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做的,比我名義上的爸爸做得要多了。」唐夜白語氣帶出一點怨恨,又緩緩消逝,「所以,夏晨曦,我不敢說我會是一名好丈夫,但我一定會是好爸爸。」
因為他親生經歷過的一切,他不會讓他的孩子去經歷。
夏晨曦點頭,「寶貝也覺得你是好爸爸。」
瞧夏天對唐夜白那熱乎勁就知道了,七年不在一起培養起來的感情都要超過她了。
她有時候都妒忌。
「那你呢?」唐夜白問,目光如裝滿這山上的遍地鮮花,高山流水。
夏晨曦臉色一紅,山風吹得臉上有人冰,「我也覺得你是好爸爸。」
唐夜白笑了。
干淨清透,如山澗中的流水。
放佛得到肯定似的。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笑得這麼干淨。
或許,山上一切都干淨的,所以人的感情也干淨的。
如唐夜白和老人的情誼,如唐夜白說他會是一名好爸爸的心意,都是很干淨的。
因為……
唐夜白第一次對她說心里話。
這樣的唐夜白,令人有想要疼惜的**。
夏晨曦突然心里扇自己一巴掌,淡定地提醒自己,s市第一種馬是不需要她疼惜的。
唐夜白看著遠處的風景,眼神更悲涼。
「夏晨曦,你知道嗎?以前我誰都不相信的,甚至連雲逸和林然都不相信。」他苦笑說道,語氣十分苦澀,「我總以為,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林伯伯一事後,我才重建對人的信任,當年我捅了他一刀,需要錢給雲逸治病是不想雲逸死了,我在美國更孤單,並不信心他。」
「連我爸爸都如此憎恨我,想我死,旁人又怎麼會對我好。」
「遇到他後,我才知道,原來人和人之間,是可以彼此信任,是可以付出感情的。他答應過我,不會告訴我爸爸有關于我在美國的事情。」
「我將信將疑,後來,他真的一個字都沒說,我才慢慢覺得,他是可靠的。」
「我也學著去信人,信雲逸,信林然,信我手下的兄弟。你沒見過十六歲以前的我,你不知道多混蛋,多糟糕。」
「就像一團垃圾,誰都不會看一眼的垃圾。」
唐夜白的語氣悲涼,自嘲,放佛對那段過往很諷刺,她不知道他過去是什麼樣的生活,一定比想象中得要危險和殘酷得多,一名十余歲的孩子想要在紐約街頭立足,真的很難。
「唐夜白,盡管如此,那也過去了。」夏晨曦說道,微微一笑,如鮮花燦爛,「不管你經過什麼,如今都成了過去,如今,你是無所不能的唐夜白,我想,沒什麼能打倒你。」
唐夜白優雅一笑,淡定從容,「沒錯。」
夏晨曦失笑,果然是打不死的小強,難怪他總說自己命硬。
「夏晨曦,我第一次把自己的過去告訴別人。」唐夜白側頭看著夏晨曦,目光深邃,遙遠,又夾著一絲淡得看不清楚的期待。
夏晨曦微微垂了頭,突然覺得心慌意亂。
她想要睜開他的手,卻被唐夜白緊緊地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