒事,洗幾個碗而已,瞧你,什麼事都你做,我都快被你寵壞了——」凌玲珊無語的扶了扶額,側眸對他露出溫柔而幸福的微笑。
「你的手要好好保養著讓我欣賞,所以,你一邊兒去。」裴承宣不由分說的將她擠到一邊,然後熟練的挽起袖子擰開水洗碗。
凌玲珊被擠到一邊,抽了一下眼角,幸福的笑了。看著兒子離開的地方,她一臉戲謔的看向裴承宣,「哎,怎麼會同意讓念念去看他二叔了?你自個兒都不和他來往,兒子要去跟他親熱,你倒一個不字都不說了——」
「長輩的事跟孩子無關。」裴承宣淡淡一笑,然後側眸看了一眼凌玲珊,瞳孔緊縮,語氣凝重的說︰「老婆,我想我不能答應你了——」
「什麼?」凌玲珊不解的看著裴承宣。
「容玉珩,我非殺不可。」裴承宣捏緊手中的盤子,語氣十分的堅定。他緩緩側眸看向凌玲珊,「我知道你舍不得他死,可是無論如何,我不能違背總統大人的命令。」
「……」
「別再求我饒了他,總統大人讓我下手,我不得不做。」裴承宣凝著凌玲珊的眼楮,「就像當初,上面要我追殺莫林風,我也一樣毫無選擇。」
凌玲珊十指緊握,半晌才牽了一下嘴角,裝作無事的說︰「既然你沒有別的選擇。那麼你自己當心……他的槍法很好,我擔心你會……」
「不會。為了你和孩子,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裴承宣握住凌玲珊的手指,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原本擔心凌玲珊會不諒解他,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她那麼在乎他,她那麼愛這個家,怎麼會不諒解呢?
當天晚上十一點。
凌玲珊看著身邊的裴承宣睡熟了之後,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然後躡手躡腳的起床向屋外走去。等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裴承宣睜開了眼楮。
他瞳孔微縮,听著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掀開被子起床跟了出去。
容玉珩的別墅門口,凌玲珊撥通了他的電話。
「我現在在你別墅門口。容玉珩,我有事想問你——」凌玲珊抬頭望著漆黑的別墅,這里靜寂得仿佛沒有一個人影一般。
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嗓音,「好。」
凌玲珊結束了通話,站在門口等著他來開門。她卻沒有留意到,身後不遠處有一道身影,那個身影正是她最愛的男人,裴承宣……
當門打開的一霎那,凌玲珊望著形容枯槁的男人,一時怔住了。她錯愕的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才木訥的開口,「你……怎麼會成這樣子?」
「沒什麼,」容玉珩淡淡一笑,「外面冷,進來說。」
凌玲珊捏緊手指,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別墅。可是心底卻是滿滿的內疚和自責。上一次她因為心疼莫離染,所以沖動打了他……
事後她自己也很後悔,可是一直沒有當面道歉的機會。今天終于見到了,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
「容玉珩,上一次的事,很抱歉。」凌玲珊坐在容玉珩對面,低頭絞著手指,不敢看他的容顏。曾經他將她當成生命的重心來疼愛,將她當成最珍貴的寶物來疼惜,可是自己竟然一時失手打了他……
「那是我該打。」容玉珩隨手拿了一支煙,慵懶的倚在沙發上慢慢點燃。他的目光落在凌玲珊臉上,眸中劃過絲絲縷縷的痛楚,然後將眸光移開,落在漆黑的窗外。
自從上一次被她撞見了自己和莫離染的事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在她心底連最後一絲好感也沒有了。
「不,」凌玲珊心痛的望著他憔悴了的容顏,著急說道,「是我太沖動了,你和莫離染都是成年人,你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哪里有權力干涉?上一次我就是太心疼莫離染,所以一怒之下對你動手了……」
見容玉珩望著窗外不說話,凌玲珊又說道︰「以後你和莫離染的事,我再也不會干涉了。其實只要她覺得幸福,名分什麼的,替身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頓了頓,凌玲珊嘆了口氣,苦笑道︰「也許對她而言,失去你,比讓她做替身更痛不欲生。」第二天早上,裴念凌睜開眼楮就像往常一樣找裴承宣,可是喊了好幾聲,沒听見裴承宣的回答。他眨著惺忪的眼楮四處望了望,然後自己爬起來到處找爸爸媽媽——
將別墅找了個遍,愣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瞧見。
于是,他只好在客廳撥通了凌玲珊的號碼——
凌玲珊坐在重癥監護室外面,手機鈴聲響起,她驀地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她調整好情緒,按下了接听鍵。
裴念凌抱著電話機委屈的嘟噥,「媽媽,你們在哪兒?我都找不著你和爸爸……」
「寶貝兒,媽媽和爸爸在外邊……在外邊玩,」凌玲珊哽咽了一下,抬頭望著天花板,可是淚水還是啪嗒啪嗒往下掉,「乖,一會兒媽媽讓清姨接你回家好不好?媽媽可能幾天都不會回來,你在家要听女乃女乃和清姨的話……」
「媽媽,你是不是又不要念念了?」裴承宣委屈的听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一聲不吭就走了,還讓清姨接他回家,媽媽到底去哪兒了?
「怎麼會呢寶貝兒!」凌玲珊心里酸得無法言表,唯有眼淚始終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如果念念失去了父親,她要怎麼面對孩子……
「媽媽不會不要你,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怎麼舍得不要你——」
「媽媽回來陪我,我害怕……我要爸爸媽媽,我不要女乃女乃和清姨,我不要她們!」裴念凌膩歪在沙發上委屈的嘟噥,眼楮都紅了。
「不許跟媽媽鬧,乖乖的跟清姨回家。」凌玲珊狠下心來,語氣中帶了一絲嚴肅。裴念凌听了凌玲珊的聲音,更覺得委屈,負氣的將電話摔上了。
听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凌玲珊心底空了,緩緩將手機拿開,起身望著重癥監護室里的男人。他戴著氧氣罩,胸前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起伏。倘若自己不是他的妻子,倘若自己不是那麼殷切的想他活下來,也許,她會認定這樣一個人已經失去了生命力,再也醒不過來了……
「如果病人在三天之內能夠醒過來,他就月兌離了生命危險。如果他醒不過來,也許就只有一輩子躺在床上了,也就是人們說的,植物人……」
醫生的話反復在凌玲珊腦海中回響,她捏緊手機,手指甲已經痛得快要斷裂了一般,可是也始終敵不過心里的疼痛。
她不知道如果他醒不來,她會怎樣。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他醒不過來她會怎樣……
凌玲珊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心底有一個聲音在無助的吶喊︰裴承宣,你得醒過來,為了我和念念,你一定要醒過來!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裴承宣重度昏迷的消息傳到了陳媛珂耳中。正在後勤部準備午餐的她驚愕的望著丁雲輝,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怔怔的望著丁雲輝很久,她手中的菜落了一地。她一腳踩在青綠的菜葉上,抓住丁雲輝的衣裳大聲質問︰「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重度昏迷?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丁雲輝義憤填膺的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瞪著血紅的眼楮怒道︰「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凌玲珊那個賤人!听那幾個駐扎在陵墓的大兵說,老大不小心撞見了凌玲珊和容玉珩的奸情,結果容玉珩就對老大動了殺心!」
陳媛珂的心驀地鈍痛,裴承宣出事,她心痛得將所有過錯都加在了凌玲珊身上。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她消失了四年,誰知道這四年她和容玉珩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說回來就回來了,裴承宣什麼也不問就和她重新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就覺得,她回來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果然,她的目的就是殺了承宣哥,報四年前被承宣哥傷害的仇!」
丁雲輝扯開陳媛珂的手,憤怒道︰「我一定要殺了那賤女人為老大報仇!陳媛珂,軍事總理和你父親都在島上,我要是擅自離開了一定會有人告訴他們。你幫我掩飾一下,我要去容家殺了那對奸夫婬婦!」
「我跟你一起去!」陳媛珂抓住丁雲輝的手,她的承宣哥現在生死未卜,她絕對不可以留在島上!就算不能殺了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凌玲珊,她也要去看上那個男人一眼——
「可是如果陳上將知道你擅自離開了崗位……」
「跟承宣哥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
陳媛珂堅定的看著丁雲輝,丁雲輝點頭,說︰「那這樣,到了北隅市之後,我去容家找那對狗男女,你去醫院看老大,守著他——」
「好!」
這樣的安排,陳媛珂求之不得。
在陳媛珂和丁雲輝剛剛離開小島不到二十分鐘的時候,凌玲珊撥通了軍事總理的電話——
「總理,很抱歉,即使您將我軍法處置,我也不會再勸容玉珩改邪歸正了。」凌玲珊開門見山對軍事總理說道,沒有一點委婉措辭。
軍事總理瞳孔緊縮,緩緩問道︰「為什麼?」
「裴承宣他……」凌玲珊哽咽了,低低地說︰「裴承宣他出事了……他被容玉珩開槍擊中了胸口,醫生說他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什麼!」軍事總理的嗓音有幾分凌厲,凌玲珊痛苦的閉上眼楮,說︰「容玉珩他傷了裴承宣,他傷了我的丈夫,我絕對不再勸他改邪歸正!總理,您可以將我軍法處置,您也可以開除我的黨籍和國籍,但我絕對不會再勸他!」
「凌玲珊……」
「抱歉,總理,在我老公還躺在重癥監護室的時候,原諒我做不到用一顆慈悲的心去面對一個殺了我老公的人。」
凌玲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再也不顧軍事總理會在那頭如何爆發。而電話那頭,軍事總理沉吟了一會兒,再次打開了電腦,將屏幕上的視頻重新瀏覽了一遍,然後閉上眼楮沉思。
監視裴承宣和凌玲珊的人回來說,他們夫妻倆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而從二人的通話記錄中,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至于容家別墅中的監控錄像,一整天了,裴承宣和凌玲珊除了逗逗孩子之外,沒有和容玉珩有任何聯系。
唯一的聯系是昨天那個孩子去見了容玉珩……可是一個孩子能有什麼作用?之後,裴承宣在廚房里跟凌玲珊說,他非殺容玉珩不可,而凌玲珊沒有說什麼。晚上,凌玲珊去了容玉珩的別墅,裴承宣跟蹤了她……然後,大廳里就發生了槍擊事件——
軍事總理將所有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覺得整件事並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于是毅然決定帶上六個身手一流的親信離開了島上,朝北隅市而去。
專機上,軍事總理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裴承宣會發生這樣的事!原本還擔心他是我最大的阻礙,準備讓人在部隊里解決了他,現在看來,倒不用我去下手了!他一倒下,放眼整個北隅島,還有誰能和我對決!
如今,只要將容玉珩拉攏,我就可以讓北隅島換一換天地了!
軍事總理點燃了一支雪茄,冷漠的笑了。
「裴承宣,要不是你身手不凡,我早就讓人除掉你了!呵呵呵,要不是你對總統太忠心,我一定會留你一命。不過這一次等我到了北隅市,我第一個除掉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