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周身都染上落寞和哀傷的霍梓聆是喬楚顏沒見過的,她只能安慰她︰「梓聆,你別這樣.你都說了,你是個好姑娘,你還沒跟他表白,怎麼就這麼沒信心呢?」
霍梓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退縮,但是「不管他喜不喜歡我……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好姑娘是永垂不朽的。不管他喜不喜歡我,」她用雙手圍在嘴邊,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老娘都永垂不朽。」
「……」
喬楚顏失笑,伸手去撫了撫霍梓聆的頭,拿過來一罐啤酒陪著她喝了起來。
霍梓聆喝得很凶,喬楚顏想攔,但是她說你別攔我,我就瘋狂這麼一次,明天起來了我又是個永垂不朽的好姑娘。大嫂,別攔著我。真的,我就放肆這麼一次,放心啊。
喬楚顏一時心軟,沒有攔著她,卻也導致了她變成一個醉鬼的後果。
她正愁著要怎麼把霍梓聆帶回去的時候,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邊想著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邊接通了電話。
電話彼端的人,是容亦軒,他已經沒了平時那股從容,聲音听起來急急忙忙的,問︰「你們在山頂哪里?」
喬楚顏掃了一眼四周,說︰「便利商店旁邊。」
她的尾音剛剛落下,左邊不遠處就有一道頎長的身影在向她們靠近,光線有點暗,但是能看清楚他的手機還拿在手里,從暗處走到有光線的地方時,喬楚顏看清楚他的眉頭是緊緊皺著的。
容亦軒走過來,邊扶起霍梓聆邊說︰「下山吧,梓瀚來接你了。」
听他這意思「你要把梓聆帶走麼?」
容亦軒一愣,隨即「嗯」了一聲。
其實喬楚顏覺得讓容亦軒把霍梓聆帶走挺好的,但是她看了眼閉著眼楮已經睡得什麼都不知道的霍梓聆,又有點不太放心︰「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家吧,你明天早上再來接她?」她不認為容亦軒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好一個醉酒的人,雖然霍梓聆和她哥一樣,喝醉酒就安安靜靜地睡覺,不瘋也不鬧。
「不用。」容亦軒沉吟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拒絕了。等到明天再去接霍梓聆,他自己都沒把握能接到她的人。
既然這樣,喬楚顏也不說太多了,跟著容亦軒一起下山。
容亦軒的車子停在山腳下,她幫著容亦軒把霍梓聆安置好後,看見霍梓聆在後座上難受地蹙眉。
「你先走吧。」她關上後座的車門,「我一個在這兒等就可以。」既然容亦軒都到了,那麼霍梓瀚應該也快了。
容亦軒沉吟了片刻,「好。」
喬楚顏看著容亦軒的車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後,走到了山下的保安亭旁邊。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深夜,山腳下雖然有路燈,但是稍遠的地方就是黑乎乎的一片,她還是有點害怕的,保安亭那邊有人,路燈也稍為亮一點,可以壯膽。
她走到了保安亭旁邊,才發覺不太對勁。
保安亭里的兩個男子,都十分年輕,不過是二十四五的年齡,身上沒有穿保安制服,而且……一直在看著她。
最重要的是,那兩個男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喬楚顏直覺不好,轉身就想走,同時,手已經伸進包里去掏手機。可是手機還沒掏出來,身後就響起了一道不懷好意的男聲︰「站住!」
她倒抽一口涼氣,想拔腿就跑,可是自己已經腿軟了不說,那男子的動作比她還快,已經攔在她的前面。
兩個男子,一前一後,她進退維谷。
她面前的男子抽出刀,看見明晃晃的刀鋒,她感覺腿又軟了幾分,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很鎮定︰「你們要什麼?」
「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要我們親自動手的話你就要吃虧了。」
這種時候,除非有把握打贏這兩個人,否則,不要反抗。
喬楚顏把錢包里所有的現金和手機一並遞出去,期盼這兩個人能放了自己。
可是很明顯地那兩個男人沒有這樣的打算。
那男子盯著她脖子上的項鏈,示意她解下來。
喬楚顏這才記起自己的脖子上有條項鏈,鑽石和天然紫水晶完美結合,纏綿出薰衣草的形狀,是前天霍梓瀚送她的結婚禮物。
除此外,她的手上還有一只腕表,同樣是霍梓瀚送她的。
這兩樣東西,她都不想丟。
她不著痕跡地藏好自己的手,盡量不讓自己的腕表露出來,說︰「這條項鏈市值多少我可以給你們錢,但是項鏈不能給你們。」
「錢?」那男子忽然笑了,「你要怎麼給我們錢?現在就能拿出來嗎?」
一時間,喬楚顏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了想,除了妥協,好像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她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項鏈,只用了一只手,動作很慢,一是希望手腕上的腕表不要曝光,二是希望能把時間拖延到霍梓瀚到,這樣,她就能保住脖子上的項鏈。
「快點!」很明顯地那男子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怒吼道,「還是你要我們親自動手?」
喬楚顏一狠心,把項鏈扯了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眼角的余光掃到了一抹車前大燈的燈光。
其實她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那就是自己正在想著盼著的人,但是還是想賭一賭,拖延時間,道︰「這項鏈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以後我想拿回來。」
「哪來那麼多廢話啊你!」男子不悅地大吼,「到時候想要去二手市場里面找!我說你……」
「閉嘴!」那輛車的燈光越來越明顯,另一名男子注意到了,亟亟道,「老三,快把東西搶過來,有人來了。」
這一次,喬楚顏沒有猶豫,轉身就跑到了馬路上,迎著那輛越來越近的車跑去。
她的腳上穿的是高跟鞋,跑起來還是挺困難的,加上女人和男人天生的體力差距,她很快就被那兩個男人追上,兩個人一左一右攥住她的手,其中一個男人揚手奪去她手上的項鏈,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長得不錯。」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身材也還不錯。」
說完,那男子的手倏地就撫上了喬楚顏的腰。
喬楚顏下意識地就要躲開,可是另一只手被另外一個男子緊緊攥著,她就算是有心躲也躲不遠,正要尖叫的時候,她听到很響的一聲,反應過來,剛才手還停在她腰間的男子已經躺在地上,嘴角流血。下一秒,攥著她另一只手的男人也落得了跟他的同伴一樣的下場。
霍梓瀚牽起她的手往停車的地方奔去,她邊喘氣邊提醒︰「等一下,項鏈在他們手里。」
說完的時候,霍梓瀚剛好拉著她跑到車子旁邊。聞言霍梓瀚微微蹙眉,拉開車門邊把她往里面塞邊說︰「你先上去,不要出來。」
語畢,他不由分說地關上車門,喬楚顏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趴在車窗邊看著他的背影。
夜色很濃,路燈的光線不是很亮,那兩個地痞又在陰暗處,霍梓瀚的動作喬楚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很快就回來,手里帶著她剛才被搶走的東西。
從霍梓瀚是手里接過那些丟失的東西,喬楚顏的第一反應不是去看看那些東西有沒有受損,而是問他︰「你沒受傷吧?」她眼底的擔憂是真的。
霍梓瀚看了眼車窗外不遠處還在地上掙扎的地痞,勾了勾唇角,「沒事。」
語畢,他發動了車子,往家里開回去。
車子開上大馬路,融入車流,喬楚顏這才端詳起了項鏈。
還好,沒有受損。
「我遠遠就看見你和他們在爭執什麼,就是這條項鏈?」霍梓瀚問。
「嗯。」
「下次不要這樣了。」霍梓瀚的雙手停留在方向盤上行,偏過頭看著喬楚顏,「項鏈沒了可以再買,你斗不過他們,只會傷到自己。」
「……」項鏈沒了的確可以再買。的確,霍梓瀚可以再買,她卻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拿到了。
心里真正的想法她沒有透露一絲一毫,只是點了點頭,很乖巧听話的樣子︰「嗯!」
霍梓瀚滿意地笑了笑,「我這麼及時出現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有些實際行動?」
喬楚顏失笑,語氣里一半是笑另一半是吐槽︰「又來這招,你就沒有新鮮一點的說法了嗎?」
「那……你不用有什麼實際行動了。」
喬楚顏正好奇著的時候,霍梓瀚慢悠悠地接著剛才的話,「回家了再好好補償我。」
「……」
從上車開始霍梓瀚就發現車內有些不對勁,這個時候終于明白過來,他看著喬楚顏,皺著眉呼吸了兩下,一下子就轉了話頭︰「你喝酒了?」
喬楚顏抬起手來在手臂和肩膀處吻了吻,「味道很明顯嗎?剛才在山頂跟梓聆喝了點。哎,你怎麼都不問我梓聆怎麼樣了?」
「……亦軒給我打過電話,說接到她了。」
喬楚顏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問道︰「你知不知道容亦軒和秦安然之間是整那麼回事?」
「前男女朋友。」
「唔,具體點呢?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喬楚顏體內的八卦細胞一下子活躍了起來,用一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目光看著霍梓瀚。
可是霍梓瀚卻用一句話把他的熱情澆滅了
「要八卦?你應該去找杰西。」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