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負手而立,「當年,我想過唐夜白死,我愛我的夫人,她死了,我很難過,我只想找人陪葬,夜白的媽死了,不足以讓我平息心中的怒火。︰」
「我當年覺得,如果這孩子沒出現,我的愛人不會死,我的家也不會散,一峰和成楠也不會怨我。所以,我送唐夜白出國,他搭乘的是私人飛機,中途出了事,落在叢林中,遇到狼群。」
「當年,夜白很聰明,知道我討厭他,卻沒想到我會想殺他。飛機是我派人動了手腳,故意讓他跌落在叢林中,我以為,這孩子走不出狼群。」
「誰知道,他活著出來了。給我打了電話,哭著說,爸爸,我好怕,好多狼,他們要吃我,快來救我。他哭得很傷心,當時他已經逃出叢林,卻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本不想理他,轉念一想,這孩子和我年輕時很像,有我的韌性,我派人去接他,幫他安排了寄宿學校,我把他丟到黑市拳擊場,看他被人打。」
「他是年紀最小的拳手,幾乎沒有過系統訓練,每次都被打得半死,他不懂,為什麼我要讓他上台打拳擊,當時我只想他死,卻裝得很慈愛,說什麼為他好,訓練他。」
「夜白信以為真,被打得半死,也咬牙撐著,最後殺死拳王,你能想象一名十歲的孩子,怎麼殺了拳王嗎?我想不出來,可他做到了。」
「我本著看戲的心情,卻看到這一幕,夜白一身是血站起來,我慌了。」
「當時我在想,如果夜白不死,將來死的人就是我,就是我的孩子們,這孩子是一只野獸,攻擊性太強,他必須要死,如果說我當時還有一點猶豫,那一幕後,我沒有一點猶豫,我想,我必須要殺了他,才能保住我和孩子們,還有唐氏。」
「我把他丟給一個小幫派,讓他們殺了他,誰知道,他真是命不該絕,跳下海逃命,臨走時,听到他們的對話,知道是我做的。」
「他逃命後,打來電話,第一句話就是,我親愛的爸爸,我命很硬,你最好趁我小,多想辦法弄死我,不然,看我以後怎麼弄死你們。」
「當時,我心都涼了。」唐老苦笑,「可從那時起,我就沒動過要殺他的心。我意識到自己的殘忍,所以,我想,就讓他在美國自生自滅吧,或許,這孩子真的命硬,不該絕,這麼多辦法都弄不死他,就讓他好好長大吧。」
夏晨曦听得一身火,拳頭捏得死緊,差點失控一拳頭砸碎唐老的頭。
她總算知道,唐夜白為何如此恨唐老。
他在山上告訴她的,實在太輕描淡寫,唐老,怎麼能如此殘忍?
「你現在很惱我吧?」
「你真是心狠手辣。」夏晨曦咬牙說,「那麼小的孩子,你都不放過?」
「我當年只想殺了他,祭奠我的夫人。」唐老毫不掩飾自己年輕時的激狂。
夏晨曦閉了閉眼楮,卻擋不住心中澎湃的怒意。
還有憐惜。
心中酸疼得難受,一筆一劃,全是為了叫唐夜白的男人。
「他告訴我,你一直派人暗殺他。」並非想唐老說的,從此沒要過他的命。