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為天際的地平線染上了一層金色。
穆雅躺在一扇落地窗大開的房間床上,愣愣的望著外面的金色,突然想起曾經有過一個美好的午後。
她和路子軒,就這麼依偎在躺椅上,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也不去想,靜靜的,看午後妖艷的光,傾听彼此的心跳呼吸。
睡眼模糊之中,那個場景似乎也越來越遙遠!
她現在,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手背上被針扎的密密麻麻的針孔,這兩天來,她幾乎每隔兩個小時就被醫生護士折磨一番。
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如果為了傷口不感染才打針的話,為什麼每次一打完針,她的身體就軟綿綿的,無論怎麼都使不上力氣呢。
而且她幾乎沒有吃過東西,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這時,有護士過來給她換藥,她張了張嘴,竟然連聲音都嘶啞了。
「水,水……」護士輕聲的嗤了一下,「命都快沒了,還要喝水?」「幫我,幫我找路子軒!」「你快別天真了,現在誰來幫你都是死罪,我們可都不敢惹黑社會老大。」
護士小姐說完這些就出去了,順著輸液管往上,她居然又給穆雅換上了一瓶500ml的輸液瓶。
也不知道到底給她打的是什麼藥,穆雅越來越沒意識了。
又睡著了好一會兒,被外面巨大的轟隆轟隆聲音砸醒。
他好像听到了很多人鬼吼怪叫,又听到了槍支**的聲音,全部混雜在一起,听上去格外的驚心動魄!很快的,那些聲音由遠及近,她還听到房間門被粗魯的踹開的巨響。
接下來,是針頭被小心拔掉了,她被擁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里,那是種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覺。
她好想哭,可是眼淚似乎凝固了一般,第一次覺得哭不出來也是相當痛苦的!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里!」路子軒的聲音也幾乎哽咽了,他現在的心情更不是光憑愧疚和後悔就足以表達的。
她恨不得殺了自己,為什麼要無視她的心情,為什麼說那種混賬話?如果不是自己的話,她就不會一個人走掉,如果她沒有一個人走掉,韓琦就不會帶走她,那麼,現在她躺在這里虛弱到不行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一切都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小雅,你還好嗎,我來帶你走。」
當韓琦帶著他的人來這里的時候,冥夜的房子幾乎要成了廢墟了,他是拿了多麼大規模的武器才搞成這樣的?而且,這個人還真是,超級的難纏,光憑大規模武器是無法將冥夜殺的落荒而逃的。
冥夜已經是很可怕的人物了,這個路子軒,絲毫不比他遜色無敵紈褲全文閱讀。
韓琦只能慶幸,慶幸他沒有混上他們這條路,要不然,誰敢要與他匹敵?「安琪,燒了這里!」熊熊大火蔓延在天空,就像某人內心正在燃燒著的怒氣一樣。
路宅,佣人們看見路子軒抱著被折騰的不成樣子的模樣回來,時既心疼又無可奈何。
穆雅跟路子軒在一起的這些時間,可是沒有多少好日子過的啊。
那些難過的經歷,並非是一般人就可以承受的過來的。
可是她不僅通通接受,即使心千瘡百孔,也還是想要和路子軒在一起,這得要是有難得的決心,才願意承擔下來的啊。
「文森,醫生怎麼還沒到,想死麼?」路子軒的脾氣,在遇到穆雅受傷的那一刻,就暴躁的仿佛地獄修羅。
文森剛剛掛斷電話,「少爺,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讓他們快點,人都快死了才要來麼?」
路子軒不知道穆雅打的什麼針,她看上去很痛苦很不舒服的樣子,直到現在也沒認出他來,眼楮也一直閉著。
他急的快瘋了,把她放好在床上,又催促了好幾遍。
不一會兒,醫生來了,帶頭走在最前面的是路子軒的親生爸爸,他也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
因為文森在電話里說的情況,令他很擔心,路子軒這孩子,自己無論怎樣都無所謂,傷害到了自己在乎的人就會比受傷的人還要痛苦。
他不是害怕他身體上受了的什麼傷,而是害怕他壓抑著自己的心!
「你怎麼來了?」路子軒皺眉,看見路平來了的臉色更難看。
「我是醫生,我當然會來。」「我沒有叫你。」「我的專業並不比其他的醫生差。」院長見他們父子倆似乎又有掐架的趨勢,膽戰心驚的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路總,還是給病人看病吧,穆小姐看上去很不好。」
他這麼一說,立刻打消了路子軒再次糾結的問題,「快去看她。」醫生們圍著穆雅,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半天,就叫護士門去配藥準備打針了。
路子軒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血色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的嘴唇和臉色,更糟的是,她的呼吸都變的很虛弱。
就好像,奄奄一息的下一刻就要離開他了。
「路少爺!」
「她怎麼樣,有沒有事,是什麼病?」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穆小姐的情況非常不好,這兩天她可能一直在注射安眠藥,還有少量含毒性的葡萄液。」該死的,竟然給她注射毒品?「不過,情況還沒有最糟,只要按時注射能量和抗體,就能恢復了。」護士已經將藥品之類的替穆雅準備好了,路子軒見她手上的針孔個,又不自覺的皺眉。
「除了打針,沒有別的方法了麼?」「啊?」醫生們被路子軒安排在客房,命令穆雅恢復的這些日子必須待在這里,要不然的話,又要送回鄉下去了。
每次都拿這個來威脅,醫生們每次都老老實實地受威脅,因為誰知道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呢?「你就這麼點能耐嗎?」路平背對著他,淡淡的說。
「輪不到你來管。」路子軒桀驁不馴的樣子,絕對不是繼承路平的吧。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從把他送去慕容天那里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再也管不著
他的人生了無敵幸運戒指。
可是,他畢竟還是他的父親,不管他是否承認,那就是事實。
「她是個好女孩。」
茫茫夜色,夜色無邊。
一直在打針狀態的穆雅,頭雖然還是暈暈的,但是意識已然清醒很多。
迷亂中睜開眼楮,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熟悉的他和她的味道。
「你醒了嗎?」路子軒一直盯著穆雅,眼楮都不敢眨一下。看她的眼眸閃動,似乎有醒轉的樣子,他急切的問。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話是怎麼樣,頭暈嗎?」
「水……」穆雅虛弱的幾乎沒有的聲音,路子軒清晰的听見了。
他慌張的跑下樓倒水,又急切的跑上去喂給她喝,她慢慢的喝完,「還要嗎?」穆雅點點頭,他便又如一陣風似的跑下去跑上來。
如此循環了幾趟,佣人們看見他這個樣子都奇怪的很,上去才知道是穆小姐要喝水,少爺緊張的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這次佣人端了水壺上去,路子軒才沒有再跑上跑下了。
如此喝了好幾杯,穆雅才不再要了,停下來呆呆的看著路子軒神經兮兮的樣子。
「怎麼了,還要喝水麼?」她搖搖頭,扯出一個純淨的令世界都要低頭的微笑。
「喝了好多了。」
「那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對了,我要去叫醫生!」「不要,」穆雅拉住路子軒的衣袖,「我現在很好,完全沒有不舒服的感覺,這麼晚了,就不要去打擾醫生休息了。」穆雅知道,路子軒一定又是把醫生們強制性的留在這里了,真是個霸道的家伙呢。
「你確定?」「嗯。要不,你問我問題啊,證明我很清醒!」在冥夜那里,成天的被打針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注射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消炎藥。
雖然她對這些藥物知識不是很懂,但是她也察覺到不對勁。
原來果然,是被下毒了麼?「傻瓜!」路子軒愛憐的撫模了下她的頭發,寵溺的無藥可救。
穆雅望著他傻笑,沒有說話,路子軒也是定定的盯著,不敢移動分毫。
四目相對久了,穆雅隱隱的覺得他們兩人無聊,尷尬的咳了聲之後,「嗯,路子軒,你覺不覺得我們倆個很無聊啊?」路子軒沒有心情笑,穆雅現在這幅樣子,完全是他的錯,他愧疚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對不起!對不起!」「哈哈,我是不是幻听了呀,從來不給人說對不起的路大少爺剛才是在跟我道歉嗎?」穆雅玩笑似的口吻,路子軒卻認真地過分。
「我在道歉,可就算我說十萬句對不起,都不彌補我的錯誤!」「你的錯誤是挺離譜的,好好反思啊。」
佯裝一本正經的穆雅,其實還是對于前兩天路子軒「拋棄」她的做法感到傷心欲絕的呀。
她怎麼能那麼沒有下限,怎麼能那麼容易就原諒他呢?雖然他每次都救她出水火,但是不代表他的錯誤就能夠被輕易諒解。
「只要你不要不理我,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